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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疯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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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15: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心蝶 于 2013-9-6 22:28 编辑





作者简介:

杨胜应(1980—),男,笔名望疯,重庆秀山人,现居四川南充,苗族,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有诗作,散文随笔,诗歌评论约三百篇(首)公开见诸于《散文诗》《海峡诗人》《《民族文学》《诗歌月刊》《天津诗人》《中国诗歌》《诗潮》《浙江作家》《文学与人生》《岁月》《打工族》《中国文学》等百余家中省市各级报刊杂志。曾获“诗刊社”第二届全国诗歌大赛“曹禺杯”新诗类三等奖等十余种奖项,作品入选《中国网络诗歌精选》(2010)《大诗歌》(2012)等全国各地二十余种集子。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目前连载小说《极品空间农场》。

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yangying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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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望疯 于 2013-9-6 23:46 编辑


《从内心出发》

/杨胜应(苗族)


——写在前面的话


或许是在外闯荡的时间太长,我逐渐在日常生活中加深了对故乡的想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越是不想做什么,越想要去做点什么,而越想做什么,却越难以做成什么?其实,想到故乡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曾经是怎么生活过的,至少能够在缓慢中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去生活。

潜移默化中,故乡永远是如此的激励着我,仿若清泉股股,在我人生经历中不乏青山绿树,不乏蓝天白云……我想我应该为此而骄傲和自豪,更多的感动和崇敬在这里显得熠熠生辉,那些来自大地的,那些来自庄稼或植物的….林林总总,都卷入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深处,多么难能可贵。

低调而坦诚,永远是一个执着的意象。安于每一次的出行,安于每一次出行后的巨大孤寂,能够脱离“中国人集体失忆于团聚的幸福祈望”,在每一次出行的日子中,给予沉淀或仰望,无疑,出行的生活多了很多悲壮色彩。

但这些悲壮并不是一种让人堕落或者无法脱离的悲壮,反倒催人奋进,走得越远,我们便离得越近,“捧一把老娘土放在胸口,隐约间,油然的依恋已瞬间潮湿了眼眸。”如此说来,有心跟随,孤身的远行并不孤单。

能够执念于故乡情结,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一、一个人的村庄


一个人的村庄,有时是一弯清月或者一小片阳光。

甚至也可以是,田野里遗留下来的一粒秕谷,你不知道,我在捡拾它的时候,它有多么的宁静。

这是巴山上随处可见的一种静谧。风向上吹,水向下流,旧镰挂在墙中间,闪闪发光。

村庄,汉语词典里最动人的词语。年轻过,苍老过,“大河凝望中的山色,肃穆如梦想”。

一个人的村庄,花朵是梦想,苍翠是希望,大地之上,有我对大地书写不完的所有感激和崇敬。


二、泥土


月光照亮所有庄稼。

村庄在一个人的心目中独大,家乡的溪水流出更多清澈,我在清水里洗涮文字,诗歌的翅膀透明,土地里也会盛产光明。

我在土地里找到更多成熟的诗篇,植物对于阳光的仰望或大地的眷顾,在这里更为亲切和深入,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都随轻风远远的去了。

以梦为马者,跑过红尘更多低处,只有村庄正以青藤飞扬。

想到泥土,便想到成熟,便想到风霜雨雪下的重重雕塑,自然是魅力无限。

或许我穷到什么都没有,村庄也不会遗忘我,我起码还有一栋透风的老屋,以及一亩三分地。

我就是望疯,流浪中,疑似诗人。

如果问我为什么望疯:我住在村庄深处,我以乡土取胜。


三、山歌


山歌在巴山上飞翔,丰腴了巴山的夜雨。

乡音不改,月光下的颂词,岁月中的风声,巴山在讲诉着民族风情。

牛羊下山,消失的是更多的村民,唯有种子纯粹,紧咬泥土不放松,敢于和每一块黑暗作斗争。

感恩的大地,落花远比叹息沉重,流水吟唱不完的轻音,风吹着吹就开始拐弯。
拽住最后一丝秋风,留住最后一个人,拯救泥土,守住每一个路口的影子。
山歌坐在小小的灯盏里头,尽情的吟唱。
唱到天的尽头,地的边缘,以及人心的深处。
无声胜有声,山歌犹如片片云烟,村庄为我照耀,让我醒来,我埋进秋天任何一个可行性的夜晚,感受五谷杂粮。


四、乡愁


巴山之上,渝东南门户,我的爱多么渺小,但却十分安静。

风声从远方走来,农谚在风声中摇曳,“一首诗打开了春天的扉页。”

