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文章《低诗歌宣说》（作者：张嘉谚）

网络时代 · 发表于 2004-9-20 16:05:00

《低诗歌宣说》                                                张嘉谚      世纪之交，互联网忽然把一个全新的发展机会推到中国文化人面前。人们很快认识到，借助网络倡导中华民族文化的伟大复兴，大有必要！而在网络上，则只能也必须通过话语革命的方式进行。与此同时，一场以低诗歌为特征的话语变革已在中国网络上悄然兴起并以迅猛的势头发展起来。                                 历史走来“低诗歌”      回望历史，不少人发现，中国新诗走的是一条不断向下的路线。特别是近20余年，这种趋势很明显：北岛们以不失英雄气概的“人”取代了贺敬之、郭小川等讴歌的虚妄性英雄模范，第三代诗人进一步把诗的主角向平俗人和平凡人还原；如果说，这些平俗的民间分子或平凡的知识分子（直到中间代和70后一代）从整体上看还不失某种意义上的崇高气息或优美气度，他们之中已经有人感到优美的可笑与崇高的可疑，于是有了杨春光 “诗人无饭（犯）”的嘲笑！有了伊沙“饿死诗人”的尖叫！后来，作为诗歌流派的“下半身”脱颖而出，通过网络把诗歌引向赤裸裸的性事书写；紧接着网络上出现了垃圾诗派，从“下半身”再“向下一米”，完全落到地上，乃至钻进“垃圾”之中。就这样，中国诗歌的主角从神话英雄（郭沫若的凤凰、天狗）到战斗英雄（艾青的吹号者、李季的王贵）；从政党领袖到工农兵模范（毛泽东、雷锋等），变为普通人、平凡人与俗人；其间一度转向“空壳人”（将人抽空的“语言狂欢”）；很快又折回头来，标榜“个人”（个人写作）；整个九十年代，无论是“民间分子”与“知识分子”，无论是“中间代”与“70后”，新诗的主角都没脱离某种“私我性”，诗歌也因此丧失了现世关怀，同样，大众对诗歌也漠然置之。中国诗歌挣扎到了世纪之交，“下半身”却使“人”变得残缺不全，“垃圾诗派”索性使诗的主角从“人”变成了“非人”！至此，中国诗歌在迂回扭曲中已将“向下之路”走到底线。 这一从神（神话与传说英雄）——现实英雄——虚妄模范——人（群体崇高、理想主义）——平民（躲避责任、务实主义）——语言（空壳人）——人（个体平庸、低俗粗鄙）——肉（人已残缺）——物（垃圾），似乎大致标示了近百年来中国诗歌行走的足迹。      到目前为止，中国先锋诗歌以肉（性事）或物（垃圾）为诗写对象的不仅是“下半身”和“垃圾诗派”，其他众多诗人或单独或集群（如空房子主义、反饰时代、中国话语权力、军火库、中国平民诗歌、俗世此在主义、民间说唱、放肆……）也在不约而同地干着“向下”或“崇低”的诗歌写作。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低诗歌”，我们把对这类诗写的推波助浪称为“低诗歌运动”；而当前方兴未艾的“低诗歌”潮动，正是本文论说的“中国低诗潮”。      “低诗歌”成为中国先锋诗歌历史走势的最新表现，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它的出现是这个垃圾时代的合理产物，也是我们生存其间的社会现实假货泛滥的必然反映。它的“低”未必意味着诗歌精神的堕落；相反，当“假、大、空”成为一个社会的常态，并打着“伟光正”的旗号盛行于世，作为社会意识敏锐的神经，先锋诗歌应世而起，负起了审伪（审假）、审丑与审恶的批判性使命；诗人们不约而同地“引体向下”（花枪语）：回到“下体”、站到地面、走向底层社会。以平民的立场和“崇低”的精神信念，对横行高处的“假大空”采取了“不合作”甚至 “以下犯上”的挑衅姿态；与此同时，低诗歌写作也抛弃了精雕细琢的刻意与朦胧晦涩的意趣，让语言变得直截了当。以崇低的精神实施反叛，以审丑的观念介入现实，以反饰的诗学主张使诗歌为大众理解（丁友星等）。这种以“民本思想”（龙俊语）为基础的低诗歌写作，如同巨人安泰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势必从根基上汲取最深厚的力量。                 低诗歌运动与话语革命      新时期以来，中国诗人以朦胧写作、语言狂欢、个人写作、女性写作、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乃至后现代波普写作等等，不断排成向前冲击的队列；中国诗歌不仅一直保持着先锋的活力，而且以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的新人推动诗歌探索一浪又一浪地向前涌进，中国诗歌的艺术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但过分注重对艺术本体的追求，却使诗歌日益偏离社会现实，回避人间苦难，终于被广大受众冷落遗弃！让中国诗歌回归社会现场，走向公众，成为强烈的时代要求。于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空房子主义、下半身、垃圾诗派、反饰主义、俗世此在主义、中国话语权力等写作主张相继出现，表现了中国先锋诗人自觉地响应社会需求的流派体现与集群性努力。     社会市场经济迫使文学边缘化，诗人们忽然发现，互联网是诗歌重新繁荣的新大陆！的确，在文学的各种体式中，特别是比起小说与戏剧来，只有诗歌与网络最为结缘！