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判决

师永平

第四十一章：判决
　　
　　为了捏住娟娟，我亲自带她进了看守所，尽管我活动的相当卖力，周天宝依旧逃脱不了坐牢的命运，没办法，都死人了，而且是酒后驾车，我跟身后的娟娟说，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周天宝显得很无奈，尽管他对自己抢钥匙开车的行为不大理解，可喝酒醉的人做的事情大多出人预料。看我很卖力地为他活动，他的感激就从眼里流露出来。说实话，他的确应该感激我，撞死人的善后事项都是我在处理，出了这事，死者家属天天到厂里闹事，拦下我的帕萨特，堵住我的办公室，还把被褥抱到我办公室来。为了解决这事，我想了很多对策，最后决定拿出钱来摆平，为了公司形象，为了赎罪。可死者家属狮子大开口，喊价四十万。一听这数，我把脖子一横，我对死者家属说，把我杀了得了。
　　这些事我没跟周天宝说。这些事无需我说，娟娟会说，娟娟说路南哥正在跟死者家属谈判。
　　周天宝说给厂子添乱了，出来后他会把钱还上。一听这话我就生气，还什么还，你是为了工作喝的酒，不喝酒你就不会出这事，这钱应该单位上出，你好好改造，副厂长我给你留着。
　　尽管我这么说了，可我不能这么做，真要拿四十万给死者家属，把善后事宜处理好了，周天宝说不定就会被判缓刑。他判缓刑娟娟自然是高兴的，她高兴我却不高兴，陈学宝的眼神很空洞，可我却读懂了里面的内容，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把周天宝弄进去，我咋能白白错过。
　　在跟死者家属谈判的时候，我说由于公司目前不景气，没办法拿出四十万，经过几番协调，死者家属说他们最低底限是二十万。我嘴不说，就是十万我也不拿，给你底限就是挑战我的底限。我说人已经被抓，错误不是厂里犯的，但他毕竟是厂里的人。出于道德考虑，我厂可以支付安葬费两万元，另外再拿三万元作为死者家属生活补助。就这些。
　　死者家属当然不同意，不同意好啊，不同意就交由法院处理，判周天宝三年五年的也好，省得他给我添乱。
　　判决终于下来了，法院判周天宝七年。撞死一个人判七年不冤枉。其实真按我的本意，死者家属那五万我也不想出，都决心让周天宝坐牢了，干嘛花那冤枉钱？可为了给娟娟个交代，为了安慰周天宝的心，为了死者家属别再拦我的帕萨特，堵我的办公室，我觉得五万给就给了。
　　去看周天宝的时候，我简单地介绍了情况，我说死者家属是刁民，狮子大开口，要价四十万，后来降价二十万。尽管公司困难，出二十万还是可以出的，但这样一来，不利于公司的发展，再说现在的人，得寸进尺，不得不提防，看他们那副样子明摆着就是拿了钱还要去法院闹。所以我啊，只给了他们安葬费生活补助费五万元，其余的十五万我给你留着，你有个妹子不是在上大学吗？这钱她正好用得着，我抽时间去你家一躺，把这十五万给你送去，另外你母亲的生活费用厂里会负责的，每个月我会让娟娟邮寄500元过去，直到你出狱。其实七年时间很快，想来你也咨询过了律师了，如果改造顺利，减点刑的话，估计四年多就出来了。到时候，如果我还是厂长，副厂长绝对是你的，如果不是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周天宝的感动表情很真诚，绝对没搀假。的确，不坐牢的话，四年时间里就算他周天宝每天工作24小时，且不吃不喝，他也无法挣到15万。一句话，周天宝撞人撞发了。这小子就是命好，不好都不行，都坐牢了，还有漂亮姑娘惦记着，还有厂长往他家里送钱，如果说先前的我还有点觉得愧对他的话，那么当这个决定面世的时候，对他，我已经不存在任何负罪感。我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周天宝不是一直惦记着娟娟吗？这下好了，去监狱里惦记去吧。娟娟不是说周天宝很有前途吗？这下更好，前途进监狱了。老天爷对我真好，我扯破脑袋都想不出如何处理的事，它一伸手，就全理顺了。
　　判决下来就是周天宝的去向问题。本地也有几个监狱，娟娟让我去活动活动，别让看守所分配到外省监狱，最好在本市，那样可以经常去看看。娟娟的话提醒了我，的确，我得去活动活动，咋整也不能把周天宝留在本市，否则娟娟隔三岔五地去探监，这且不糟蹋了我一番苦心。
　　看守所的领导很想不通我这一想法，他说很多人来找他们都希望留在本市，咋就我一人想法特殊呢？
　　我不得不把娟娟的情况告诉他们。是的，娟娟，我的妹子，从小就得到我的疼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我这当哥的操心啊。本来吧，我一个人比较不错的朋友很喜欢她，家境、人才、人品也可以，可她却偏偏喜欢上了周天宝。我对看守所的领导愁眉苦脸地说，其实周天宝这人我也很喜欢，可问题是毕竟是我的亲妹妹，也不是我落井下石，可毕竟七年的时间不短。这七年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把年纪拖大了无所谓，主要是这七年时间里可能出现的变数，我觉得我应该为妹妹着想，家里的老人也等着抱孙子。再说我这朋友确实不错，错过了是我妹妹一生的错，她还小，不懂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周天宝被分配到了外省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到厂里已经很晚，我一身酒气，我把那股子酒味憋到厂里，当着娟娟的面我吐个不停，娟娟问我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摆摆手，我说没办成，酒都喝了三瓶，还是没办成。娟娟很失望，但看我醉成这样，又不忍心，屋里屋外的张罗着，我对娟娟说，我这厂长当得累啊，说着说着就想哭，我说我对不起周天宝，他狗日的咋就那么背？我喊着哭着挤着泪，我让娟娟看看，为了她跟周天宝，我尽心了，力使完了。
　　
　　师永平
　　2009年6月16日于玉溪随笔草
　　

杜瑞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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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鸣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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