春风不解风情,吹笑了桃树,梨树…..李树等等不止,田野的小草奔跑着、摇曳着,水的柔软,柳条的柔软,都在这时候悄悄地开始了,谁在回头的时候心动了好几下。

或许,每一滴雨都住着乡愁,而敢于在季节里制造响动的一切生物,都让人意犹未尽了过来,一如青蛙似乎在与某某合唱,借着月光明亮,闯入多少个宁静而纯粹的农家小屋。

从移动到固定,乡愁多少有些沉着或冷静。

大地之上有我的村庄,村庄之上有我的蔚蓝天空,而蔚蓝天空之上有我的爱,有雷鸣闪电,有星星或月亮。


五、月色


一小片月光多好,所有的阴影都住在体内。

远离一切的举措不安,那些石头或植物,寂静而耐读,山和河流依然原样,站着的高高站着,流着的低低流着,整个村庄,还保持着细而白的好时光。

当月色如昼,苍白悬挂巴山上空。

我所痴望的村庄,万物清瘦,仿若人去楼空。

暮春之夜,有游子抄水路返回。

一颗怀乡的心需要靠岸,不怕河流之长,把影子藏进体内,我仿佛听见了麦束低头,油菜籽炸开的声音。


六、听见月光


轻轻地,枝头不断的复合。

孤独的灵魂,静静地抬头,寒冷渐少,温暖渐多。

河流是这样对月光说的:一个村庄到底有多庞大,得看上岸的石头有多少。

正月的月光,较浓。

水里的石子,又听见了故乡里流淌着的月光的寂静,甜蜜是有的,忧伤也不少。

不堪回首,河流渐行渐远,花开有意,流水无情。


七、乡村月亮


透明的烧饼,高高的挂在天上,儿时单纯的饥饿感接踵而至,母亲的手指出现在案台边。

烧饼内的秘密,是春天田野里的小事。

诗人紧闭的心扉,从此得以巧而大开。

隐藏着整个村庄印记的乡间小道,并没有单独继续隐藏母亲的影子,而我多自私,恨不得每次都把她全部拿下。

乡村的月亮,清瘦。

简单、质朴,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品质,村庄在哪里,她们便在哪里。


八、一个人的月亮


望着你,岁月方才不至于如此沉重。

那不甘寂寞的弦月,在苍茫的夜幕孑然一身,散发着光芒,在清冷中一如既往。

微笑总在忧伤之后悄然绽放。一如对村庄的亲近,你总把清点放在心头。那一丝如水柔情,早已定格成了我眼中绝版的温柔。

一个人的月亮,从容而美丽,不俗不媚,具备纯正植物的秉性。

还有什么不能够喂养,在如此孤独之夜,我真想从生活的阴云里跌落下来。


九、麦地


麦地盛产麦子的时候也盛产想念。关于五月,我想得最多的是麦地,以及瘦下去的父亲。五月,成熟的麦子圣洁而庄重。

但我不愿意去想那些麦子,以及它们承担的角色。我只希望父亲的消瘦能够静止,能够给我更多温暖,在我内心留下深刻。

五月的阳光变得有些温暖,整个村庄开始了繁琐而美丽。而父亲,你举目平望,河流远行,所有的枝头都在醒来之后指向天空。

五月之外,有着一粒醒来的麦子的疼痛。父亲,我们同时在一条道上行走着,多么投入。


十、麦子


很多粒挤在一起,压弯了一株小麦。

沉重逐渐向大地靠近,它们弯曲,姿势俊朗而秀美,我的目光就在这时候被不期而遇的麦子点亮。

小麦,大概是父亲的长辈的长辈所遗留之物,父亲深切的爱着,汗水流在身上,温暖在内心轻轻地辗转反复。

麦粒住在小麦身上,饱满的、尽可能的反射着各自那小片光明。

有时候是阳光的,有时候月光的,那动作,那声响,我听得出,只有到了五月,方才真正的属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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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40: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望疯 于 2013-9-6 23:47 编辑

