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莫扎特 于 2013-9-6 10:21 编辑
抉择
文/莫扎特
在浓密的黑暗的深夜,我站在北风刺骨的山岗风口;在人流如注的白昼,我站在大城市的中心; 在安静祥和的肖像眺望里,我站在书店的书签;在芸芸众生的幻想边缘,我站在古希腊的圣贤堂; 我站在酒醉后呕吐过的石头上,在我们追求真理的林间小道。
最后,我站在了断头台的桎楛。那血迹斑斑的刀刃闪烁着恶魔眼神一样的寒光,它曾经断送了不可计数的优雅的头颅。它把她们奉献给上帝,在上帝那里,它丑陋的心灵是高贵的典范。 它开始向我咆哮:“放弃你一直执着的信念,你看它如今距离你比最初还要遥远。它违背地狱的圣经,撒旦的意愿。我很佩服你的魄力和毅力,令我烦恼嫉恨的名单你排第一。但是如今,妥协与死亡之一是你必然的抉择!”
围观的人,沉默着不言语,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陌生人。那寒光耀动着人群的死静,在昏黄的晚霞的逼迫下,显露着一丝丝泛红的温存。
它狂妄蔑视地喊着:“年轻的敌人,你未尝体味生活的百味,你刚离开母亲的怀抱,从故乡赶来,这里不是你熟悉的地方,这里没有流淌着你脉搏里奔腾的热血。你放弃所有,孤注一掷,来这里到底是出于冲动。你情感的火山就要将你活活烧死,此刻,你该翻开曾经的记忆,看看你的信念给你带来了什么,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当作死亡的献礼?”
清澈的乌江水潺潺地流淌在宁静安眠的沙石上,两旁延展高翔的翠岭是她的翅膀,她要飞去,朝那蓝天白云飞去,朝漫天星斗飞去。天空紧紧地亲吻着大地,在他的香吻里,万物和平地生长。乌江是天然渔场,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分享她的哺乳。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可我想古希腊城邦的护城者在宙斯的追悼辞里更加神圣。当他们被欺骗陷入困境,生命之光被乌云笼罩,年轻之心被带上红色枷锁,雅典娜赐予他们视死如归的志气,在他们心中播种了信仰与梦想的来春。
是的,活着是多么的美好呀。 但如今冬雪飘零,石头变得僵硬。树叶被埋在泥土里,上面压着厚厚的冰雪。小鸟不再在密绿的林间鳴啭,一头扎进乌江浑浊黑暗的深渊。 柏拉图和它的弟子们不再高谈阔论。
我在心中默数临死前的信念。 借北风中战栗不停的枯枝之语:“在天地之间的空白,我骄傲于我挺直的四肢,我从母亲那里飞奔而去,寻一个扎根的地盘,亲吻一方忠贞的沃土。我带着一点传统,站在坚定的位置,看透明喧嚣摇摆动荡的世界。 活着是件美好的事,从美好那里,我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的子女们站在风口、城市、书签、石头…站在无所不在的角落。”
即使我站在了断头台的桎楛,我无悔于守着一片麦田,捧怀一堆腐土。我骄傲地站在那里,落一片阴凉,指一个方向。夜晚, 我伸手拥抱漫天繁星。
可笑的淫威诱劝之嘴已经干渴,时辰来了。此时寒风卷起黄沙肆意起舞,暴风雪雨奏响了死亡的狂欢曲。 2010.11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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