诗人的纵情与想象最为适应网络的自由空间，网络的即时互动性与临屏阅读的快感性与诗歌天然的精短性一拍即合！于是，诗人们纷纷登陆互联网建站设坛，很快以众多诗歌网站与论坛在互联网上建造了诗歌社区，由此与全国层出不穷的诗歌民刊密切呼应。      与此同时，世纪之交的学人思考及思想随笔等，也为新的诗歌运动准备了可贵的思想资粮。      毫无疑问，我们的奋斗目标是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中国人成为现代意义上的世界公民。这个最终目标只能通过话语革命逐步实现，让话语革命由诗歌到文学，由文学到文化。具体而言，这种话语革命的第一阶段，便是目前网络上倡行的“低诗歌运动”。 话语革命“低诗歌运动”先行，是基于以下两个原因：                一．诗学话语的敏感性和前卫性      诗人总是得社会变革风气之先，诗歌是时代风潮的晴雨表。这已为人类历史屡验不失。仅看中国现代史，中国新诗在五四运动、文革后思想解放运动这两次标记社会文化大转型时刻，都是最先应世冲锋陷阵，带动了整个文学革命与文化运动。即从目前看，网络上激进的文学革命和文化运动倡导者与响应者，几乎全为诗人与爱诗者。思想观念与意识形态变革是社会变革的前提，但思想观念与意识形态只能以话语方式显现，因此，守旧的权势话语总是千方百计地阻止变革力量掌握话语权力。由于诗歌具有变革话语的先天优势，敏锐的诗歌一旦汲取了变革思想与前卫观念，其新颖有力的话语方式必然大大催动网络民主的进程。 虽然互联网拉近了人与人的空间距离，其他人文性综合论坛与思想论坛早就开始了争人权要民主的新维权运动，比敏感的诗人们提前进入了思想观念变革的前沿；但诗人如鱼似水的毕竟还是诗歌，先在网络诗歌社区推行低诗歌运动以争取话语权力，诗人对自己的能力与努力会更有信心。                     二．激进主义的历史教训      中国现代史证明，搞现实性的社会文化运动，弄不好就会引发暴力，中断它在思想文化领域虽然激烈却又温和的有效进程，导致最终夭折的悲剧结果。中国的事情，没有机会时急也没用，机会来时便不容错过。由于文化历史积垢太宽太厚太重，一旦适时应世，便当着力践行；不怕点点滴滴，只要锲而不舍。要打白蚁战，不图走捷径。像孙中山毛毛躁躁要“毕其功于一役”，像毛泽东异想天开“十五年超英赶美”大跃进，都是不可取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应当“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面对各种官场腐败与民间苦难中暴露出来的种种体制弊病，我们应当多关注、多研究、多思考、多讨论；而那种不合实际的理想主义，因其自欺欺人，还是免谈的好——从解决一个一个小问题着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推进，直至制度性大问题的解决。而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先从观念意识着手；而观念意识是通过话语方式表现的。当前，中国大陆虽然有整个民族文化复兴的客观需要，但并不具备社会性文化复兴运动的相应条件与文化氛围。今天，话语革命的诸条件正已在互联网上成熟，这是新的科技舞台给中国民族文化复兴带来的新机遇。下半身、垃圾诗派作为诗歌流派，形成并发展壮大都不过短短几个月，没有现代网络是难以想象的。      这就是为什么网络话语革命要先行于社会话语革命，网络文化运动要先行于社会文化运动的基本原因。      话语革命就是观念革命，话语革命就是意识革命。而“话语革命”的非物质性决定了话语的破坏性到达就是话语的建设性到达，这就是低诗歌运动中提出的“破坏就是建设”（杨春光）。显然，它不同于现实社会“物质性操作”的“边破坏边建设”。      既然“低诗歌写作”的最高阶段是“新文化”建构，（龙俊语）我们可以在网络话语革命上形成共识：用话语革命将低诗歌运动、文学革命、新文化运动与文化复兴统一起来。第一阶段推行“低诗歌运动”，一是作思想的积累与锻造；二是作人才的积聚和锻炼；三是注意与其他领域话语变革的衔接，并耐心等待社会性文化革命条件和文化氛围的成熟。     通过低诗歌运动在网络进行“话语革命”，是新的时代条件赋予一代新人义不容辞的使命。                    低诗潮涌动之势     到了2004年，国人期待了多少年的真正“同人刊物”已在网络上大面积出现！成为造就诗歌流派、诗歌运动与新型文化人的根据地。正像当年俄国的《火星报》、《祖国纪事》；中国五四时期的《新青年》、《小说月报》、《创造周报》、《创造月刊》、《现代评论》、《晨报》副刊和《语丝》周刊；三十年代的《大公报文艺副刊》、《现代》；四十年代的《七月》、《诗创造》等报刊一样，有共同的思想倾向与艺术追求的诗人们，纷纷汇聚到了互联网上。随着空房子诗派、下半身诗派、垃圾诗派、反饰运动、中国话语权力、俗世此在主义、民间说唱、狼心狗肺、放肆等平民与贱民写作的出场，低诗歌成为运动形态的条件基本成熟。《低诗歌运动》在3月29日宣布开坛，标志着“低诗歌运动”有了自觉的造势意识，为中国又一轮先锋诗歌的崛起明确标示了起点。到目前为止，“低诗歌运动”已经有了“北京评论”、“空房子主义”、 “反饰时代”、“中国话语权力”、 “垃圾运动”、“军火库艺术联盟”、“中国平民诗歌”、“诗歌海平面”和“第三条道路”等好几个人气较旺的网站为基本据点，又有 “大中华文学”、“自由诗篇”、“原创性写作”、 “现实主义”、“民间说唱”、“狼心狗肺”、“诗奴隶”、“战旗先锋”、 “中国诗魂”、“放肆”、“赶路”、“三峡诗刊”、“天地人诗刊”……等论坛的加盟。