十一、麦垛
麦垛站在收割后的土地上,沉默,羞于说出这个五月的辛秘。
阳光落下来,看着,在麦垛的外面,进行着温暖的抚摸,而麦垛把它阻挡在外。并不是没有什么能够走进它的内心,轻风便能够找到缝隙进入,但进入之后却是一个走不出来的局。
它羞于和昆虫们对话,如此寂寞的站着,仿若天空低沉的云朵,真实的落在了大地之上。
今夜,我被一场轻柔的月光叫醒,我得抓紧时间把自己交给黑夜。把自己的语言,一点点的释放出来,然后,用一首诗歌说出内心的隐忍。
把骨头以及骨头内的空洞,一一赶出来。
十二、稻草
用倒下来和蓝天对话。
把泥土返回给大地,村庄一如仲夏的最大阴凉。
稻草整齐的聚集在一起,这些渗透着泥土清香的花朵,乡村因为这些花朵的接近也芳香四溢。
整个绽放的过程,不断呈现灰色,唯有沉默的牛在它沉默的时候把鼻子伸进这些花朵的中心,燃烧之后,方才可以捕捉到一大片的黑。
我非常害怕这样的黑,这些比泥土还泥土的东西,其实可以长出更多美丽的庄稼来。
十三、稻草人
庄稼走了,它们还不走,这些庄稼的守护者,冬天的雪融化了它们还不融化。
早已经习惯了与空旷的谷地对话,把风声压得很低,你可以看到天空高远,大地的每一场厚积薄发。
很多时候,我不禁追问自己。稻草人究竟守护了什么?
阳光?月色?庄稼?农人?还是岁月,还是古老而静谧的村庄。喜怒哀乐,它早已习以为常。
如此想来,它定然比我还孤单。
而我的一切柔软,想必是它所有的疼痛。
或许,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十四、种子
收割对于种子来说并不是最高尚的,它的高尚在于把自己于黑暗中埋葬,“埋下自己对光明的无限向往。”
它一生只有一次旅行,但是却饱含对泥土、对黑暗的深刻理解。在它的旅行之中,黑暗并不是唯一的阻碍,还有阳光、还有雨露,还有风霜雨水的莫测变化。
种子,多么感性的词,多少带着伤痛。
如果不能够从黑暗中突破泥土的包裹勇敢的站出来,那么它的价值将停止于一枚草籽或者一粒粮食。所以,黑在这里有了更多隐含的寓意,或许这便是一些明智者眼里的动力。
如此可以看出,当你真正认识到一枚种子的时候,你便知道它的伟大:敢于在黑暗中等待、敢于在黑暗中泅渡、敢于在消磨时间中找到自己。
当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或者温暖抵达的时候,它便会从缝隙中悄然伸出自己的风采,向天空打开奉献或者索取的手掌。
种子,对于一个想家的人来说,太多震动。
十五、小道
小道是村庄最基础的风景。
沿着小道,可以抵达村庄的不同角度,可以看到村庄内部所有的似曾相似。同样的房屋,同样的栅栏,同样的庄稼或者家禽,甚至同样长满青草的坟冢。
弯弯曲曲舍不得离开村庄的小道,收集了村庄不断消失的所有脚印:人或者牲畜乃至一切有可能在小道移动的生命。
我沿着小道回家,蹑手蹑脚的,常常被齐腰的长草绊倒。
站起来,总觉得浑身沾满草屑,微微颤抖的,心有余悸的看着,仿若一棵长草正在抬头,即看村庄,又看远方。
十六、冬天的雪
一场雪,沿着家乡的小道慢慢地奔跑,越过守护者的头顶,越过守护者所有的家什。洋洋洒洒,毅然高过了整个村庄的孤寂。雪落无声,洁白之中有着纯粹,包括寒冷,被一团团点燃的炉火拒绝着,整个冬天死一般的沉寂。
一些正从远方赶来的人,不断在大雪跌落中图腾,站起来倒下,倒下站起来,给村庄的冬天增加了一些鲜活的意象,不论远观还是近看,那些白,小而会动。
雪中的动词远远不止这一枚,站在最前面的还有父亲,他似乎永远那么的松动。
雪无法让整个村庄凭空消失,我的梦境也可以随遇而安。
我和雪不一样,不需要每一个夜晚都如此的宁静。我只需要一个醒着的村庄,一个小屋子里还亮着灯,村庄还在做睡前最后的呼吸。
十七、炊烟
一小片一小片的升空,有风无风都会悄然扩散。
炊烟总在村庄的傍晚时分,形象生动。虽然没有瞧见母亲在一天里的最后微笑,但我知道只要在炊烟所能够抵达的地方,一切的生活都很美好。
黑暗不是人人都惧怕的吗?炊烟依然义无反顾的迎面而去,任你黑暗有多么的巨大,它依然能够在里面小住,依然能够不断的在里面行走和穿越。
炊烟多像一个会说话,却又闭口不言,拼命隐忍的乖孩子。以村庄为根基,远方为彼岸,把遭遇黑暗为生命的唯一享受,不断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意义。
看得见,拽不住的炊烟,骄傲中夹杂细腻而柔软的轻伤。
母亲是唯一的知情者,总在每一个夜晚的酣睡前,点一盏小灯,安静的思考。
十八、早春的一个早晨
远处,巴山有了第一抹青黛,朦胧中,云朵接近枝头闪烁的一点绿。
更绿的庄稼在地里,已在大大方方的抬头,尽展自己青春样貌。早春的一个早晨,洋溢着父亲的一个微笑,而父亲的微笑中,洋溢的却不仅仅是早春的一个早晨。
燕子就在这样的季节飞了回来,它们把快乐的声音落满了屋子。我有些坐立不安,蠢蠢欲动,仿若,我正是其中一枚最大的音符。
早春的早晨,除了牛羊上山,农人下田,还有家禽的嘀咕和小鸟的鸣叫。
熟悉的往事可以忽略不计,唯有鸟声开始了全部的清脆,它不再在一场等待中偶尔有一两只会消失。
于是,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仰望中,看到了阳光的灿烂,春天的温暖。
十九、月光下的酉水
一拐一拐的接近村庄,由远接近,由表及里,把响声一点一点的加大,仿若村庄还缺乏一个呼唤的力量。
月光仿若一个高于酉水而源于酉水的美,看着看着就深深的被吸引了,陷进去很平常,走出来也很平常。
更高的弯月还在酉水和月光之上,仿若寂寞高悬,一点一点的从山谷攀援而至,仿若一点一点的从心口往上攀登。
不需要任何一盏灯的证明,酉水河制造的响动足够整个山谷去回味和思考。
在这样的夜晚能够突然的惊醒过来,定然怀满了整整一河床的轻梦。
需要在这时候静静想到,月光下的酉水,向东、向东,不断的远去,不断的消失。
二十、弯腰的女人

