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罗某人 于 2024-7-24 14:16 编辑
突然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念头
电脑流行的色衰与软骨病 提不起影子的坐姿 还有烟灰缸装满的夜晚
文字以十倍的冷清拯救了一张稿纸 那支作为语言化石的钢笔
吸干了最有发表欲的原创
春天扔掉了所有赞叹 鸟儿浮出了羽毛,蝴蝶 驮着花香,被阴影摔翻在地
梦游患者背叛了一具棺椁 雪花藏起了黑色的音乐 短暂的睡眠拜谒了一个短暂的人
突然渴望与世隔绝 突然渴望就此一个人老去 突然渴望不要被渴望醉死
(一道安详的光落在窗台上,我看到了璀璨而寂寞的时间。 世界开始冷却,并在冷却中发芽。被隔离在梦之外的旷野和村庄,还在冬眠。此刻,城市在死灰中复燃。 还有那些在世界的隔壁合唱的神灵。 我们是这“突然”不安分的瓜分者,将会在世界的力量灌注死亡之前,写下这些句子,却并不渴望与众生分享。)
突然听见钢琴曲《命运》
一双三月的爪子,在三月的雪地上 抓起一大段一大段的句子
而音乐的脚趾早已种下痕迹 现在,它们回来将其收拾 并要带走它们阳刚的深度
耳朵因为声音离心脏最近 在永远不需要嘴唇的夜晚 它们运来了命运
不幸的雪花就要在五音阶上跌倒 连它们舞蹈的余味也化成了水 连窗前的风也凝固在五线谱上
松开喉咙,像冬天松开一片嫩叶 命运,已被命运的打击乐敲碎
(在拐弯处我失去了这座城市,比城市的张牙舞爪更捉弄命运的,是那些深入虚妄的港口或车站。但我始终带着自己在前行,就像汉字般的街道一直在映衬音韵中独自漫步。 十根指头在点数灵魂,灵魂的拳脚重重地擂着生活的门。 在黄昏失去灵感的人,立即在夜晚的灯红酒绿中获得了欲望的果实。 而我必须去寻找一架钢琴,它比瘦削的山岳或丰满的爱情更像真理。)
突然失语
像睡眠对梦的落枕 像水塞死了牙缝 像墨镜遮挡了心灵的伤口
这最久长的一次短暂 这词汇最短暂的一次长考 还有加倍的不幸
逃往城府深宅的文字 逃往智慧之夜的文字 逃往苦难激情的文字
马路背着尘埃唱歌 来不及抽身的一段姻缘 像这个世界一样流传
春天缺席了抽象,它 接近了舌根的那口气 接近极限沉默的黄金
(那时,我是一个经久于时空的词素,坐在骨感分明的诗经之中。面对随波逐流的落红与后世的笔墨,我以沉默向文明致意。 离开尘世的时候,那些人不再重复他们的幸福与不幸。他们顺利却姿态不雅地进入黑暗那温和的肉体,躺在星星的窗榻上,渴望梦入月光。 我们必定要赠别他们。我们必定在失语中藏起足够的尊严,高尚的生存。 还是回到“我”吧,那也只能回到“我”了。我是这“突然”泰然的守望者,在哑然一笑中,关上了门窗,让时间将失语的世界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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