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3:13 编辑
毫无疑问,我爱上了有经验的日常化写作.这种写作让诗歌在形态上回归了自身的民间传统,更重要的是让诗歌更真实,更具亲和力,最大程度体现了诗歌作为一个时代母本的使命和准确性,为诗歌自身的生存打开了一个强大的话语基础——这无疑是中国诗歌最充满生机的出路,为这我不止一次在内心向那些真正进行诗歌先锋写作和不停为诗歌开拓的诗人和诗评家们致敬。<br> 在我的阅读和写作经验里中国目前的诗歌,归为三类:学院派写作,平民写作和个人写作。前者我接触的不多,因为它几乎让我望尘莫及,对诗歌的阅读和写作失去信心。在2004年买的西渡主编的《中国先锋诗歌档案》里,我几乎看不懂他们在写些什么。正如青年诗人江一郎所说的这样的诗歌“让我觉得自己像弱智”。他们的写作像在空中走线,能够做到的人仅仅是一个“塔尖”,这种为文化而文化的诗似乎正走向自己“寂寞的天堂”。<br> 至于平民写作和个人写作,我都比较钟爱。后者之与前者只是在写作环境上来得更加纯粹,在此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我想说的是平民写作中的“平民问题”。这几年中国诗歌随着诗歌民间传统回归的口号一打出,在一种大的号召下大家纷纷投入到民间写作中。这是多么浩大的一支队伍,让倍受冷落的诗歌一下子又热火起来,看到了希望。也确实,在这次运动中,中国出现一批好的诗歌和诗人,谱写了一个新的诗歌春天。但在“革命的涌动”中“泥沙俱下”也不免产生了劣质的诗歌和诗人。他们纷纷打着先锋的旗号为自己“立碑”,搞得诗坛乌烟瘴气,让一些恪守传统的“老一辈”们说:中国再也没有好的诗歌和诗人了。<br> 为什么诗歌的平民写作会出现好坏参半的现象呢,今天的中国诗歌,在接受生存挑战的情况下,是该好好的理性思考一下了。诗歌要更好的生存,打开一个大的话语环境,那就得大家清理门户,找出自身的原因,先做好自己。<br> 个人综合跑了一些流派性的网站,大量阅读了各种形式的诗歌作品,觉得目前给平民诗歌造成恶劣影响的有四个问题:<br> 第一是道德底线的丧失。在说道德之前,必须弄清两个问题:这里所说的道德不是体制下的道德,不是一开始就以“裁判员“身份出现的道德,而是人性关怀大前提下的文明的基本准则和诗人自身的一种社会文化责任感。还有一个需要弄清楚的就是“底线”。随着社会发发展,人性和社会意识形态的不断解放,道德几乎丧失自己的传统标准。但失去传统标准的道德并不是就说明这社会不需要道德,它作为一种秩序的约束力和文明的自觉性,还是应该保存着最基本的底线。现在大部分标榜民间写作的“诗人”们几乎丧失了自己基本的社会责任,他们只不过是一些“精神的末路者”接着诗歌运动的这股子风气拉一伙人在一起壮大声势,企图鱼目混珠,找回自己的“灵魂”。他们的作品丧失文化本身所代表的文明责任,和艺术来自生活后思想的提升,成了无聊的叙事。<p>第二个原因就是语言处理能力的丧失。很大一部分的平民诗歌写作者无论是“用心不轨“的人还是出于对“民间”缺乏深刻理解的人,他们基本上都对语言毫无处理能力。他们只是抓住一个题材,然后用尽可能短的语言把这个题材写出来。他们从来没有也不会把事件与思想的提升进行联系。那样的结果是一首诗歌出来后仅仅成了单一的事件或故事。可想而知,这样的诗歌在读者看了,了解这样的一个事件后就是被人丢在一边,像报纸一样成为垃圾。有些高明点的无能者,知道纯粹的事件无法成为“诗歌”就在最后面来那么一个“回马枪”就牵强附会的说自己的诗歌如何有思想。这样的一些人往往不是让题材为诗歌服务,而是让诗歌为题材装脸。