弯腰的女人,看到了秋天的饱满,也看到了秋天的空旷。
秋天之前,种子所有的饱满是她的,秋天以后,大地所有的空旷也是她的,在饱满和空旷之间,弯腰的女人,尽可能放松她对庄稼、对整个村庄一身的虔诚。
弯腰的女人内心很丰富,“豆荚的饱满也是她的,稻谷风韵的内心也是她的”,就连眼前衔着最后一粒麦粒的蚂蚁的幸福也是她的。
村庄以及村庄周围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姿势优美,淳朴不造作,像秋天最成熟的果子。我在与果子遭遇的时候,总被一种无边的喜悦和幸福触动。
爱她,爱她弯向秋天的腰身,这是我在接近村庄时,获得的巨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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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47: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漏掉的麦粒

从枝头掉了下来,尽管没有被谁的双手给接住,但它的心还是热的,作为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到了大地的开阔和厚实,它会忍不住释放着最后的芳香。
它渺小到真实的反射了它本身所呈现的小片光明,多么骄傲。我们不应当如此去理解:它渺小,“只是浩瀚的阳光中微不足道的一滴,并不影响我们满仓的喜悦。”
你不知道吧,它站在大地的怀抱里,每有哪场风能够吹动它,它的决心多么坚定,风越吹越坚定了它的梦想。
我从认识它的时候便知道,没有泥土能够遮挡得住,它的梦想会长成参天大树来。
你肯定不知道,自从有了遗忘之后,它反而显得更为纯粹而宁静。

二十二、空荡荡的院子

阳光显得有多余,她把院子所有的暗疾都给找了出来,依然无法改变整个村庄千篇一律的忧伤。
院子里,就连最后一棵遗留的小树,它都知道努力的往高处生长。
然而,村庄并不代表一种死寂。
绿油油的小草们,早已挣脱时间和词语的枷锁,不去搭理本能的逃亡,把微小和漠视暗地里延伸拓展。
半夜里,我陷入一场开阔,从此有了镇定,“黑暗伏在云朵之上。”
空荡荡的院子,我不知道它最终的归宿,但我知道曾经住在院子里的孩子,正在远走他乡。
想过阳光,想过温暖,想过生活……也想过落叶归根,而只有根让我有所惊惧。

二十三、木风车

风吹不动它的翅膀,唯有善于沟通、交流的手方才产生煽动。
它的每一次振动,都如古老的村庄在讲话,含糊不清,仿佛什么都说了,仿佛什么也没有说。
在有人离开村庄那一年起,它病了,它的翅膀或肺叶让人容易想到生活的漏洞。它不断的喘息,仿若欲把内心的实在全部掏空。
那双手,默默中理解它的沉重和哀痛,也忧心了过来,并把忧心传染给了最为年轻的长发。
自从我看见了长发上的白,我便一夜之间明白了,我需要更多的一夜之间来反省和深思。

二十四、磨石

它不是不会说话,它说的话都菱角分明。
那些大豆,那些玉米,那些麦子或者更多村庄的财物,都在它的嘴下一分为二或者更多部分。
母亲默默地读着它的秘密,并用这些秘密喂养了我们数十年,从此我们知道了什么是阳光,什么是温暖,什么是时间,什么是生活……
唯独不知道什么是自己。古老的,沉重的磨石啊!,从小便给我们埋下伏笔,是幸福,是痛苦,本身应当习以为常。
你在那一头,我在这一头,我们之间隔着柔软的疼痛,仿若母亲对生活的一切迷恋。

二十五、麦子成熟的季节

麦苗在完成所有的柔软后,抵达了柔软背后的坚实“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麦子成熟的季节,一粒麦子千首诗。
放弃枝头更多的翘望,怀揣对大地、对生活的深刻理解,麦子找到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麦子成熟的季节,收割,仿若麦子对于生活的最大一次诚服。
放弃所有的英雄主义色彩,在村庄内部,释放出本身全部的洁白。
借一盏小灯我找到了自己,顿感人性多么荒凉,一切被忽视的东西,其实,远比自己更高尚。

二十六、插秧

插秧,五月的绿色住在了水上。霸占了村庄的最后一块空地,谷粒最终的一种解放从这里有了开始。
走在五月的人会裹着绿色入梦,人类最终梦想里的蓝色就是从这些绿色开始进行进化的。绿在这里成了隐喻,成了另一个孩子的可行性。
一只鸟在振翅高飞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了眼巴山,对着如此开阔的绿色,惊叫了几声,惊叫声中,充满余味。
仿若,秧苗落在水中央,首先迈过的波光粼粼。

二十七、树阴

不知道为什么总到了下午方才叫人想到这块阴凉之地。难道是一种事物在必须抵达的时候的一种感触?
深入生活的,不论人类或是小动物,都在这时候对这块阴凉之地充满了渴望或垂涎三尺。当仁不让是每一个灵性生物的本能思维,只有人类在做的时候,吓跑了一两只小狗或者小猫等。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抵达之后对白花花的太阳有所新的认识。安于疲劳、安于宿命,已经深入生活的中心了,作为最后一个抵达者,我也没有超越一种潜意识的回归。
最美的树阴总出现在乡下村庄,仿若太阳给予微不足道的农家小院最后的一些赖以生存的温暖。

二十八、又见炊烟

感官上最温柔的影子,总在抬头的时候看见。
如梦似幻的,一只鸟在我的视线内逐渐高飞,我仅能够可以相信,只要我轻轻呼唤,它便可以再次回来,回到我的心头或者肩膀,轻声为我吟唱。
其实,我不仅仅相信只有炊烟才是无声的,无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如我不说话发呆的时候。
如果妈妈不害怕自己的寂寞被炊烟拆穿,炊烟定然会和所有的傍晚一拍两散。
安静的俯身在枝头上,说出一大堆关于春天的誓言。
在我有所遇见的时候,果子已经开始了成熟。

