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光头

龙滩渔翁

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光头

文/龙滩渔翁

隔着座位靠背
前排同位上是个光头

这头光得不纯粹，泛青
不是剃度的头，和女人的长发没有区别
消耗车厢内的光

我不知道这头上曾经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
我像在观察史前文明
仔细观察这头上
可能生活过的头发、头屑、虱子
可能长出的疮、受创的伤疤
留下的蛛丝马迹

我不会把光头扭过来
问面上的那张嘴或狡黠的目光
我知道历史保不准真相的真相

我想到了沙漠
想到骆驼刺、仙人掌，胡杨树
想到蝎子、野狼、野驴之类
包括它们干旱，寒冷，窘迫的生活

我想到了月球，看不到的星星和宇宙内所有不会发光
却把各种光线反射给地球的天体
巨大的，隐匿的，宏观的

光头会在动车的某个站下车
佛性的时间会让夜幕
宽恕它的一切

2024年11月8日宜昌——成都列车上

徐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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