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

舒鸿

于无声处

大地舍不得醒来，咚咚的敲门声

被一轮红日推向黎明

一朵花朵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河水顺流而下，许多山

静止不动

是谁掐灭了星星，空气中流动晚晴

一棵柿子树挂满灯笼

满山的野菊花，肆意开放

每一次，想把大山

搬空。此时，也有人正提着酒壶

一半梦中，一半清醒

落地的叶子，轻得没有一丁点回声

像是突然窜出来，又突然消失

过程迅速，没有一点响动

冬天的南瓜

再多的苦，都能在此时解冻

再多眼泪，都能提炼出金子

再多的黄昏不敌

母亲灶前，飘出的香气

再多无助，都是我拎着一兜子爱

在人间传递

让霜再白一些，让落叶拂去尘土

这是人类的宠儿

此时，正从摇晃的藤蔓上

回归收拢，合上双眼皮

有炊烟正袅袅上升，有时候划过村子

有时候把白云抱在怀里

更多时候，它伸出手

每一次点燃烛火，都是它倾泻的诗意

绿皮火车

把我的梦想，从故乡带出去

又带着我的青春

辗转各地。半头白发在空中飞舞

有记忆流淌

每一次，都有眼泪

顺着眼角溢出

青山倒退，白云掐着天空的脖子

每一次聚拢起来的云朵

不争气的，揉着通红的鼻子

每一次穿越都像是

把诸多的人，从这个城市

带到另一个城市

绿色的小火车，唱着高亢的歌谣

把群山的信息串联起来

有时去春天，有时候去雪季

有时候在草原打滚

有时候，在大海中寻找

自己的影子

滴答

不想行走了。就把小树扶到相应的位置

把山岗上的野菊花调成开放模式

所有的山峰，都想要倒下来，这唯一不变的是

这悄无声息的光阴，正沿着小路奔驰

落地的红叶，反面都是新诗

横着的山峰上，有几株红柿子正挂着果子

这风声肆意的秋天

正沿着，一条条道路向前狂奔

有大雪漫天，有沼泽，有荆棘密布

有夕阳落下来，在水面

泛起一圈圈涟漪

在这金黄色的深秋，有银色的银杏叶

正一片片掉下来

每一片，都准确无误地敲在

相应的位置。像是把旧时光送走

把崭新的明天，抱住

菊花

无数太阳在山坡奔跑

无数的菊花尖叫

无数的风声，挟裹着金黄

它们肆意地笑

这些黄色的歌者

每一次摇曳

都是骄傲。都是伸出手臂

想要把大山拥抱

此时。它们伸出柔软的小手

想要抚摸我，让我

惊慌失措，却又陷进去

一再，想要逗留

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秋雨慢慢落下

给你的书信，没有提及她

此时我

正沿着江水南下

有你的地方，也有她

我只能远远望着

不说话。看一眼就走吧

自此海角天涯

一个人，把眼泪擦

黑夜里，打开一本旧童话

我的影子中

埋着，一对对蚂蚱

多少年前，我们面对面

把未来描画

简陋的房子，篱笆外边扎

种满黄色的菊花

也有满池荷花

更有，一只画眉敲着窗棂

想要我抱抱它

此时，我正攥着手腕

你曾经在上面

画一只手表，多年来我一直

听到它不停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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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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