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地界没有石头

吕胜江

延津地界没有石头
         文/大吕

延津县地界没有石头，真的没有。
一块也没有，遍地都是沙土，
褐黄的，松软的，在大风下
就是漫天起舞的那种
（和坐地起价并无二致）。
我们仅有的石头（每家不超过两块）
是捶布石和磨刀石，
分别负责平展和锋利。
至于碾子和石磨则基本上是公用资产
（无物可碾时，它们就和天空对峙）。
所以，我们对每一块石头都很珍视
恨不得把它们全镶上金边，
我们那里每块石头都享受神的待遇。
在这样的境况下，西北边的太行山
就成了我们最敬慕的地方。但是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进山的机会，
于是，我们那里所有人的脊梁
都特别坚硬，石头似的。
即使是松软的黄土抟泥成坯，
火烧之后，也保持激越，石头似的。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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