至此，“低诗歌运动”已势在必行！      在当今网络多元喧哗的诗歌格局中，从事低诗歌写作的，是这样一些诗人或写作群体：凡属具有自由精神独立品格，以“崇低、向下”的“低”姿态（这种姿态里往往隐藏着“崇高、向上”的诗性冲动），循着“审丑、解构、反讽、反饰、体制外、不合作、非暴力对抗、反权力话语、诗性政治批判”等诗写路线，参与寻求“人”的终极解放的写诗者与爱诗者，都自然地成为“低诗运动”的一员。    “低诗运动”的构成形态是开放无序的——集群登场或是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都无不可。它是赞同或参与“崇低、向下”的诗人们不分年龄自由松散的组合，不再是以出生年代论资排辈写作群体的失效划分了。但低诗歌的运动形态却又可能是统一有序的，所谓“统一”，表现在低诗歌运动与文学革命、新文化运动在“话语革命”的一致；所谓“有序”，指低诗歌写作有“崇低”、“审丑”、“反饰”、“后政治”、“争取话语权力”等共通的“解构”性诗写特征。     “低诗歌运动”把那些追求自由写作的先锋诗人吸聚在一股低性化写作的洪流之中；它不仅是一个流派或几个群体的诗写，而是众多诗歌流派与众多诗写群集的合唱！当我们从大处俯瞰，便不难看见各路低诗歌队伍举着各种旗帜从四面奔来；沿着不同的道路，带着不同的诗写武器从各条道路披荆斩棘而来。而像杨春光、皮旦、丁友星、管上、小王子、凡斯、典裘沽酒、龙俊、花枪、武靖东、野狼、他爱等坛主与斑竹，自然成了低诗歌写作最切实的组织者，引领人与领军人。正是他们坚定不移地屹立在低诗歌写作论坛之中，为低诗歌写作的集群聚合，为低诗潮推出各个独特的诗歌流派作出了努力。 这就是网络上正在涌现的“中国低诗潮”。       中国低诗潮是若干低诗歌支流从各个起点汇集而成的一道诗写潮流。但又不是一般的状态与潮流，它汇聚的是所有从事“低诗歌写作”的诗人、流派或团体。这些个人、集群或流派越是充分地致力于它们的个性与集群、流派的写作主张，低诗歌运动就越加高涨，中国低诗潮也愈加壮盛。这是“低诗歌”本质上的先锋性带来的。应该说，网络上的“低诗歌写作”，处在牵动中国诗歌整体活动的潮头。      空房子诗报、垃圾诗派、反饰时代、中国话语权力、俗世此在主义等诗歌流派或写作主张，已成为“低诗歌运动”颇具冲击力的涌浪锋头；其他或个人或群体的低诗歌写作者进行的理论探索与低诗歌创作，亦日益引人注目。而“低诗歌运动”论坛的出现，已显示其对低诗歌写作的包容与整合趋势。可以预见，“中国低诗潮”的展开如同江河的涌流，会有它的曲折与起伏，但不会是固定的形态；我们不知道它何时波涛汹涌，何处又风光漪涟……但这个运动的走势似乎可以大致估计，那就是，汇入网络时代全新的话语革命潮流之中。换句话说，什么时候网络文化复兴运动全面展开了，中国低诗歌运动的高潮也就随着出现了。                 “崇低”与“引体向下”     “人类天生要从崇高和神圣的事物汲取力量。”（老枪）这个道理，“低诗潮”的弄潮儿们岂不懂得？问题在于，当“崇高”变得垃圾化，一个“装逼的世界”（徐乡愁）与诗人处处劈面相对时，诗人们断然不与伪崇高伪神圣同流合污，先锋诗歌写作便选择了“引体向下”（花枪）。这个“体”，应该是指诗人的“情思”之体——放肆的思维方式与放浪的情感方式；文本的“象态”之体——纵欲的形象与粗鄙的语象；以及吸引读者欣赏的“姿态”之体——平易明达的“体式”与通俗易懂的语体。“引体向下”意味诗歌精神的“崇低”，这意味着低诗歌的三种指向：一是向大自然的土地皈依；二是走向底层社会；三是关注与张扬人的下体部位。实际上，人体、社会与大自然是三位一体的。低诗歌引体向下，自觉回到下方与底层的低位上，感受大地的毁灭与与新生，体验民众的幸福与苦难，感受下体部位的痛苦与欢乐；从而获得对大自然的原始，对现世生活现场的真相，对人的生命之本真的全幅认同与彻底皈依。这表明低诗歌写作真正找到了“根”，回到了“本原”：低诗潮就这样来自万物埋葬与生长的大地，发自现世生活消费与生产的底层，出自排泄与孕生新生命的下体。一句话，低诗潮的兴起，来自生命万物诞生的始源。                “道在屎尿”与“知白守黑”       低诗歌写作的“崇低”精神，决定了“低诗歌运动”的哲学理念——知白守黑。老子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又说“反者道之动。”正与反、上与下、大与小、高与低、强与弱、前与后、软与硬、进与退、压与受等等的对立统一和相互转化——阴阳互变，是中国传统哲学的精髓，关键是理解并把握 “黑”与“白”的转化之“道”！“崇低”的诗歌写作，隐含着对中国古典哲学“道在屎尿”的精神认同：“道在屎尿”，似乎为先锋诗人们心领神会。低诗歌运动“引体向下”的姿态与大量的屎尿屁文本，成为“道在屎尿”的独特表现。低诗歌的写作，也是对波特莱尔宣谕的呼应：“透过粉饰，我会掘出地狱；给我粪土，我化它为黄金!”                   “纵欲”与“审丑”      随着低诗歌写作的因势而起，人们看到，中国诗歌从“禁欲”转向了“纵欲”，人性的放纵成为低诗歌的文本风貌。      低诗歌不仅在狂热地“为下体恢复名誉”（指从下半身开始对性器官与性行为的书写），而且也振振有辞地“为排泄恢复名誉”（以徐乡愁的“屎系列”诗写最为突出）！