春天，蚕蛹咬破茧壳飞走了

方福光

春天，蚕蛹咬破茧壳飞走了

父亲说，奶奶死的那个春天太奇幻

三月还下雪，奶奶喂养的春蚕经常僵尸般绝食

麦子抽穗也是寸差许多

奶奶死于青黄不接的贫困时代

父亲个子一直长不高大，影响到我的光辉形象

十九岁入伍，身高刚及格

奶奶死的那天中午，有一半的春蚕咬破茧壳飞走了

父亲跪拜奶奶；把蚕蛾的忘记了

爷爷跪拜的是几个房间的竹架草窝子

爷爷说，奶奶喂养的春蚕被奶奶的灵魂带走了

奶奶埋葬于山坡桑树田边。葬礼那天傍晚

桑树田真的密密地停歇许多飞蛾

围绕桑树田奶奶坟墓飞舞蹈队……

父亲和爷爷落泪了；跪拜不起身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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