二十九、夜雨

淅淅沥沥的,从开始的时候开始,到结束的时候结束。
潜伏的呻吟多么湿润,从天空的空旷处一丝一缕的滑落过来,“就在耳畔或者就在某个显要的位置上,迅速的改变着自身的形态。”
习惯性的走入时间的内部小坐,一切似乎都静悄悄的。
我装着若无其事,我行我素的样子,仿若我再一次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梦想定然会实现的,你瞧,说这条道路的尽头定然闪烁着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如果把这场夜雨当着一次深情的呼唤,那么,这个世界将不再是安静的了。而村庄定然是最先具备响动的部位。

三十、宁静

记忆深处,有百花盛开的声音,为谁开放,为谁跌落,盛产宁静,不要以为这就是沉默。
远行的脚步,为归来打开小道,你斑斓多姿的心情,怎能老死在梦中?
河流婉转,柔情似水,此刻,谁还会想到天空,想到天空的蓝色;想到大地,想到大地的苍翠?
这都是你啊,这都是你的宿命。
没有听说过,小草不属于任何一个季节;没有听说过,小草不属于任何一寸土地。
红尘并不是紧箍咒,于是,千万种思念逶迤如歌。
宁静在每一个夜晚和我对弈,村庄是唯一的筹码。
此乃,人生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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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48: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老屋

村庄的坐标,仿若与上辈子有个不见不散的约定。约定中,老屋颓废下去,消失或者死亡在这里引申为新生。
一枚失语的牙齿,黑暗中小灯轻点,母亲住在里面,用小小跳动的火焰,透过黑暗的重重遮掩。母亲在看到我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母亲,母亲正是老屋内部唯一不灭的灯芯。
老屋之老,不经意间打开了一个人沉寂的门户。
唯美的蝴蝶,告别成蛹的日子,张开翩跹的翅膀,放飞自己。
村庄为我展开了所有的蓝,明媚的阳光,注定五彩缤纷。

三十二、竹

因为与生俱来的想念,所以内心如此空洞。
空洞并不是一种缺陷,空洞是一种需要补充的美。
作为一个可以望而生义的文字来说,“竹”字的局部变化多么神奇。
它一直在我生活中有固定的居所,在一栋老屋前面,在一条小路后面,在一片栅栏的对面,背托整个村庄。
抬眼看去,一个韵味十足的春天,我遇见几株竹子站到高处远望。
一株竹子一个人的影子。
面对习习有声的竹子,面对逐渐丰腴过来的大地,我该怎样说出心里的话?

三十三、月亮就要升起来了

月亮就要升起来了。
布谷鸟的叫声明晃晃的传来,朦胧的月光洒满巴山起伏不断的山峦。
巴山沉醉的细节中,有整个傍晚的靠山。
巴山的夜晚,有麦穗低头的声音,玉米拔节的声音…..有老牛咀嚼的声音,有父母酣睡的声音,以及更多爱的声音,生活的声音,整个巴山的夜晚,是经典乐章复活的夜晚。
月亮就要升起来了。之前有片刻的寂静,之后有更大的寂静,仿若爱正悄悄地走来,是爱让整个村庄,整个世界变得如此的温暖动人。
五月的轻风穿过茂密的丛林,一只巴山的小羊最早醒来,它警惕的看着。
月亮就要升起来了,猎物即将被一点一点的点亮。

三十四、月亮下的巴山

巴山在几声狗吠声中醒了过来。一同醒来的还有很多瓷器,它们有的像玉米,有的像大豆,有的像麦子,有的像花生像苹果像梨…….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达到了高潮。
听得出神的风被茂盛的枝桠打了岔,警觉性冷不防被一拍而散。想说的话儿都落入了野草的梦里,春天的田埂便长出了细腻而温馨的花朵。
对于一个特别想回家的人来说,忧心忡忡在所难免。如此多的狗总有一两只不再认识我。

三十五、月光消失的夜晚

月光消失的夜晚,制造太多的温暖依然会感觉到寒冷。“山风吹来,只有补丁的地方还暖和着”。
月亮消失的夜晚,月亮离我们更遥远了。
还没有等离我们最近的疲劳和困乏把我们找回来,夜晚的昆虫们便敲开了我们沉重的房门。
月亮留在了巴山的肩膀上,它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两宿不回家?
它圆睁着眼睛,也没有让更多的消失者返回来。却影响着村庄里最伟大的母亲的习惯性点灯,把一些阴影逼到了离大地最近的地方。
难怪,我在今晚会如此的步履维艰。

三十六、一只鸟在最后的时刻

越过冬天,一只鸟在最后的时刻,尽力往南方飞去。南方以西有座巴山,巴山就是最后的目的地。
洁白的云朵、蓝蓝的天空,这些都不再神秘莫测。从沿途进入眼中的色彩开始了想象:孤独的村庄有了更富态的影子。我说,我爱这一只鸟,也不算为时太晚。
新绿站在枝头向我问好,我喜悦得想叫,真害怕我的清脆惊扰更多的瓷性。
一棵棵小草,一粒粒种子,一片片阳光和一只只鸟,把村庄的生活与一盏灯紧密联系了过来。
母亲在沉静中把日子一个一个的衔接了起来,我不敢轻易触动,世界曾经再三告诉我,存在或者死亡,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只鸟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动身,我激动、我心动。
也许,在最后的一刻,我的爱才是最为纯正和自然的表达。