这两点，只要浏览《颜如玉•写者部落》众多的个人文集，便一目了然。      如果说，“禁欲、雅致、理性、晦涩”是阴性诗歌的基本特征，那么，低诗歌写作的“纵欲、浪漫、非理性、明朗”，便特出地表现了的阳性诗歌的诗写特征。      在众多低诗歌文本中，物质（比如垃圾）和肉体（主要是下体的的排泄和性事）因素，占了绝对压倒的地位。这些形象以夸张、放肆乃至令人惊骇（如 “奸尸”）的方式出现，成为人们目击和感受到的第二生活现场。表现了低诗歌与此前的诗歌写作截然不同的审美观念：审丑。低诗歌写作中的“丑”，具有开心、好玩、剌激、过瘾等“娱乐”性与快感性，甚至不乏狂喜性！要说美感，这当然也是一种美感，那是力的美，粗悍的美，强剌激的美！                    怪诞现世主义      审丑观表现在创作方法上，形成其特有的诗性风貌：怪诞现世主义。     怪诞现世主义的基本特征，就是“低贱化”。即把一切崇高的、理想的和形而上的东西，降低到物质和肉体层面，造成一个世俗的、平民的、形而下的饮食男女与吃喝拉撒世界。    由此可知，怪诞现世主义包含三个要素：低贱化、世俗化与肉体化。每个要素又包含着阴阳同体二重性：比如，低贱化视崇高的东西为垃圾，在施以埋葬时，又给以播种，既是死亡，又是新生（如典裘沽酒的“奸尸”之举）；世俗化走向平民生活，落到社会底层，使诗歌变得粗鄙陋俗的同时，又恢复了本原的生气与活力；肉体化是指诗歌向人体下身靠拢，把以往被视为肮脏与丑陋的一面转变为堂而皇之的形象与行为：人体之下身，主要指肚子、生殖器与脚等部位，它过去见不得人，而今在低诗歌写作中是边走边唱了；它一面消化，一面怀孕（肚子）；它一面排泄，一面创造（做爱、交媾等）或生育（生殖器）；怪诞现世主义始终向下：脚踩生长万物的大地，深入社会的最底层，驻守新生命起源的下体。它是肮脏的，也是快乐的；它是毁灭的，也是创生的；它是否定的，也是肯定的。（例如在徐乡愁的诗里，屎与黄金等值！）     低诗潮的怪诞现世主义创作方法，产生了与此前的诗歌完全不同的诗性形象：狂徒、盗贼、强人、恶棍、骗子、窃贼、通辑犯、淫棍、奸尸犯、同性恋、老憨、傻逼、混混、偷窥者、泼妇、刁钻之徒、美女与野兽、醉鬼、赌徒、愚人、装疯卖傻者、吹毛求疵之辈、鼠头贼脑之类，以及与猪、狗、驴等畜生等同与认同的戏仿形象等等。中国诗歌史上有以这样的丑陋怪物为主角的么？低诗人的诗性形象与传统的崇高性英雄全然背道而驰，它们是反英雄（英雄的反面，如典裘沽酒）、非英雄（如黄土）、裸英雄（如小蝶）、丑英雄（如皮旦、凡斯、野狼等）、恶英雄（如丁目）与毒骂侠士（如李磊）。                  独立自主的精神信念     我要独立我怕谁？我要自由我怕谁？我要自尊我怕谁？我要人权我怕谁？崇拜下体我怕谁？站立大地我怕谁？走进底层我怕谁？看透世道我怕谁？正当说话我怕谁？追求真理我怕谁？操守良知我怕谁？为民代言我怕谁？为国求法我怕谁？平民写作我怕谁？崇低写作我怕谁？审丑写作我怕谁？解构写作我怕谁？另类写作我怕谁？后政治写作我怕谁？批判写作我怕谁？我是垃圾我怕谁？我是非人我怕谁？——争取话语权力我怕谁？！ 首先“去畏”，即不怕！是“低诗歌写作”必须操持的精神信念，它的骨核即是人格的独立自主。低诗歌写作者有了这种立场信念，方能以各种可能的手段去进行突破各种禁区的写作，方能以诗性话语胆大妄为地斥权威、批腐败、解构权力话语暴政，直捣极权意识形态的最后禁区。                   非暴力的话语侵犯    “狗眼看人低”！当垃圾诗人徐乡愁这样说的时候，他已经取消了这句话的贬义；处于低位的“狗眼”，最能看穿某些人面畜生的丑恶、虚伪与肮脏！由低向上，是“低诗歌写作”对社会现实对生活现场采取的基本审视角度。     由低向上的视角，必然产生自下而上的反叛。低诗歌写作的反叛，势必指向权力话语的标准化、统一化、集中化、同步化、共性化、集权化、非人性化等等，对之发起持续不断的话语冲击与话语消解，其基本目的，是争取话语权力。     低诗歌写作争取话语权力的主要路线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的“犯”，是指非暴力不合作（徐乡愁语）的话语侵犯；“上”，则指向伪崇高、伪神圣，假公仆、假道学和专制极权主流话语。低诗歌采取“以下犯上”的写作策略，就是要消解高高在上的腐败权力，嘲讽装腔仗势的歌德派诗写；同时，“高度评价针贬时弊、愤世疾俗、为正义代言、为人民请命、为人的基本权利鼓与呼的大气、磅礴或通俗易懂以及激情荡漾的作品。” 目的在于侵蚀与消解极权话语，逐步争取话语权力。                   势在冲刷诗坛病象       低诗歌并不企图反对以“真”为本的其他诗歌写作，然而，低诗歌运动势将冲刷“假恶丑”或“大而空”的诗写病象！即冲刷“那种不痛不痒的空洞形式写作、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写作、无视残酷现实真像的逃避写作、蔑视人间苦难的张扬自我写作和日常无聊的个性化写作”（杨春光）；这些写作不仅“与先锋写作精神格格不入”。从根本上看，它们都是“反人民、反良知、反文人担当社会道义、反知识分子批判精神和民本写作立场的反人性反人类的反动写作。”（杨春光）我们希望通过低诗歌运动的冲刷，“修正一些没骨头的写作倾向，纠正一些软骨头的诗歌气质；修正一些奴颜卑膝的写作姿态，纠正一些媚骨十足的诗歌现象；修正一些摇尾乞怜的写作方向，纠正一些犬儒弱态的诗歌形象；修正小家子气的个人化写作潮流，纠正一些娘们气息浓厚的日常化诗歌走势；修正一些逃避现实的写作逆流，纠正一些投降专制的诗歌稗史”（杨春光）。                  