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雨 夜 笔 赠》

牧野之羚

雨 夜 笔 赠<br>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爱草堂笔记》 凯平<br>外面是雨声潺潺的世界。我重又回到爱草小轩的清逸境界。早春在甘南的出现已经是五月之末，似乎已经迟于世上的任何地方。然而，我却不再有去年仓皇急切的心态，变得宁静安详，也不再奢望春天送至的和煦晨光永久地沐浴着我，只把闲情用以悉心地体悟这夜色中迷蒙的雨意。<br>雨声的妙处最适于在平静的夜色中欣赏倾听，如果说还有什么音乐比夜色里的雨声更加安谧深情，或是蕴含着深挚的隐涩，我决不相信。天籁可闻，是一种感觉，是胎儿降生前母腹隐隐的悸动带来的真切而富有无尽魅力的冲击波，直让诗人心醉神痴。<br>有茶的日子，听夜雨的诗人，一盏孤灯明明如月。上下五千年的青史册页信手翻开，任你是什么样的血性铁骨、柔肠百结或是少年疏狂、中年跌宕、老年仓皇的经历，都可以找到躯已做古而魂魄依旧的人儿，深情地注视着你，就在你的对面，与你分享茶的清香，并撩了凉风轻拂你的发际，安慰你欲哭的眼。如果你屏息凝神，侧耳细听，会感觉到他喃喃的低诉，酒后弹铗突作。还有，挥笔一扫，举剑一击时衣袂飘风的声响罩隐着通通猎鼓。<br>有茶的日子，醉眼中能看到买酸奶的女子躬着身子，背着背篓，踏着细碎却温煦的阳光，款款走来。用无邪的眼睛看着你，用质朴而清脆的族腔说：卧奶要啦！时而还能听到她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吧吧”地发出自如而轻快的声音。那应当是细雨将息的清晨，狂醉了一夜的诗人在雨声中酣睡，一缕和着露水、阳光、青草、酥油、糌粑和少女温馨情怀的味道，不失时机地沁入鼻腔，烫贴五脏。被尘网羁勒了二十年的人儿在大自然的襟抱里融化成水珠，幻烁出冰雪的神光。<br>我记忆当中，朔方旧地的风，有时是卷着狂沙刹时吞没了万物的，当浑黄的浓重沉重的黄尘极具威仪地挺胸而至，整座城市—庞培城一般，没入黄土之下，死寂死寂，静听风吼。有时，有是清冽冽，硬朗朗，刚介虬劲如击剑的侠客，神冷骨凄如殉国的文臣，仰脖一盅酒，化身为罡风。那风力以近似虚无的透明穿透诗人的毅魄，泠然警醒，悚然而立，一种豪壮而悲惋的气息便冲上脑际。<br>我记忆中的瓢泼大雨，应是少年时代在一个叫做迭部的县城感受到的；艳阳天时，可以看到蝉的薄翼狂燥地扇动如一团炽烈的光轮；听见蝉的鸣唱嘈嘈遥应着诗经里先祖的情歌。你要抓去时，却又迅捷地飞了。这样的情况下，会有乌云大腹翩翩突然来了，驾着吞海长鲸，携同漫天明晃晃的水波，顷刻而将。白龙江水在一刹那间，鼓足了勇气，统治了全城，从此是漫天水幕，囚禁了爱美的女儿。<br>现在，现在的一夜春雨啊！是一位深情的女子，从甘南更北处送至的脉脉温情，随着春天的莅临捎来的安慰和问候！<br>“听夜雨的诗人跨过小桥，卖杏花的姑娘走过深巷”，那是江南独特的景致，我竟在此刻，在西北的高原小镇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柔情，却又多了一份爽利与痛快淋漓呀！高原的夜雨正如高原的女子，爽朗深情，没有港台和温香软玉堆里遗下的做作矫情。那清俊的眼神、精灵的光彩和疏放跌宕、圆转劲健的舞姿，涵蕴的可是藏民族别具的含蓄和奔放呢！！？？<br>雨声潺潺，潺潺春雨，却也不是巴山夜雨，却也不是落花风雨；也没有欹枕成雨梦的神惘，也没有微凉何处雨的惊诧。煎昆明茶，温西凉酒，秦州过客，羚城夜雨。一夜春雨一夜愁，一夜愁老一醉休。唉！！！且听一听春雨潺潺，且听一听草儿饥渴的唇儿开翕的声响，听一听天籁为夜雨中的诗人柔柔地歌唱。<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四月十九日独饮于爱草堂欣闻夜雨即作。<p>

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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