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当下乡知识青年

江春华

十点了，小峰还在被窝里热乎着，满脑空白。妈妈打来电话：“儿子，起来了没有？把饭吃了哟。”外公刁着旱烟袋，拉着他的被子：“孙娃子起来了，陪外公出去走走噻。”
    说实在的，大学毕业实习的这些日子，小峰一直在为自己将来到哪里谋职业而苦恼，可又不想告诉家人，因为看到长辈们对他如此爱，不想毕业后，还要他们养着，良知撞击着他的心。外公端来热水：“快起来洗脸，不是水凉了。”“谢谢。”他再也不好意思了，翻身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吃了一点饭。陪外公坐在那里看电视，外公使劲地抽着旱烟，满屋的烟雾弄得小峰不停地咳嗽，但不好说他什么，强装笑脸：“外公，你不抽烟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外公拍拍小峰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乖孙子。”他打开所有的通风口，关上门出去了。
    到了楼下，外公挽着小峰的手：“喜欢听故事吗？”“嘿嘿，你讲吧！”外公开门见山地讲了起来。
    文化大革命后，知识青年下乡时，我们老家来了三个重庆知青，一个女的叫冯仪，另两个都姓罗，我们都叫他们小罗。两个小罗都是高才生，冯仪只是一个完小生，因此他们相互关系处得不怎么好。那时集体活，冯仪很勤快，休息时，教大家唱歌跳舞，大伙好开心哟，干脆我们都叫她冯老师，她也不起假，什么饭菜都喜欢，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而小罗们就不一样了，劳动时总是拈轻怕重，少言寡语，一有空就去打鸟，改善自己的生活，别人连鸟毛都看不成。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一年，春节后他们一般都要一个月才回来。那年是两个小罗先回来，带了好多农村没有吃过的东西，村子里的人羡慕得不得了，可没有谁吃成一点。三天后，冯老师回来了，是我和你三外公去接她的，好重的几个包。我真不知道她带了些什么东西。心里也在想该不是好吃的吧，要是是好吃的，我们大伙准能吃的成的。可是到了村委会办公室，村支书打开一看，“孙子，你猜是什么？”“好多书哟！”“那时侯我们村里人穷，好多娃儿都上不成学，大人99%的没有读过一天书，扁条大的‘一”字都认不得。”冯老师一边帮忙把书归类放好，一边跟支书说：“我们办夜校吧！”支书有些犹豫：“谁当老师？村里的人得不得来上课？教室安排在哪里？等等一系列问题怎么解决”冯老师笑着说：“我上课不要钱，也不要工分，教室就在工棚吧！其他工作我来做好吗？你通知一下就行。”看冯老师那热情大方、开怀的表述，支书勉强同意了。冯老师真有本事，她号召了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夜校，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是煤油灯、马灯自己带，村子里的人好生惊奇，第一天晚上男女老少都跑去看热闹，工棚里人山人海，冯老师拿起高音喇叭告诉大家：“我没有多少文化，但我知道没有文化是穷的根源，只有科学知识才能让我们变得富裕。”那时没有粉笔，不知道冯老师好久准备好了柴火炭子，在一块木板上写下：“毛泽东是我们的好领袖。”让大家学会写“毛泽东”三个字，然后又教了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最后叫前排的一些村民说自己的名字，教大家写百家姓。散学了，没有谁后悔不该去听课，从此后每天晚上去上课的人依然多得很，冯老师成为了启迪我们智慧的金钥匙。大人孩子们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唱她教的歌，背她教的诗词，写她教的字，人们说话做事比以往文明多了，生活虽然艰苦，心情好多了，不怕你小子笑话，穷开心呀！那两个罗呢，上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们脾气又不好，没人敢说，成天就知道上山打猎。
     可惜还不到两年，中央政策下来：知识青年返城。我们心里好难受，文件刚下来两个小罗就走了，大家都舍不得冯老师走，特别是那些孩子抱着冯老师哭：“不走行吗？你走了，我们没有书念了。”老乡们也都指望她能留下来教孩子们读书，冯老师看到乡亲们这般央求，她最终决定不走了。在村上专门当老师，那时候没有工资，只能给工分，她的年纪虽然已经20岁了，但没有结婚，根据当时的政策只能给她童工待遇，一天3分5。可她没有抱怨，也没有放弃。工作了两年，经人介绍与我们村的一个小伙子结婚了。你姨妈、你妈和舅舅都是在她手上读过书，后来考上大学的，直到现在冯老师仍然在我们村里呢！我们村要是没有她的那种精神的启发，不知道我们还要落后好多年哟！
    外公讲到这里虽然在笑，可满脸泪痕。似乎小峰明白了外公的意思。还没等小峰开口，他继续说：“现在好多大学生下派当村官，也是知识青年下乡啊！”“只要自己有决心，有本事，是金子哪里都发光，我是个文盲，没有你们年轻人懂得多，不知道对不对哈！”外公拉小峰的手劲更大，好象在为小峰加油，小峰不好直接告诉他，笑着说：“时代不同了，不过你的话还很对头。”转了一段路，妈妈打电话了：“儿子，在哪里？吃饭了，你外公呢？”他们返回的速度很快。吃饭的时候，小峰没有了言语，那天晚上他一直在想：“好啊，我也去农村锻炼锻炼吧！”
    不过小峰听别人说当村官不是自己想当就当，还要考试呢，小峰大学学的不是农业知识，他不知道能否考得上，要是考起了，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能象冯老师那样将事业扎根在人们需要的地方吗？小峰彻夜难眠。