三十七、一盏灯或者两盏灯

除掉我内心深处的小灯,之外或许还有另一盏灯。
对望就是这些灯盏周围的生活。简单或者普通,也可以说成纯粹或者纯正。
当出现另一盏灯的时候,两盏灯一定是同时存在我生命的,一盏挂在屋外,一盏挂在屋内。
无疑,每天都有影子被照出来。
草丛在这样的季节非常茂盛,对于一些熟悉的情节还需要我更深入的寻找,母亲就算是一个词语那么简单,也要等到你把书本读完方才可以肯定的说出,其中的位置。
一盏灯,对于一条路来说,多么单调或者孤单;一盏灯对于人的一生来说,更为单调或者孤单。
但,这是我们行走路程中的必然。
两盏灯是两个一盏灯的总和,两盏灯,必然建立在一盏灯之上。
面对黑夜,我还能够说什么呢?
一盏灯或者两盏灯,都与我的生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掌心、掌背都是肉。

三十八、上山的云朵

从村庄的早晨走出来,上山的云朵,与我小时候见到的羊羔们一样的可爱。
从村庄的早晨走出来,走到村庄的前面,走到村庄村民们的前面,路过一些小草,偶尔也路过一些星光。
上山的云朵比想象中的要白,不夹杂丝毫水份,白得干净、白得彻底,白得让环绕村庄几大转的小河都有些吃惊。
很多时候我都这样坚持,自己就是那上山的云朵中的一朵或者一小片。
但是,我是吗?上山的云朵在擦黑前总会跟着原路返回家。
或许,我是;或许,我不是。
阳光穿透黑夜最后的黑,从醒来那一刻起,我再次把自己交给了别人。
生活如此说:不能够理解的,你要默默的接受;能够理解的,你也要默默的接受。

三十九、一些花朵说开就开

如果你敢于一种执念,相信,你所生活过的春天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只是,很多时候你都不会去注意一些类似的情节。你打马远去,你又打马归来,你伙同身后的整个村庄一起消失。你们消失在一切都有可能存在的世界。
一些花朵说开就开。
杨柳的依依,母亲的惜别…..一路的风尘,让你对花朵充满了一番深刻的意会。
一些花朵说开就开,但是,那些不一定全部都属于你。
属于你的花朵,还处于种子对土壤巨大的认识中。
说得明白些,你还没能够真正的把自己种下。

四十、一头牛在夜晚的咀嚼

村庄最为勤奋的沉默者,夜晚还在对土壤咀嚼不断。
硕壮都是用来对付沉默的,
牛,仿若村庄流动中的一个又一个波浪。不知道后浪推前浪是怎么书写的,村庄越走越远,牛也越走越远。
再远也没有我远。我已经远到与牛不老的精神住在一起了,我已经远到与牛不老的灵魂住在一起了,那是一种与土地的命运同在,那是一种与庄稼的血脉同在的遥远。
一头牛在夜晚的咀嚼其实更远。
多少年后,牛还落在我的身后面,紧紧的追着我奔跑着。
我至今还坚持认为,这是一场有所预谋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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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4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一、一只走在山间小道的羊

一只羊,走在山间小道上,它去寻找食物。
来自记忆深处的风声吹开它一身所有的洁白。
只要有半点熟悉的嚎叫,它便可以让所有的幸福闯入它的视野。
幸福是这样来讲诉它的,它走近一片长着青草的坡地,面对着天空一样高远的苍翠,面对大地一样广阔的苍翠,它禁不住的激动和狂喜,诚服的旗帜高高举着,像会飞的大山或者被小河带去远方的小小村庄。
与世无争的它,总在沉默中讲诉生活。
俯仰之间,只有一亩三分地的说法。无论开阔也好,无论不开阔也好,都是一个很好的经历,实在别无他求。
无论羊毛还是羊肉,都是一种不全面的享受,当这些随着时间的变迁远去了,只有真实的羊还留在山间的小道上。

四十二、为稻草放歌

被人性的亮度或者锋利放倒,正好借此机会和蓝天对话。
多么从容和优雅的姿势,干净、纯粹,宁静中渗透着舒缓。
“稻草躺下,把泥土还给大地。”
这是一个村庄的高度,开阔而韵味。
或许,父亲的汗滴还在不断的跌落。暴露出来的田埂,暴露出来的稻田的筋骨,定然承受不住这种敲击的疼痛。
这需要隐忍,这需要更多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如谷粒中饱含的洁白,总和千千万万个饥饿住在一起。
倒下并不是一种解脱,倒下更是一种深入。
生活是这样来讲诉的:“稻草躺下,它们的脊柱因放弃了所有圆满的回想而挺拔,而散发着缕缕清香。”

