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睡眠的心脏

蔡宁

永不睡眠的心脏<br>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br> &nbsp; ——中国诗歌学会2005年网上诗歌佳作印象<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br> 蔡宁 &nbsp; &nbsp;孙拥军<p>“碎冰上跑动的船 / 拨开时空的汽 &nbsp;/ &nbsp;形成一个诗人 &nbsp;/ 永不睡眠的心脏”，用此诗透析中国诗歌学会2005年春节选粹的网上诗歌，我以为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当下诗人的现状与噪动。诗越来越多，诗人似乎也越来越多，积聚围绕在诗周围的非文学、非诗艺的东西似乎也越来越多。相形之下，诗人真如碎冰上的船，进行艰难的破冰之旅。好在诗人的特质注定要有一颗“永不睡眠的心脏”，为血液循环，为诗情荡漾，提供强大的马力。<br>阅读中国诗歌学会2005年网上诗歌佳作，明显感到有中国诗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这些诗作本身充满艺术的生机，是种种“自觉意识”的体现。静庐听雨的《聂鲁达》，借智利著名诗人的酒杯，盛自己的美酒。这种“美酒”包含人生的苦难，以及对苦难的消融。“你以诗为白云/人类的泪早已汇成晶莹的海水/”诗人的忧患意识很快被另一种悲壮的奋争取代，“你的墓地是石刻的箭射中我的心脏/我在此时起飞 &nbsp;在人群中落下/”落下的究竟是什么？是活着的聂鲁达，是真正代表人类精神屋脊的诗歌。诗，是文艺中比较高级的品种，也应当是基础。诗歌无论如何“高雅”，最终不是束之高阁，还是要走到或是有条件地走到人群中去，走到许多心灵之中。师永平的《冬》把人类的神圣幽思坦然揭示：“我是斗不过冬的/但握紧的拳头很难松开/”承认自己的渺小、缺点乃至错误，正是趋于伟大、完善和公正的先决条件。诗人的可贵在于明知处境艰难，但仍然握紧拳头，也许这正是迎接困局的最好姿势，成为坚韧不拔的一个象征。姚仁磊的《九月的第一首诗》似乎改变凝重的笔调，以相对轻松诙谐的态度解析人类：“我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口中信誓旦旦说着戒烟/手里却把一根香烟握得更紧/”<br>深受西方现代派诗人艾略特、奥登影响的我国20 世纪早中期诗人穆旦，曾被评论家称为“几乎是拍着桌子说话的”，中国诗歌学会2005年网上诗歌佳作 ，可谓是“把一根香烟握得更紧”的思索结果。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内省、智性、思辩与抒情、悟性、感物互相渗透交融，更能打动读者，并在诗的国度起引领作用。林雨《咳嗽的自由》，以高唱光明的系列为铺垫，导引出“在黑暗的喉咙发痒”时必须要有“咳嗽的自由”；鬼狼《囚禁声音》似乎更多让我们想到囚身体易，囚思想难的深邃哲理。值得一提的是，汤养宗的三行短诗《默许》，给我们的启迪之深、震慑之大、联想之丰，远远超过其诗的承载范围。“一座海在寻找一条鱼”，这不仅是对海的认识，对鱼的认识，对二者相应互动关系的重新审定和设计，而且是对人的自我认识。默许，是人类有史以来关于心理契约、经济合同、政治联姻的特殊行为艺术，得到这种“特殊封赏”和“报酬”并非易事，更非常事，于是就有了人类的种种叹息。叹息，未必都是失败之声，它可能是探索的表现形式之一。探索者容易体验“雷声”，这同号角、战鼓同义。如果说沉默是金，那么默许就是力量，一种神奇无比的力量。<br>细读这些佳作，不难发现并时时感受到人文精神，无论是爱情、友情、亲情，还是求索、奋斗、牺牲，无不贯穿以人为本的理念。汤痒宗《秋天》把蚂蚁、国家这极小的动物和极大的概念都放了进去，粮食对他们来说具有既平常又非凡的意义，一蚁，离不开粮食；一国，也要靠基本食粮来维持。粮食在一定程度体现生态、实力、法律和公平。诗人关注收获和失落，关注国家的命运乃是从关注秋天这样一个公认的收获季节开始，并从拟人化、跳跃性的审美语言着手,想到秋天也有“腋香”，事实上告诉我们深沉之秋也有“少妇胸脯”之美。为了这种美的存在，诗人愿意“最后一次”走过秋天，即使“走过后我就要被剥夺权利”也在所不惜。这种典型的牺牲精神不是一种文学意义上的假设，而是古今中外人类精神圣殿的一道名胜。芦花的《白色的雨》意味深长，如同绵绵夜雨，打落白色花瓣，形成“一地白色的尸体” 、“匕首的光芒”，在比现实还要严峻的内心里，诗人为我们描出彼此搀扶、互道晚安的画面，比较容易贴近人们的心灵。刘新吾的《枣》自然流露对甜蜜理想的渴望，对生命延续的关怀。另一首《油菜》则把人从城市生活中解放出来，回归乡野，期盼“隐居在山间的泉流”成为自己长途跋涉的旅伴。