江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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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感人

江春华

谢谢来读,大哥好!

童天鉴日

欣赏的故事！

江春华

哎，实在对不起，前几天电脑忙不过来，打下来就发上去了，好多错别哟。见谅。

鹰翔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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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当过知青的，前年十月我回到了曾经下乡的地方，回来也写了一首诗，请指教

     重返向阳山

真想重爬那条陡峭的山路
现已长满青草？
真想重抚那片薄瘠的坡地
现已披上竹绿的锦袍？
真想．．．．．．
真想重拥山岚入梦
也找不回当年的凄凉寂寥

如今上山的路不再陡峭
城镇的水泥路
    已延伸进僻壤的深山
社会进步的车轮
    已驶进庭院  山坳

二
村支书是当年的小娃
他给我讲起了邓小平
    讲起了退耕还林
    讲起了盘山公路．．．．．．
    向阳山三十年的变迁
和他对向阳山未来的希望

跟随村支书的故事
我走进了茂密的南竹林
这床覆盖在向阳山的绿被
向阳山的冬天一定不会寒冷
   夏天一定不会燥热

踩着铺满竹叶柔软的土地
我感觉到湿润积厚的泥土散发的芬芳
   感悟到村支书的挚爱和情怀
他的挚爱就是扎进大地的竹根
紧紧地抓住泥土
    使水土人心不再流失
他的情怀就是破土的新笋
    带着父老乡亲的健康幸福
    带着向阳山的未来
向着晴朗的天空拔节

三
在竹林里穿行
在幽静中联想
忽然，一个早已淡忘的声音
   把我的名字唤响
（我的心一阵颤动）
哦，是老队长——
手里握着茶盅
笑哈哈地给我讲：
这是他家承包的知青林
这片坡地就是当年的知青农场

如今，老队长的日子很滋润
雨天在家看电视，喝茶
晴天就到林里转转
    数数新竹有多少根
    算算成竹能卖多少钱
有时也到城里去潇洒
    带着孙子公园里玩

他热爱这片坡地
这是做了十几年噩梦醒来
    才撒满阳光的土地
他热爱这片南竹林
    不再躬着身
        在风雨里耕耘的生活
他也很怀旧，把那段
    由他接来
    又由他送走的知青情结
结在了知青林的竹梢头
在绿翠间，在星光下
竹梢摇曳着一位老人的梦

四

走过当年的红苕土、包谷地
    和那巴掌大的稻田
走过三十年缠绵的记忆
那些和进包谷面面饭的泪水
那些写在寒夜里凄凉的叹息
早已被那场历史的春洪涤尽

向阳山，我回来了
用我三十年对你的日夜的牵挂
触摸你如今美丽的身躯
   你头上的彩云
   你胸前的山岚
   你怀里温馨的庭院

原谅我吧，三十年间
没能为你的画布执上一回笔
没能为你的锦缎添上一枚花
就让我的情感化作盘山的公路
    牵引你遥望山外的目光
向阳山的路一定会伸得很远
向阳山的路一定会拓得更宽…..

                     2009年10月

落芸听雨

春节快乐

周烈琴

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