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副院长

师永平

59、副院长
　　
　　赵如云电话先约的我。她说有事。
　　我问啥事？
　　她没说。
　　她没说我就没问。她都先约我了，话是迟早的。
　　赵如云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公园。她说公园人多安全。
　　我说吃不了你.。还人多！
　　电话里的赵如云笑得咯咯咯的。这笑声很甜，甜得不像刚离了婚的女人。看来赵如云想通了，想通了好啊。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这么一个烂人，这事跟马副市长有关。
　　我猜得没错，赵如云找我跟马副市长有关。
　　赵如云说得很婉转。她绝对是写小说的一把好手。
　　她说，这人啊，没离婚的时候吧，总想着为家辛苦为家累，家就是生命的全部。现在离婚了，才发现，家不是生命的全部，生命应该多姿多彩，应该包含更多更广的内容。
　　她问我是不是这个理？
　　我说是，咋能不是呢？生命的内容老广，可车可名可地位可钱财。
　　赵如云点点头，她说，其实人来世上一遭，不能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这个词很合我的口味，现在张三疯灰飞烟灭了，二叔也只剩下个影子，而我却活生生的，女人不缺，房屋别墅，喝酒都来XO。赵如云早想通的话，红袖就讹不走我的二十万。
　　见我不答腔。赵如云自个儿打开了话门。她说医院里准备公开选拔业务副院长，业务她很有信心，可如今的事，业务是其次，主要背后得有人。
　　我说，是啊，公开选拔给报纸媒介看，任命还不是市委政府说了算。我说，你看得深刻啊。
　　赵如云说，反正睡都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你说是不。
　　我说，咋说不是呢？人家是睡了，我还干皮燎草的。
　　赵如云就笑了，她说我身边不缺女人。
　　我说咋不缺了，像你这样的极品可是一个都没碰到。
　　赵如云没看我，她说，马副市长那里还得我帮忙。
　　我说，很乐意效劳。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把屁股朝赵如云身旁挪了挪，我说，跟你透露个信息。上次为了你儿子的事，我把最好的红颜知己都送到校长的床上，我亏啊，亏大了。
　　赵如云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她说我这是趁火打劫。
　　我说，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想啊，人家好歹市政府领导，见过的女人多了没法算，要帮你这忙，我还得周旋，仅仅周旋还不行，还得天天向他灌输你的好。可就我俩这种关系，我能知道你的好吗？毛主席都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不调查不实践我有发言权吗？肯定没有。
　　赵如云呸了我一口。她说我这人下流无耻到了极点，这档子事都能牵扯出伟大领袖毛主席来，还一套一套的。
　　我说，这档子事咋了？你还别说，这事我说得算是相当肤浅了，古人说得那才一个劲的酸。
　　赵如云没搭理我。
　　没搭理就是让我说，不然早走了。我说，说起云雨，最早的出处应该是宋玉的《高唐赋》，里面记载称楚襄王梦见神女，神女说了句“旦为行云，暮为行雨。”先不论醒来的楚襄王有没有梦遗，但一个梦能有书记载，这个梦可见也就非同一般了。本来梦遗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无非正常的生理反映，可这事放在楚襄王身上就不能说是梦遗，毕竟王是个人物，于是就来了个“旦为行云，暮为行雨。”
　　我说，王者梦遗为云雨，俺俩俗人，所以只能将就含糊以这挡子事应付。
　　赵如云这次笑了，她说咋没看出我这么有学问。
　　我说，你眼里只有高官显贵，那还有地方搁放我们这些铜臭之人。
　　赵如云说，其实深交下来，发现我这人还不错。
　　我说，那是，我贫苦出身，根正苗红，心地善良，出手大方，唯一不足的就是从小缺钙，长得缺爱。
　　这次赵如云笑得大方，笑得脸都红了，她用手捶我的肩，她说我油嘴滑舌，她笑得花枝乱颤。
　　赵如云凑着我的耳朵说，副院长的事必须成。
　　我说，我从小缺丐，长大缺爱。
　　赵如云朝我大腿处掐了一把，她说我咋就这么贱，偏要喝人家用过的二道茶。就我这条件，找个黄花闺女很简单。
　　我说，这你就外行了，二道茶有二道茶的味，黄花闺女有啥好的，关键时刻还要我教她，二道茶懂得火候，会拿捏分寸，要成云雨之欢，享受人家欢乐，非你这样的极品不可。
　　赵如云撇了撇嘴，她说，红灯区的小姐懂得火候，会拿捏分寸，找她们云雨去。
　　我说，风马牛不相干，小姐是专业人士，我是业余选手，档次差距很大。
　　赵如云说，那意思她是兼职人员了。
　　我说，你是神女。
　　赵如云就笑了，说我贫。
　　我说，其实男人天生都有一种恋母情节，自从生病在医院里见到你，久违的温柔就从我的体内窜了出来，淹没我那颗被世俗伤透了的心。我说，其实我们经商的都不容易，那两文钱你以为赚得顺当，还不都是当孙子当来了。就说上次你儿子那事吧。要不是为了以后生意顺当，谁愿意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被窝里放。说起来我俩都一样，命不是自己的，手脚都在江湖里。心里那个痛，没法说。
　　见我难过，赵如云就收起了她的嬉皮笑脸。她说，没想到我这么不容易。
　　我就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
　　赵如云忙挣扎，她说，别这样，这人多，影响不好。
　　我说，去我那里，那里人少，就我们俩。
　　赵如云说，算了，她这两天不舒服，来那个。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如云说她先走了，副院长的事还要麻烦我。
　　我说，尽力吧。
　　赵如云走了，急匆匆的走了。她是想通了，可想通了并不代表她就驯化了。我知道，想与做之间有个妥协的过程，这需要时间。我给她时间。时间不到，送马副市长那里也不安全。领导除了刺激外，还需要安全。
　　我相信赵如云会主动约我的，她都离婚了，障碍清除了，现在她还想当副院长，这多好的事。进步好啊！我还想着怎么帮她进步，没想到她悟性好，主动要求进步，老天咋就这么帮我呢？
　　应该说，一切在我掌握之中，又或者说，时间的提前超出了我的掌控之外。
　　赵如云第二天晚上打的电话，她说女儿去外婆家了，家里就她一人，刚才她去卫生间，见里面有个影子，一闪就不见了，她很害怕。
　　我说，不应该呀？经期的女人应该看不见这些东西，那味鬼都怕，老远就闪了，咋还看见呢？
　　赵如云说，她的经期就五天，今天刚好第六天。
　　赵如云家的确就她一人，我把家里每个角落都看遍了也没发现活着的动物。
　　我说，没啊。
　　穿一件睡袍的赵如云说，刚才在卫生间里。
　　我说没。
　　赵如云就松了口其气，捂着胸口说，刚才太可怕了。
　　我说，这鬼真能算，连女人的经期都知道。看来可以去妇科当主任医师了。
　　赵如云就白了我一眼，说我嘲笑她。
　　我就把她抱了起来，我说，没怀疑，你是神女不是鬼，鬼是我。
　　赵如云说，咋你倒成鬼了？
　　我说，你经期刚过我就摸进家来，我不是鬼是什么？
　　赵如云笑着说我是鬼，而且是个色鬼。
　　
　　师永平
　　2010年3月17日于玉溪随笔草
　　

赵福治

心理描写的到位。

雨荷风

各取所需

草子

其实这就是社会 人生

翠竹

梦可以乱做，可人生和梦，能一样吗？

赵福治

再读.

翟营文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