话语解构：破坏即建设      “低诗歌”并不敌视以“真”为本的其他诗歌写作，但中国诗界的纤媚、伪饰、晦涩、做作等封闭性自赏话语，正被低诗潮无情冲击和扫荡。     “破坏就是建设”，是低诗歌运动对于诗学话语的主张。目前，低诗歌写作的话语破坏，似乎分冷与热两路进行：“冷战式”一路以徐乡愁为主将、另有管上、解渴、余毒、路野、西风瘦、管党生、花枪、小蝶、九月、秦风、方子昂……乃至墓土等等；“热战式”扛帅旗者为杨春光，这一路阵伍浩荡，以急先锋典裘沽酒、黄土为领军，李磊、凡斯、丁目、皮旦、一空、黄土、徐慢、龙俊、小王子、钱刚、西部快枪、虚云子、小月亮、i、野狼、散心、蓝蝴蝶紫丁香……等等；如典裘沽酒的诗所表现的——                              张志新，我后悔没有把我的处男身献给你                             如果我真的把我纯洁的一塌糊涂的处男身                             颤颤惊惊地呈现在你丰韵犹存的裸体前                             我想象不出你这个革命者会怎样引领我                             进入你神秘的阴道我会怎样的颤抖激动                             在一阵伟大的冷颤后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在一个伟大的女人的阴道里我炼就了一身正气    “狗眼看人低”（徐乡愁）。低诗歌写作取消了这句话的贬义，以低处之“狗眼”，看穿了人面畜生的丑恶、虚伪与肮脏！这种低位观察视角，势必“重新审视一切价值”！一系列低诗歌写作手段——“颠覆”、“改写”、“铺排”、“扯蛋”“揭伪”、“打假”、“撕剥”、“还原”、“倒置”、“换位”、“揭露”、“嘲讽”、“戏拟”、“反饰”、“暴露”、“批判”、“搞笑”、“揭恶”、“空白”、“露癖”、“反讽”、“拆散”、“抠象”、“曝光”、以及“性事与政事相通而互文交媾”、“政治话语与色情话语谐音错位”等等也相应产生。      比起垃圾派的低诗歌写性的粗鲁放肆和野蛮喧嚣的表现来，下半身那种小沙龙小卧室的“哎，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和“犹如老汉推车”的音调与姿态，就显得过于精巧、苍白、无力和小气了。      一意争取平民诗歌力量的“民间”派，首先放弃了典雅的朦胧语言采取直白的口语、俗语俚语入诗；可是，当更为彻底的低诗歌起来，立即将这种“平民俗语”夺到手中，并掉过矛头来打击他们眼中的“伪民间”；从李磊、徐乡愁、黄土等人对于坚、伊沙与徐江的调侃与臭骂中，人们目击了这些争吵使后者难以招架的情景。      这表明先锋话语不是恒定的，诗性话语总在寻求各种可能性中为自己探寻新的前景。一切的自为为是沾沾自喜都会最终成为诗歌前进的障碍。     低诗歌写作手段可归结为一个总法则：“解构”。对于诗性话语来说，解构的同时便是建构。这体现了低诗潮的滑向目标：话语换场。     所谓话语换场，意味着低诗潮话语方式改变。这就是低诗歌的以奇制正，这种方式，决定了低诗潮的话语策略：出奇制正。              以奇犯正、以奇制正与出奇制胜     “奇”与“正”，是描述语言的两种形态。正，指语言的正统、正经、正常、正面、正向特性；奇，指语言的非正统、不正经、反常、反面、反向特性。人们看到，低诗歌写作所选用的语言，多为与“正语”相对立的“奇语”。    几十年来主流正语的不断洗脑，中国知识界与普通百姓形成了一套僵化的思维方式，导致创造性头脑的板结。事到如今，非用奇语对国人进行猛烈的洗脑、冲脑，刷脑不可；这或许是低诗歌写作应运而起“出奇制正”的心理原因。    选择粗话脏话流话痞话入诗，似乎是当今社会的真实情绪的一种 “气得骂娘”的话语选择，无疑强烈地表达了底层百姓的真实心声——这或许可看作低诗潮奇语叠出的社会原因。     采用肮脏、丑恶、粗鄙、下流与粗俗对一本正经的主流话语与一贯正确的权势形象进行叽嘲、调侃、辱骂、詈咒等等，对于正统话语的虚伪、虚假、虚浮、虚滑、虚饰、虚肿的暴露和打击，是不讲道理的、轻蔑的；也是诙谐的、痛快渲泻的，淋漓尽致的！低诗潮脏、鄙、流、俗、粗的语言，即使带有某种人为性，也是因势而行的；这在客观上形成了一种以奇犯正、以奇制正的语言策略；或许，这也将导致客观上最终的“出奇制胜”——夺回诗人与中国知识者丧失已久的话语权力。     但奇语擅长破坏与冲击，未必适合构筑与建造。毕竟，奇语不可能完全取代正语，尤其是在话语建构之时。低诗潮浊浪滔滔的奇语会不会是一只打开的潘多拉盒子，造成脏、鄙、流、俗、粗的话语泛滥，导致语言的污染？诗人不能无视这种“奇语”的负面作用，奇语采用的适度与节制无疑是低诗歌写作应掌握的艺术分寸。同时，我们相信话语机制的自控自调性是人类语言发展的一般规律，网络话语会形成自身的调节机能，网络社会话语走向现实社会话语也会自然形成过漉机制，来限制语言肮脏下流的过度放纵与长期泛滥。                   以下犯上的话语批判      在话语策略上，低诗歌大体上分两路进行：“以下犯上”与“平面挤荡”。     犯，指非社会物性暴力的话语侵犯；上，主要指风行上层的伪崇高、伪神圣，假公仆、假道学。以下犯上，实质上“就是一种从下向上的反叛”（凡斯），出击讳疾忌医的体制病禁区。