记得在一个论坛上,我对一个作者的作品评论道:此首作品有些纯粹的事件而事件了。他却高傲的回复我说:这样好啊,我还怕做不到这样的纯粹呢,那样才是真正的民间。殊不知这样的诗歌已成了别人口中的口水而真正的民间也绝不是一味的简单意义上的低俗和粗俗。<p>第三个原因是圈子化现象严重。现在网络上各种各样的坛子都有。他们往往是几个志同道合或臭味相投的人聚在一起开个坛子然后自己成为斑竹,标榜着民间大张旗鼓的宣传,拉来一大堆在诗歌写作中尚无主见,还处在盲目追随阶段的人,拍自己马屁,就体现出这几个当头的如何如何之高明。这样子恶性循环下一颇又一颇人都前仆后继的成为乌合之众,这是中国诗歌史上多么悲壮的一个场面啊。当然也有一些真正的坛子,但他们也一样无可避免的跳入“圈子”,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已经很牛逼,不跑动,不交流,不学习,一群人在那里自吹自擂。甚至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把别人的忠言看成挑衅,群起攻之。试问,中国什么时候诗歌成了“导火索”,而诗人成了野蛮的文字战争者,此真乃国人之悲哀也。<p>第四个原因是缺乏理性的思考。在今天还是有大部分的人以为诗歌就是感觉。他们更肯定这种感觉,而且把这种感觉进行到底,诗歌运动一来,他们就冲着“民间”二字,一直感觉的把诗歌写作搞的向下再向下,低俗再低俗。他们甚至恨不得打个地洞再钻下去,这样子就是最民间的了。是啊,我们的前辈们一直都在歌颂中国人的血液是红色的,激情澎湃。而今到了这种个性时代不炫耀炫耀岂不是错失良机。就好象刚市场经济的中国,到处坑蒙拐骗,搞得泡沫横飞,最后要花大力气去严打、整顿,再提倡理性的市场经济。那么如今的诗歌是不是也进入了这种泡沫时代呢,如果把这些泡沫吹开,又会剩下多少好诗呢。我们的理性总比别人来的晚,总是先动乱后再清理战场。为什么我们每个人不痛下决心,吹一吹自己心中的泡沫,看看自己身上有多少“真金白银”?<p>今天我们已经认识到真正的民间和先锋并不是内容、语言和形式的标榜,而是一个诗人意识形态上的真正精神主旨。它需要的是隐秘的挖掘,尖锐的批判和崇高的赞美。青年诗人江一郎在他的《在低处甚至更低》中这样写道:<p>在低处,甚至更低,我见到草<br>被日光照耀,或陷入什么也照不到的地方<br>一簇簇那么卑贱,而又<br>沉默地绿着 在低处,甚至更低,我见到泥巴<br>这些丑陋的阴冷的<br>被踩在脚底,永远被踩着,更糟的<br>与垃圾埋在一起 在低处,甚至更低,我见到蚂蚁<br>这世上,谁在乎一只蚂蚁<br>如此弱小,如此不起眼<br>在大地最低处,活着无人理睬<br>死去,有谁痛惜<p>在低处,甚至更低,多少庸常的事物<br>被我看见,又常常被我漠然地<br>遗忘在生活的角落里<p>由此,我们看出真正的民间是“低”,而真正的“低”是诗人放下自己的牛逼,去挖掘,去感受,去关怀弱势群体。这种“低”是有思想的低、有作为的低、有意义的低也是诗人自身姿态的低,甚至比低下的事物更低,以此来显示人文的关怀,和良心的到达。这不禁让人想起鲁迅的“俯首甘为孺子牛”,正是这种低下体现了一个时代文学的高度,诗歌的高度,情感的高度、人性的高度。那么,最后让我们放弃低俗,放弃愚昧、放弃高傲、放弃琐碎,从此对自己和别人发一声警惕吧:别把头,装到生活的裙子底下去!<p>2005年7月23日 温州<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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