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生活之轻，苏浅之浅》

乐思蜀

《生活之轻，苏浅之浅》<br>乐思蜀<p>第一次看苏浅，应是在《野外》上。这本民刊给我的总体印象是诗风比较接近，苏浅在里头有大概十来首诗吧，看后觉得其中的用语比较轻松随意，有特点，《出发去乌里》和《有些事是不可能的》两首印象较好，我在上头打了勾，也就过去了。再次注意到她，是缘于一个朋友的多次推荐。细读之下，却忽然发现了文本中可贵的轻。<br>“我准备爱一个地方，叫安多／我准备爱一个人／今晚就想好他的名字／我还需要准备好一些灿烂的黄昏／除了正在沉下去的落日／其它的事情／都不需要担心”（《预约》）<br>“看天／看天空里鸟儿飞／看鸟儿飞得越来越远／看不到了／那么大的一片天／就整个／静静地／压在头上”（《寂寞一种》）<br>语言是如此的随意，如此干净，而又如此轻松。《预约》表达的只是生活中普遍的情绪，爱上一个地方，又想爱上一个人，得想好他的名字，准备好一个黄昏，那正在沉下去的落日，正是“我”所担心的。《寂寞一种》用现实的感受描绘了寂寞的形状，无非是鸟儿飞走了，无非是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读这样的诗，你无从理解其中的逻辑性，因为它只是一个人自然流露的情绪而已。<br>这正是苏浅诗歌的特色所在，抒发情绪而已，如果你认真去推敲真意，往往不可得。是啊！抒抒情而已，何必当真？诗歌本是抒情之物，并非知性之物。你看苏浅怎么说《直觉》：“八月的雨，想不想都来／只要那含着水的云彩，被允许眺望／但我甚至触摸了它。／／不受控制的生长／弥漫的刺，到处都是玫瑰，我隐匿了身世中的锐气／化身为虹。／／所以，我有了更高／更流畅的椭圆，梦到彩色时钟，要响十三下一个人才老／我以为是这样的”，纯粹是我以为，一个梦而已。你说，谁能规范诗人的梦呢？再看，“从天上下来／真实得就象从台阶上下来／从台阶上下来／紧张得就象从天上下来／恍惚的／夏夜／星星总是很多／我总是特别想／它们盛开／一颗，一颗／一颗／落在身体里／拍一拍就多起来了”（《星星开满天》），她拍拍身体，星星都多了起来！《安地亚》、《春水东流》、《雨是这样下起来的》、《红红的红》、《最后的夏天》等诗作，也都是不可多得的抒情佳作。<br>需要说明的是，苏浅的抒情并非席慕蓉之类的抒情，比较而言，她的抒情因为没有神和宗教的介入，较少受知识的干扰，显得更为纯粹，更为奔放，也更为自然和真实。当然，她并没有停留在纯粹的抒情上，只是善于把哲理融入生活的表象当中，化成一种轻，让人在轻松的阅读中领会哲理的奥妙。“我在一天里用去了二十四小时 ／你不能比我更多 ／我在另一个城市，走平衡木，有远大前程 ／我说快就加速 ／良驹已换做宝马 ／／我一生只用一种姿势／红灯停，绿灯行，快马加鞭 ／死两次／就是不遵守规则 ”（《有些事是不可能的》）。生活中谁能比谁更多？谁能不按规则行事？在幽默的叙述中，把人生的哲理淋漓尽致地阐述出来。《世界停下了十分钟》，在一种假设的前提下，运用一幕幕生活场景，生动地展现了时间停顿带来种种结果。当然，相对于提升哲理，苏浅似乎更满足于生活的抒情，这也使她保持了一贯的轻。<br>苏浅的轻还表现在对生活的贴近上。她所取的意象非常简单，凡生活中所有的事物，都能入诗。大机器时代、宝马车、政府、肥胖症、咖啡、苹果、打铁、劳动、纳税、权利、吃面包、听流行歌、火车、铁轨、子弹、陶吧、病人、病毒、钱包、医院、童话人物……这些看似杂乱的意象，她信手拈来，轻松带过，共同完成了诗的叙述，丝毫不显突兀。“必须先虚构一匹马／然后，是心情／这些天，从新城到古城，四月输掉了五月／最大的地方最空洞／也最无助 ／政府，又在盘算着拆了东墙／用西风补。并把政策性的安慰，设在边防／而我贩盐，取道长安，乱世之中／我去乌里／安居乐业”（《出发去乌里》）。“政府”、“政策性的安慰”，这样看似与诗意相违背的词，出现在这首诗中，却如此妥帖。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到，苏浅在运用生活中的新事物、新词汇上的独特才能。或许苏浅也正是凭这一点获得了语言的浅，从而真正回归了当下的生活。<br>生活本身是表面的，肤浅的，轻松的。人们未必需要在承担物质生活的琐碎之外寻找更多的意义，让自己背上沉重的枷锁。而文学在带给人精神愉悦的同时，无疑也加重了人的精神负担。诗歌作为的文学之文学，无疑是重中之重，再加上众多诗人片面追求密织的意象，古奥的哲理，艰涩难懂的语言，更使人们对之望而却步。由此我们很容易理解何以诗歌会如此迅疾地退出人们的生活，进而被人们遗忘。那么，诗歌该如何回到人们的生活中去呢？我认为唯一可取的是让诗歌主动回归生活之轻，并在文本上引入浅近的生活语言（这也是诗歌成为消费品的前提条件）。从这一点上说，苏浅的尝试在诗学上也是有非常意义的。<br>当然，语言的过度随意也会导致表达的变形，片面追求叙述的巧妙会导致语意的模糊，如何适度地运用某些时尚词汇，这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值得细细研究探讨。<p><br>

欧阳白

她的抒情因为没有神和宗教的介入，较少受知识的干扰，显得更为纯粹

欧阳白

再提!

蒋书余

可贵的轻！

凯华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