四十三、巴山以及其他

巴山是一个人的沉默,乌江或者酉水在它体内奔来跑去,吟唱着不眠的大山之恋。
几滴雨落了下来,整个巴山就这样被清洗了,洁净到了一个时代的一尘不染。
密林丛中消失了很多崇拜者,更多的崇拜者还将继续消失过去。
走到渝东南门户,走到秀山之后抬头,远行者如歌的行板,悲哀而高昂,一直绵延到巴山的最深处。
再接着走下去就是沈从文老先生的故里,翠翠和狗还在边城的沙滩上远望。

四十四、一只越飞越高的鸟

也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飞的,我看到它的时候,正好夜半三更时分。
在我的视野之内飞着,我想到了一种可行性,如果我能够发出熟悉的呼唤声,它说不定会回到我的肩膀,高兴的和我一同吟唱。
一盏小灯没有唤出我内心渴望的意识,一只鸟越飞越高,一只越飞越高的鸟,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飞翔?
我好像也是从巴山的某个小村庄飞出来的,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停止呢?难道是我已经被春天的一些誓言击中?
一只越飞越高的鸟让我想到了惊慌或者背离。

四十五、傍晚时分的村庄

有一大片炊烟,整个村庄在母亲的辛劳下如梦似幻了过来。
周围,有夕阳过山岗,有夜幕打开胸膛。母亲在制造巨大的伏笔之后,于悄无声息中,点亮小灯。
傍晚时分的村庄,显得宁静而庄重。
上山的牛羊下山回来了,下田锄禾的父亲也回来了,所有的付出都在这时候得到了停止。
咀嚼在这里显得富有深意。
村庄通过一头牛来讲话,多么沉默而憨实。
有些想说的话在这里提不起半点力气来,仿若一个午后我从工地上走出来,突然想到了远离的村庄。
想到傍晚时分的村庄,总觉得离什么都近。

四十六、最近的一场雨

最近的一场雨,下得很大。
也就几朵云走过来的那点时间。
山村就是在那时候暗了下来的,我听到雨急打老屋的声音,每一片屋瓦都那么清脆,仿若一种绝对的唱响。
找不到半点熟悉的声音,雨幕做了一场看得见的围追堵截。
那天,我就这样站在水边,听雨用一条河来讲话。
滔滔不绝,源源不断,抑或经久不衰。
我一直听到了我的过去,我过去的故事多么让人心酸。
好像所有的飞翔,瞬间便和大地紧密的联系了过来。
地心力说:无论你曾经有没有真的飞行过,在我面前你都无法再次飞翔起来。

四十七、我把一切的疼痛都留给了村庄

我一直在这样的夜晚走来走去,走在那跳跃的小小火焰里。
记得并没有点燃自己,却在黎明不断赶来的夜幕中,一点一点的矮了下去。
在秋天离开之后,大地空旷的疼痛;在春天百花开过之后,百花跌落的疼痛;在冬天白雪皑皑之后,白雪不断融化的疼痛…..我把一切的疼痛都留给了村庄。
城市里没有灯火,几只孤单的鸟带回来了大地上最为黝黑的粮食。
我的饥渴有了第一次的伟大。
因为想到了村庄,这一次我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

四十八、我的耳朵如此尖锐

村庄在某个角落气息微弱了过来,我的耳朵如此尖锐。
它钻进五月,钻进五月的黑。
风声如雷贯耳,在午夜时分,我听到了整个村庄存在的巨大漏洞。
一支孤单的竹子,可以举出很多细碎的例证来。
你承认的,你知道的,你心目中永不跌落的色彩,这些对于村庄的质朴、纯粹来说,有什么用?
风里点不着灯火。
假设一切的道路都不存在了,你可否如一粒遗失的麦粒那么坦荡荡的,重新把自己打开?
我的耳朵如此尖锐,仿若生活最逼真的传声器。
你拉开电灯的那瞬间,我看到了货真价实,看到了一种对等的公平交易。
你想家,是千真万确的。


四十九、手抄本

手抄本是最珍贵的,我小时候的全部所有。我在里面生活,我在里面成长,如果不是生活教会了我流浪,想必我已经在里面结婚生子。
自以为一本厚厚的手抄本早已经被自己翻烂,自以为自己已经熟悉春天的所有情节,可以相信每一支花朵都能够造出很多美丽的词句。
一个夜晚突然走来,我竟然因为找不到一盏小灯而忍不住想哭。
生活原来是这样认识的:你自以为什么都懂了,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或许什么都不懂,但是你却什么都懂了。
村庄与我之间的关系,多么微妙,以前是一步,现在是千里。
妈妈,你瞧多简单,我看起来已经全部搞懂。

五十、在异乡

没有什么比我更迟钝的,千万盏电灯照耀着我,我的色彩颓废,仿若一种肃穆的深沉。月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丢在这样的城市,我抬头看了看天,楼房太高。
今夜,我无家可归,我和十多瓶啤酒住在一起,忽然想到家乡的微弱灯火。
我突然想到了上得岸来的青蛙,有首诗歌曾经说过,没有身份证的蛙民,多么让人心伤。繁华都是别人的,我成了村庄最为孤独的脚。
进不去,出不来,倘若古老的屋子住在了栅栏的包裹中。
这跑出来的三百多枚残月的疼痛,恰恰被我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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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50: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一、村庄

