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牙

火山‰醉心痕

        气氛热烈着，沸腾还在继续。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凉了。我对面的女士姿态非常狂暴，大口嚼着猪蹄，高声与众人谈着爱与仁慈。猪的最后形体慢慢从她红唇齿白间流了下去。那些小碎骨砸在盘子里发出叮当声，仿佛猪的哀乐，与她悬河的口才交相辉映。她侧面的男士鼓眼望着她，时而插上两句猪活在世上独立与自由的论据。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他用手遮着唇部，一手拿着牙签，看得出舌头在搅动齿间的残羹剩汁——但是一条绿丝从他牙缝吊下了，配合他的腮帮子弹跳有力。令人有些恶心。已不想观察他们的牙齿在蹦跳间是否与舌头打架。我冷冷的看他们一面热烈讨论猪在圈舍是该放养还是栓养，一面又津津有味的让猪肉参与肠胃蠕动。借口上厕所，我走出房间。

　　牙除了能切齿，还能对外人崭露头角。就像这屋外的风，时不时掀起世间的喧哗，把菜市场的塑料篷布弄出海的高潮。它们把自己固定在那里，否定海洋的存在，又高声抒发在大海上乘风破浪的豪情壮志。他们骑在比高尔基还要高的海燕上，毫无生气的肢体随风摇摆，指手画脚。他们的眼睛盯着垃圾堆，却妄想天上的星星并不存在。他们看世界的眼光犹如天生色盲望向世界的单色瞳孔。它们的目光被锁菜市场的喧嚣中，仿佛苦觅归路的可怜的羔羊，在发霉的烂菜梗堆里翻来拱去，就是不知抬头仰望星空。他们无法用牙齿撕裂山谷迷雾中的神秘面纱，倒把罪过归功于神话、遗迹、废墟。他们的脑子里，只有女人、男人、床、苟合。这世间所有的记载，包括长城与金字塔都没有他们牙齿间残留的牙屎来的真实。他们坐在屋子里，用牙齿打败了所有人。

    ——他们需要的只是猪蹄带给自己的咀嚼的乐趣，以及烂菜梆子塞住了牙缝的挑剔的快感。——但他们转眼就忘了剔牙时，残留的装饰的微笑。

（不知道该发到哪里了。散文板块怎么不见了。）

钟生钦

可发到驿站呵

雨过清秋

帮你移一下吧。:)

炼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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