低诗歌写作的“以下犯上”，势必尸解高高在上的腐败权象，嘲讽装腔仗势的歌德派诗写；侵蚀权力话语的合法性、指控极权专制的合理性并消解其永恒性。     以下犯上无疑是最具挑战性的低诗歌写作，也是低诗潮最具冲击力的咆哮！它的诗写策略主要是“后政治（或称下政治或诗性政治批判）”。其诗写方法大致有冷战与热战两种：“冷战式”写法源于90年代初的伊沙，网络低诗潮以垃圾派徐乡愁为主将，另有管上、浪子、水古、解渴、三米深……等人；他们的“反讽”如冷兵器，叽嘲、调侃，正话反说或反话正说，装呆卖傻等等，都有“冷”刀子一般的格调和色泽，对于流行于上的假大空官腔套话，这一路是一击而中的冷血杀手！    “热战式”以空房子领军杨春光挂帅，另有典裘沽酒、丁目、凡斯、黄土、徐慢、李磊、东海一枭、西部快枪……等等晓将，早在90年代，空房子主义就打着“诗从语言始，到政治止”的旗号，对中心权力话语展开了解构性批判，全面进行了冲破性爱禁区和政治禁区的先锋写作实验。他们放纵奔泻的诗歌以“不讲道理”的“审丑”、“揭伪”、“骂恶”、“操蛋”等方式，对极权话语对犬儒文人与国人普遍的痼疾，施以痛快淋漓的鞭笞！其以下犯上的冲撞性堪称放肆！     这些话语破坏者以汹涌倾泄的气势，阳气腾腾的声调，忽而挥冷剑，忽而发火炮！对于当前流行的假大空官腔套话，对已成模式的主导、正统、严肃、正经的“正语式普通话”，进行着粗率的消解与放浪的冲击！    徐乡愁、黄土等诗人以“狗眼”看“人”，自然发现“人”的畜生嘴脸与畜生行为；自然有了审丑与揭伪的力度；自然有了以下犯上的胆识；自然有了讥嘲权势垃圾的笔力；总之可归于一点，自觉的“低诗歌写作”，必将通向话语的大破坏与言说的大自由。先以脏话流话消解假崇高假正经，嘲骂骨子里腐臭不堪的上流权贵，有何不可！                  平面挤荡的话语推进     与以下犯上同时，低诗潮的话语推进，是通过平面挤荡的方式进行的。    “挤”，就是“挤兑”（换一种说法就是“争夺”）。低诗潮挤兑的对象，是各诗歌网站和诗歌论坛。挤兑的方式，是以“崇低”的言说话语（评论或跟贴）或“崇低”的诗性话语（诗歌作品）以发贴方式强行“挤兑”那些标榜“正统”写作的网站与论坛，与“崇高”派展开话语权的争夺，最初，这种挤兑还只是在那些正面、正经、正统、主流性正语中偶尔挤进少许的不协和音，因其剌眼而使人为之皱眉；渐渐，种种“低级话语”开始频频在各论坛出没，在这些成套出现伴随着凶狠的袭击与攻击的贴子中，最为特出者当数李磊；而崇低写作的诗作最具冲击力的则是徐乡愁、典裘沽酒、丁目等人。开始，他们的作品因其过于惊世骇俗（如典裘沽酒的《我要在祭祀梅艳芳时去奸尸》），被正语诗界视为害虫毒蝎加以抨击、排拒与删除，此诗的屡删屡贴可谓奇语挤兑正语大观！这种“低级话语”之诗与跟贴始终不断地张贴或屡删屡贴，各诗歌论坛已无法阻止它的大面积侵入；奇语与正语在各论坛同时并呈，或冲突或碰撞或对照，形成各论坛的话语狂欢！在论坛狂欢节的背后，则是“崇低精神”挟带的低性话语的强行入侵与逐步推进。    “荡”，有排荡、冲荡、荡开、荡除等意味。如果说，“挤”是奇语冲击正语的崇低与崇高两种话语冲突的前状态，那么，“荡”就是占了上风有奇语排荡正语的这两股话语相争的“后状态”了。后状态表明，低性话语取得了绝对优势，从而对正统、正经、正派、正常的主流性言说与诗作产生排荡或荡开直到其在该论坛或网站无从立足的情形。比如在北京评论特别是垃圾运动、低诗歌运动、墙、诗奴隶等论坛，崇高性诗歌诗歌作品即使贴上，也不会激起任何涟漪（来人跟贴）。如04年4—7月在空房子展开的关于毛的争鸣，便使主流的合法性话语权威遭到前所未有的广泛质疑与否决！      即使在官方化的诗选刊，星星论坛，奇语不断挤兑正语的现象已是司空见惯。     以上话语挤兑或话语排荡并不是从上而下强制式的，而始终是在话语与话语的冲突中进行的；始终是在论坛上姿态平等地展开的，低诗潮的崇低话语在平面展开中顺势挤兑流行正语的惯性写作已成当前网络话语冲突的大趋势，这也表现了网络话语革命公正、温柔、非暴力的话语解构特征。                  不拘形迹的言说狂欢       低诗歌彻底抛弃了种种娇饰的外套，以更加符合普通读者情趣的语言姿态出现在网络上。进入各个论坛的人们可以不拘形迹的交流，诗人的言说开始显得放言无忌。在众多的低诗歌文本中，人们不难感觉受到情意的摇滚，物态与事象的颠狂，话语的狂欢！      任性、自在、狂荡、放纵——是网络广场狂欢节的基本特征，也是“低诗潮”纵欲式的阳性话语汹汹而来的表现形态。人们看到，以垃圾诗派为浪头的“低诗潮”弄潮儿们，以各种粗俗、肮脏、下流、嚣张的骂语、投入各个网络论坛的熊熊篝火中，仿佛欢快飞溅的火花！应该说，真正的网络广场狂欢节还没出现，目前的低诗歌写作，充其量只是一种“大杂院狂欢”！尽管如此，低诗歌也开始显示出前所未有的胆大妄为：低诗歌的阳性诗写，是阳具勃起的、是性器骚动的、是追求快感的——粗俗语气的快感，粗流语调的快感、粗糙语法的快感，粗鄙语词的快感等等，这样的写作永远是“及物性”的！这也是为中国诗歌重新注入强悍基因健壮力量的写作；是中国诗人将打散的骨架重新支起的写作；是为骨质软化的中国诗人重新植进钙质的写作……可想而知，低诗歌的写作，是改变中国人思维姿态、思维习惯与思维方式的写作；质而言之，低诗潮诸以如此类难登大雅之堂的“尸泻”方式，用粗鄙、横蛮、肮脏、下作的言语，放肆地对权力话语、主流话语、精英话语、严肃话语、正经话语进行戏仿、调侃、亵渎、侮辱、戏弄、捣乱等等话语破坏，同时也放肆地突进各种社会生活现场的禁区与若干正统、正经、主流意识禁区。