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曲：心灵的乐器

紫荆居士

180.组曲：心灵的乐器

文│紫荆

一

我站得并不高，像一座储藏

心血和眼泪的水塔，原装的

草莓，抵达太阳晒黑的木桶，戏台上

不长草，却长着人间风尘和陈年

鸟粪，浪子从天涯归来

揩干眼角泪痕，衔着

白绣球的狮子摇头晃脑，扎针

找不到穴位，讨债也找不见账本

我被太阳晒得空空如也的嗉囊，更通俗的

说法叫胃，胡笳是古代的民族乐器，骆驼

是用缰绳相互拴系，走和卧的孤独

群体，唇齿细嚼带刺的青草

二

豆蔻和丁香，脚上带银铃的女子，有入药的

体质，入曲的气质，仕夫贪财好货，乃

有爵之乞丐，浇花种树虽是高雅的嗜好，却成

修行的魔障，我带着用五台山的

降龙木做成的手串，念佛诵咒时

宠物犬的心情渐入佳境

脑袋里最珍贵的事物不是细胞和神经，而是

价值观，无名诗人的涎水溅入

五品官员的酒杯，用洮砚砸核桃吃

是我年轻时的姿态，染黑了花白的头颅

去菜市挑嫩捡绿砍价钱，不知天命的

女人，黄昏时开始化妆，摇着双臀跳广场舞

三

参加完葬礼回来，我心里仿佛存储了一窖   

发芽的洋芋，养了一窝发嗲的

狐狸，哼一支文词简陋的陇中

小曲，把升官发财的想法扔到垃圾桶里

二十一世纪，低头捣手机玩的

精神浪子，肉体书生

没工夫朝花房里瞅一眼，那长刺

带露的鲜花，比痴爱过的女人

还要多，都不知道她们的

芳名，还需回家唤醒记忆

四

侏儒站着，也没有梵高的向日葵高，但他

仍有亲吻莫奈画作里

贵族妇女乳房的权利，十六世纪

江南奢华的风气，染绿了鹦鹉的

羽毛和舌头，买炊饼的哥说，有个

地方我从未去过，在经验之外

嗓门有点像双簧管，天鹅也有黑色，白色

黄色的几个族群，相互之间

应该没有种姓歧视吧

请降低高度，落到陇中的人工

湖里，品尝我眸子里，鲜活的水草

      2024,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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