夜晚下的村庄,月光找到了最大的空白,我什么也没有说。
夜幕以宽阔的黑暗覆盖着那片土地,或许还将继续覆盖下去。土地的辽阔,从来没有和我有过如此的对视。
还没有睡去的夜晚,让我想念如此沉重,仿若酉水走到了远方还没有遗失自己清脆的本性。
此刻,我完全忘却装点,退出想像与意识,把自己交还给自己。
遥望巴山,每一片月光都够照亮着一个人的内心。
从八O年算起,有很多人都消失了。

五十二、瓷器

瓷器,接近什么像什么。
我所说的是瓷器的内心,外表不是一个村庄的注重。
这个下午,我找到了小片树阴,我要坚持说出,在村庄,没有一个人干不了的瓷器活。
一个人从容的慢了下来,甚至有了片刻的停止。他拥有所有人都没有的,对炙热阳光的热爱和恐惧。
一个背负故土呼唤的全部热爱的人!
他还能够有什么隐瞒呢?羊群和故乡,花香和村庄。生活和热爱。
仿若阳光也有鞭子,专门敲打在行走的云朵身上。
声音是很动听的,春天是花开,夏天是蛙鸣,秋天是叶落,冬天是飘雪。
这正是,瓷器锻造时的最根本的四种声音。

故乡上空的物什(组诗)[53、54]
  1、月亮


  喜欢在找到自己之后把自己投递过去,任由茂盛的枝桠把自己打散。
  完美中的缺陷,从而得以阴影般展现。
  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把握,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整个村庄的荒芜,还是整个天地的空洞。
  月光看起来多么透明。
  仿若一对眸子中暗带白仁,在面对故乡上空的物什时,看了之前,觉得什么都象,看了之后,觉得什么都不象。
  所以,月亮总在一场繁华之后,高高挂起。
  孤单得象滴水。

2、云朵

  象村庄或者庄稼的忧伤,云朵 高高挂在上空,有些盲目,仿佛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渴望用一场湿润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牵挂。
  她好象一直都在追赶我,上得山来的羊群,灰尘外的灰尘,仿佛一种绝望的幻想。
  天阴沉沉的,她就要跌落下来了,总待所有人都回归到自己小小的意识之后,我方才象一株植物一样打开自己。
  下雨了吗?
  还没有呢!

  南方作物(两则)[55、56]

  1、土豆

  这群孩子,从黑暗中突破了过来,突破黑暗包裹,同时突破了自己。
  可爱的难兄难弟,阳光画出了它们的样貌,一切生活都处在圆形内外。
  我们每天都从砧板上开始对话。
  大多时候说到生活,偶尔时候说到村庄或者自己。


  2、黄豆

  从无到有,小小夹缝里长出几粒饱满的黄豆来,小小枝头上的生活,真悬。
  在没有阳光的时候,也是光澄澄的,仿佛静止下来的小片阳光对依然旋转不止的我的一种仰望或者探视。
  我们用放弃或脱离来讲述生活中的遭遇。
  点滴中,我总允吸到一种喂养我的奶香。
  这时候再看黄豆,有些意味深远。

描述:五月十九日之夜(组诗)[57、58]

  1、月光

  我依然爱着月光,爱着月光下消失的普通人。
  我还爱着这样的夜晚,我们在不同位置所产生的不同表情。想到生活,我真的找不到什么我不值得或不应当爱的。
  五月十九日之夜的月光多么美好。它照着巴山的时候也照着千里之外的嘉陵江。嘉陵江或许就是一条江,一种水,我却在嘉陵江岸边又将度过一夜。
  这一夜和一年以前的或一年以后的夜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样的夜晚也只有09年才有这样的一夜,这一夜我什么也没有干成,我却把月光放在了第一位置。

  2、点灯

  不是第一次点灯,点灯的目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五月十九日的第一次点灯,也是最后的一次点灯,我突然看见了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
  那么多被时间遗忘的东西都挤在了这两小时内,什么离得最近,什么离得最远,我第一次做到了心里有数。
  点灯是因为我看不清楚周边事物,我生活真真切切的需要。
  我是一个凡人,点灯不可能瞬间想到死亡,想到生也仅仅是一个本能的反应。

59、我所需要的草坪

  我所需要的草坪,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一定要真实,一定要言之有物。
  草坪可以出现在尘世的任何地方,自然,最好的永远是离我最远的,这个远字要让我一旦有所意识,便能够隐隐发痛。
  就象现在,一大片阳光走过来,我便看到了儿时在村庄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几只稚嫩的小鸟在后山,面对一棵树木惬意的把手掌打开。
  一旦投入其中,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60、没有办法和自己相比


  没有办法和自己相比,失去的远比获得的多。
  你说河流伟大吧!她得到了大海,失去了多少言之有物的东西。一如,亲人或者家什。
  我是一个很俗的人,往往会与一些小事情斤斤计较,纠缠不清。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我不得不承认我与自己之间存在的悲剧性。
  面对河流,我惟有潜伏其中,如一粒石头,一生打着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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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3: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多年前的旧作,也算习作吧,部分作品已经刊发《岁月》等文学杂志。以集子的形式,大概创作了两百篇首,发前60章节供大家阅读和批评。向大家问好。

点评

谢谢 散文诗因为朋友们而精彩  发表于 2013-9-7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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