在低诗潮浊浪翻滚的喧嚣声中，权威被叽讽、腐恶遭嘲骂、权势精英的话语暴政受到亵渎，主流话语的所有禁区终将冲毁！                  话语变革：动口不动手     工人做工，农民种地，商人做生意，官员搞管理……那么知识分子呢？知识分子就是运用话语、操作话语、生产话语、创造话语的，话语权益是文人的特殊权益，用好话语是知识者的职责。可而今的中国文人，在话语运用上，要么是没尽到应有职责，要么对自己应该掌握话语权力这个常识完全无知，于是主动缴械，或是无奈放弃……总之，中国知识分子拱手出让话语权力，已是不争之实！     “写诗就是运用我们掌握的话语权力进行自由表达。这种表达既是天赋人权，也是人赋人权。这种话语书写方式是独立不羁的，也是自由自主的。诗人以此与不义腐朽的权力话语相抗衡。”（杨春光）诗人是文人中最敏感的一族，先锋诗人，从最本质的意义上说，是最敏锐的话语创造者。杰出的、卓越的诗人，是那些不断进行话语创造的诗人；诗人要真正称得上伟大，则会以非凡的胆识与创造力，把饱满的话语创造集于一身！      人类文明已经进入了21世纪，凡是成熟的现代知识分子，再不满社会现状，也永远只选择非暴力的言论批评与言论批判。     低诗潮的的诗学目标，可用这一句话来表述：“破坏话语现场，更新流行话语，夺回话语权力。”我们看到，大批低诗歌精英精英诗人已经瞄准了这个目标。最近由“自由诗篇”网站发起，若干论坛参与的“诗人的反击”活动，便是诗人们自觉履行话语职责的生动表现。让话语权从权势腐败者转到独立思考者手中，彻底实现言论自由。这一根本性目标，随着低诗潮破坏话语现场、重建话语秩序的涌动，正向着人们迎面而来。     这就是“低诗潮”！乘着现代网络而来的中国低诗潮！在它的“低”姿态中包含着生气勃勃的雄性荷尔蒙！“低诗潮”以它壮盛的阳性写作风势，对盘据诗坛的阴性诗歌，进行扫荡与清场。 04年3月10日初稿； 04年3月24日四稿； 04年5月29日六稿； 04年8月8日七稿； 04年9月4日定稿。 低诗歌有关论述参考： 蒋浩：从五四白话诗、朦胧诗、第三代诗、九十年代诗歌到今天，中国诗歌似乎正在悄然地走着一条具体的“向下的道路”。（《关于“七十年代诗歌选集”的十个问题》） 龙俊：“低诗歌”主张“形而下（民本思想）、解构（批判）、新文化”。提出“诗到灵魂止”，力图进行新文化建构，使传统意义的“人”成为“公民”。 “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在中国哲学那里，“器”是物质的具体形态，在这里我强调的是它的引伸义，它指的是一种被物化、工具化的人。人成为“器”或者被作为“器”，这就是中国社会自古以来的现实。“宙宇论”和“人性论”是中国文化的两个支柱，其中的天人关系、利义关系、知行关系、体用关系、道器关系等，又象经线一样贯穿其中。只有一定数量的“器”的变化才可以引起“道”的质变，而人们是通过“器”来认识“道”的，也是通过变化而最终得“道”。“形而下”就是“低”的意识和“民本思想”；“低诗歌写作”的最高阶段是“新文化”建构。因为中国文化仍是以中国农业文化为主体的传统文明，上层建筑、主流话语，文化心理、民族精神等没有从根本上摆脱农业文化的桎梏。“新文化”建构是使传统意义的“人”成为“公民”的基础。“低诗歌运动”应当也必须从欧洲文化复兴运动的成功得到启示。（《龙俊诗歌访谈》——新华社记者梁思奇） 皮旦：一、以崇低的文艺反对伪文艺；二、以崇低的文化反对伪文化；三、以崇低的道德反对伪道德。这里要强调的是，真正崇高的东西，并不能以伪论之。反伪字号事物，历史上人类更多使用的手段是崇高的而非崇低的。崇高和崇低都可以用来防伪、反伪和打伪。只是中国社会发展到今天，崇高作为一种手段效果已不是十分明显。崇低思想的出现并在今天付诸实践，很有点类似中医治病，是下猛药。 杨春光：“崇低就是重视形而下，就是关注现实，立足现场，反对伪崇高——道貌岸然的意识形态；向下就是一心审丑，审丑就是以批判的眼光来看待一切，审丑就要发挥先锋诗人敏锐的批判能力，坚决与犬儒文人的歌功颂德疏离，警惕现实与诗歌写作中虚假成分的无限膨胀，引导人们走向以批判为主的高级审美人生，从而告别虚饰浮夸以假乱真的低级人生。” 凡斯：“垃圾派诗歌有它的核质,就是垃圾精神,就是崇低、解构和另类，就是一种从下向上的反叛。” 训练小猪天上飞：“垃圾诗就是要对中国过去几千年来建立起来的在一种‘崇高’的精神文化的教义进行反动和断裂，就是要对过去诗歌为‘崇高’所极力赞美的‘真、美、善’极力摈弃，而用‘崇低’这种形式把世界存在的‘假、丑、恶’的客观本质进行强化入诗。最大限度地揭开人性阴暗的一面。它是一种批判现实主义的写作。” 一空：“让诗歌彻底脱离虚妄”，摘掉高尚与媚俗的外衣，更加真实，更加平凡，更加接近普通的读者大众，使人们对诗歌的神秘和距离感最终消除。 杨春光：运动是包容性的，是海纳百川，而不是小家璧玉，是承认派外的挑战，也承认派内的独立运动；运动……是证明这个流派的开放性、发展性和无限前景性；只有运动，才能不断审丑、不断解构和不断批判，才能不断地运用我们垃圾派诗人的话语权力去审丑、揭露、解构和批判一切以政治中心为主导的专制极权话语；有了运动，才能解放思想、拥抱不同声音和参与多元的民主大文化的到来与实现；有了运动，才能敞开伟大胸襟和博大胸怀，才能一路另类、永远先锋。 丁友星：反饰主义表现在诗歌的形式上，一方面使诗歌表达为受众所接受，即：力求语言避玄奥晦涩、趋明丽平易，革除“雕章镂句”等诸多形式方面之陋习。表现在诗歌的内容上，反饰主义要求增强诗歌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责任感。 