野川的《墓碑》似是对爱情的追忆，似是对时光的缅想，似是对童话的梦幻，又似是对生命的探求及思想的拷问。作者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他有无理由和必要传达给读者一些“似是而非”的生命讯息？树林，飞鹰，野花，月光，鲜果，小松鼠，水草，这些充满生机活力和美学功能的东西，看来是为一块普通的石头服务的，为了一个名不见经状的“年轻的石匠”准备的，也可说是为了证明死亡而获得诗意存在的权利。“把我打成一块墓碑/小心翼翼刻上别人的名字/”看似漫不经心的两句，且是接近大实话、老实话的白描，隐藏一些确定和不确定的空灵。人的奉献精神应是与生而来、与生同在，但在生命的过程中常常受到无可名状的压抑和遏制，这就导致人性的扭曲，兽性的泛滥。对人的价值的认定，容易简单浮躁地和外在“社会角色”直接挂钩，使“经济人”取代完整意义的人类。人的“物化”“异化”“资产化”堙没了人的本来面目。诗人关注的不单纯是人的终极，而是人的价值和尊严，包括死者的价值和尊严。一块石头，尚有存在的价值，何况是“灵性之石”？墓碑的使用价值在于直接为他人“立名”“正名”，然而，有谁为碑石“扬名”呢？不需要了，因为碑石在一个个死亡的名单上获得了“新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感觉”。此外，温青的组诗《精灵的草地》，毕立格的诗〈祭坛〉等也在以人为本的精神世界大胆开拓，创造了新颖独特的意像、情境，并在诗歌语体和结构的使用转换上有了新的尝试。<br>这些诗作通过艺术的渠道，深动体现对时代和现实的关怀。陈忠《在玩具店里》以普通玩具商店为舞台，那些无生命的玩具给有生命的人们带来慰籍和快乐，使之摆脱封闭、孤独的纠缠。诗人没有停留“时代的寂寞”和“自闭的一代”这样的议题，而是把有生命的人和无生命的玩具做了换位调整，“如果我是一只布狗熊/会不会失去嗅觉和触觉？就简单地像一个玩具/被任何一个女人挑来挑去？这座城市/有太多的垃圾箱，等着我/被抛弃。”一种被抛弃的心态与一种被重用的心态，是现实社会比较流行的心态。这种心态的实质是暴露了人的自主意识和主体地位的缺失，独立人格的悬置，以及人生本意的错乱和流放。剑熔的《丽江古城》从那场地震起笔，多少房子毁坏了，但“古城却挺直腰杆/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今天”对古城命运的关怀即是对人类命运的关怀。古城是历史的证人，是时间的律师，它往往和过去紧密相连，但它存在的根本理由不仅是为过去说话，而且是为人类历史说话，为现实提供警句。河流，雪山，百桥，灯光，老房子，造就“醉醺醺”的古城风光，维护古城独特的历史风貌，就是对历史的忠诚，对时代的美化，对人心的修饰。孙慧峰的《名状》“如果我是热爱抚摩者/就必有渴望抚摩之人。”反映人们之间的了解、沟通和关爱何等重要，他的《奢侈者》则从反面引发现实的关注和思考。“白天花掉钱币/夜晚花掉身体/”近乎对仗工整的句式，勾勒出世相百态的一面，与“玩深沉”一样，“玩资金”“玩自己”等于“玩命”“玩火”，同样不可取，并值得人们警惕。林雨的《守株待兔》把商品社会中的人心摆在太阳下晾晒，诗中的牛不再是农业劳动的工具，看来显示一点“牛道主义”，且慢，牛不劳动，也不能过田园生活，当田野荒芜，老农找到了最佳的辩护理论：“牛是用来上餐桌的”。这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些当代人违背可持续发展的金钱刺激下的“血腥交易”。杨光的《诗人预言》，大胆预言“二千年后的一场战争无法避免”，这里的年份和战争完全是一个符号，一种发生的、正在发生的或将要发生的事件、规则的代称。预言是过去经验的总结，是站在现实“主席台”上的经语，可能对未来产生影响，但主要为了影响现在。它是现实世界的某种反映。人类历史不就是战争与和平的历史？“为谁而战？”这是一个可以出版无数宏篇巨著也解释不到位的问题，“为人而和”的命题则苍白无力。诗人对人类社会的忧患意识侵透纸背。“诗人背靠黄金的殿宇/脸上的花在预言之前凋谢/”多少反映诗人的无奈，这是一种真实中见真诚的无奈。既然战争之类是符号，此刻所谓诗人也不过是一种角色的代言人，有无诗人对现实的状况和发展方向并无实际意义。文学功能十分有限，根本不能有很大的政治、军事杀伤力。诗人“凋谢”甚至在预言之前，可见事物不是“预测”出来，而是有自己的规律波浪式进退的。<br>

晓曲

好。推荐。

欧阳白

用心的解读!

白开水

读。

白沙

好！辛苦了！

雪漪

拜读，深刻。

白沙

已经用到《中国诗歌》总第三期里。

弦意

评得好！学会论坛的好诗如云，很需要这样的评点。

蒋书余

蔡兄辛苦！学习！

一郎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