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

眼睛

早晨的太阳
一截未燃尽的烟屁股
臭哄哄的
冬天使人愤懑
是一颗肿涨的种子
喇叭里传来人才市场的播音
那声音很诱惑像只夜莺
我们挤在一起看招聘广告
肩擦着肩
吐一坨浓黄的口痰
咽下喉头的苦水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
都有一双熊猫的眼睛
可是我们不吃竹子
也吃不起燕窝和鱼翅
我们把自己卖了
上有老下有小
正等着用钱去还房贷

中午我们吃桶方便面
撒泡尿
继续从上街游到下街
摆动着沉重的双鳍
张大嘴
在钢筋和厂房的网里呼吸
我们是城市人但又不是
我们是地道的乡巴佬
没文化爱粗口
跟随一群人或者一根链条
学校，医院，平等
喊着号子
从大山沟里搬出来
我和我的兄弟
笑着握住手中的房产证
贷了三十年的款
最终成为银行的打工仔
如同判了死缓

天快黑了
黑夜抖落它的羽毛
树的影子掩没我们的影子
我们靠河边行走走
风从远方模摸糊糊吹来
从心尖上掠过
萤火虫提着灯笼
在灌木虫从寻找方向
我们也去寻找我的祖先
祖先的祖先
或者我未来的孙子重孙子
看看他们的笑脸
是否可以重现
看看时间这个畜牲
把我们折磨成什么样子
如果历史从来如此
那又有什么将来可言
真他妈操蛋

泼墨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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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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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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