小二黑：反饰主义反对的是“假”，即反对欺世、欺人、自欺；反对的是“空”，即反对诗歌里的文字游戏和空壳创作。 老枪：“我认为，目前反对诗歌文化专制、霸权主义……反对犬儒主义、投降主义的写作路线，呼吁关注与干预政治与当下现实等确实已成为中国许多网络诗人的共识，也是逐渐在诗坛、真正的民间出现的比较强大的潮流。” “面向现在，为现在写作。为现在在世的人群写作。现在是我们立身安命之所，是诗歌发生的现场。对于诗歌而言，除了这个现场，再没有第二现场。” 武靖东：“俗世是最集中反映、表现社会存在形态和人（们）生存发展状况之处，也是诗人写作活动的发生、拓展、指归之处。我的诗歌写作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对存在者在生活世界里诗性生存活动的记载，俗世生活不是与我（们）有某种距离的异已对象，而是构成我（们）自身的要素。” 坚持用母语中最具备活力的（日常言语、方言等）、具有幽默感、人间化和能指事物成分的口语写作，去关注本土主体的、现在的、肉感的、平常的、具体的、在场的生命的存在和生命环境……使当代“中国人生活中的明与暗”清晰起来、真实起来……（《在晨曦中走遍大地》） 杨春光：“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进行一场以诗歌革命为主的文学革命！” 当前开展的现代新文化运动，在我们诗人内部，就是要利用网络平台，首先开展诗歌革命，然后逐步开展文学革命、文艺革命和文化革命。……对于诗歌网络界，我们的渐进步骤是：诗歌革命——文学革命——文艺革命——统称为现代文化革命。 我们要从诗歌领域开始，先提出总目标，宏观地提出问题，然后从微观解决问题开始，由近及远；由浅入深；由具体到复杂；由诗歌到文学；由文学到文化；由多种到多元；由流派到潮流；由小浪涟漪到大浪翻卷；由个别努力到统一战线形成，直至包容各种反对意见的多元性共识话语的广泛建立；由文学领域先行到文化层面的自由言论与民主空间的大解放。”（《我们的基本构想和具体步骤》） 杨春光：“舆论是我们的权力，无论是民主和专制的国度，话语权力都在知识分子手里，只不过是前者更具独立品性，而后者绝大部分当了御用文人或投降派而已；少部分坚持独立品格的则倍受磨难！诗人、作家、艺术家掌握艺术话语权力，与权力话语抗衡更富有战略性、魅力性与独在性。知识分子应是一族以话语能力进行战斗的社会部落，诗人应是知识分子中掌握话语权力的领导者，应当是握紧话语权力英勇战斗的先锋！我们不战斗谁战斗？我们若也全部投降了，这个腐朽的权力话语弥漫的世道就会愈加黑暗……写诗就是运用我们掌握的话语权力进行自由表达。这种表达既是天赋人权，也是人赋人权。天赋我会说话、人赋我会表达。这种话语书写方式是独立不羁的，也是自由自主的。诗人以此与不义腐朽的权力话语相抗衡。” 另参见杨春光：（《破坏即建设论》、《诗歌的纠正》《诗从语言始，到政治止》、《对此，我只能说不！》）等文。 空房子诗报 本贴由张嘉谚于2004年9月04日18:00:32在〖北京评论〗发表.

丁速 · 发表于 2004-9-20 20:54: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7 10:57 编辑

诗歌回到本真的层面，只要人们信念的支点没有丢失，诗歌就有一种精神透视生活。

蒋书余 · 发表于 2004-9-20 21:31: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7 10:57 编辑

任何时候，其实真正的诗歌都是反对虚伪的。这与崇高并不是对立的。我在想，我们是人，人的本能有比动物更高级的（不绝对是崇高），也有与动物一样的低级的，只是动物不需要表述崇低的感觉罢了。言论自由就是反对别人崇高？而让所有的人崇低？值得探讨。

网络时代 · 发表于 2004-9-21 22:33: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7 10:57 编辑

中国诗歌一直在向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马永波 · 发表于 2004-9-23 19:56: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7 10:57 编辑

向下的路也是向上的路，或者反过来，哈哈

欧阳白 · 发表于 2004-9-29 12:21: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7 10:57 编辑

下面引用由马永波在 2004/09/23 07:56pm 发表的内容： 向下的路也是向上的路，或者反过来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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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文章《低诗歌宣说》 （作者：张嘉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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