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诗歌：一种探索心灵边界的活动

华横有天

LBSALE[50]LBSALE诗歌：一种探索心灵边界的活动<p><p>－－论白马非马非诗主义的理论旨趣<p>近来工作之余，读了一些朋友的诗歌，很受启发，不觉间总有一种想说的冲动，但是一直克制着，一则本身琐事缠身；二则希望自己的一些理解不会被激情掩盖，反而忽略了那些更应该值得关注的问题域。<p>白马兄的大作《上苍保佑饿着肚子的诗人》很是让我感慨了一番。希望这里的言说以此为文本分析的起点，结合他的其他诗歌以及理论思考，谈几个不成熟的问题：一.诗人何为？二.诗歌的理想；三.诗歌边缘化的历史语境分析。<br>　　<br>　　<br>一、诗人何为？一个刺痛心灵的追问<br>　　<br>至于这个问题，相信当今每个写诗或以此为业的人们都曾或深或浅地思索过，关于这个问题的最著名的、也最为形而上学的回答是哲学家海德格尔在一篇同名文章《诗人何为》（《林中路》，孙周兴教授译）中给出的，对此我不想做更多的重复。由于海德格尔去世距今已经接近三十年了，这对于认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来说，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跨度，因此，我们可以说一些后海德格尔时代的诗人何为的话题。在笔者看来，首先，这三十年来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世俗化，这是生活世界里最显著的变化；其次，在理论界出现了甚嚣尘上的相对主义的泛滥、后现代思潮的蔓延。在这种时代背景下，诗人何为问题的再次提出就具有了无可争辩的合理性。先说第一点，生活世界的世俗化，导致的一种直接显现的结果就是功利主义的泛滥，成本收益分析成了我们做事情的唯一考量的标尺；最直接的展现就是金钱万能，一切都用金钱来衡量，为了得到金钱，换钱的手段在日益世俗化的今天可谓琳琅满目：所谓下半身写作、贩卖良心、色相交易、权钱勾连，不一而足。思想，一种真正让一个民族的文化得以自豪的沉甸甸的语词，反而处于被嘲笑的饥饿状态，这是一个时代的疾病，白马兄的诗歌《上苍保佑饿着肚子的诗人》辛辣地讽刺了这种现象，这是诗人凭着直觉对当下社会的一种诊断。在理论层面：在人类思想史中徘徊了数百年之久的理想主义也到了日落西山的境地，理想的缺席，必然导致诗人表达苦难时的本能失重。谁谋杀了理想主义？谁让人类无灵魂的狂奔？后现代主义更是推波助澜，我们记忆中的宏大叙事消失了，一种解放的、启蒙的理想被放逐了。诗歌成了这个时代的无桅之船，它还能航行多久？在当下的各种争论中，一些清醒的诗人已经意识到了这种丧失根基的无力，对此诗人白马先生倡导一种“非诗主义”，显然意在让人们意识到这种危险的临近。从上述这两方面来说，诗人在当下的社会中就无形中赋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拯救理想！<br>　　<br>如果说拯救理想是诗人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当下的诗歌界远没有意识到这种责任。从被动到自愿再到自为，这是诗人必须跨越的三道门槛。白马先生倡导的“非诗主义”敏锐地意识到这点。在世俗化的时代许多诗人已经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他们的理由就是：凭什么要让诗人来承担拯救理想的责任？诗人不欠任何人的。笔者认为这也是当前诗歌堕落的潜在理由之一，但是，笔者认为：只要你还认为自己是一个诗人，你就必须有这种内在操守的约定，否则，干脆不要再拿诗人的桂冠招摇过市，诗人得到的尊重是以承担人类的责任和苦难为代价换来的。想象一下，千年前的杜甫，还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吗？如果缺少了这种规定，任何人都可以称自己是诗人。那么诗人的存在真的已经没有了必要！俄罗斯的诗人涅克拉索夫曾说：你可以不做诗人，但你必须做一个公民！做一个合格的公民都这样艰难，更何况代表人类心灵守望者的诗人呢？在这点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我的理解中非诗主义的理论旨趣也正在这里，我更乐意称这种观点为：元诗歌理论（加前缀meta-）。白马先生殷切呼唤它的归来，让我感到一丝欣慰。从这个意义上说，非诗主义（或元诗歌主义）的目标就是清理当下混乱的诗坛，构建诗歌的新范式！如果上述分析是正确的话，那么诗人何为应该是一个不需要再加以回答的问题了！ <br>　　<br>　　<br>二、乌托邦与诗歌的理想：一个等待应答的呼唤<br>　　<br>白马先生在大作《非诗主义的诞生与归来》长文中开篇写到：“非诗主义区别于诗史上的任何一次革命，因为他要求的不再是单纯的形式革新，关键在于他要求诗歌从低迷中还原为神圣的歌唱，让诗人成长为真正的修行者而不是语言的傀儡和语法的设障。非诗主义解放的是心灵，那些蝇营狗苟，心怀叵测，企图以诗歌换取虚名和权势的人，将永远被摒弃在非诗主义的国土之外，也终将无法理解非诗主义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白马，2005）不用再多引了，非诗主义清晰的轮廓已经开始在沉睡多时的记忆中苏醒，在白马先生那里非诗主义主要意指了一种已经失落的“诗歌精神”，为了使这种诗歌精神能有一种坚实的基础，白马先生提议用“诗在”来承载人类伟大的诗歌精神。在笔者看来，白马先生的努力洋溢着一种典型的乌托邦（utopia）式的热情，在这点上，谁又能说人是无用的激情呢？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看待乌托邦的问题，换言之，还有必要提倡一种已经远去的诗歌精神吗？<br>　　<br>在笔者看来，诗歌与哲学一样是与生活无关的追求。当然，这不是说诗歌或哲学不关注当下的生活，而是说，诗歌或哲学无法解决生计问题，因此，两者是在这个意义上不相关。之所以这么界定诗歌和哲学，就是为了避免一些经常遇到的偷换概念的争论。在我看来，诗歌以一种直觉刺探人类心灵的边界，我们今天拥有的心灵都是无数代人用语词为我们营造的，在这种刺破的阵痛中，人类心灵的边疆被向无限的远方推进。想象一下，如果没有了无数前辈诗人对这个世界的多彩描述，那么我们今天的世界将是多么地枯燥与简陋啊，比方说爱情，我们拥有无数的想象，请问这些想象的边界那里来的？是语词为我们营造的，如果没有了这么多的有关爱情的语词，人类的爱情还有意思吗？相信通过这样的阐述，我们应该明白诗歌的真正目的所在。献身于诗歌的目的不是为了换得一袭华袍和一顿美餐，而是扩展人类心灵的边界，让生活变得有意义。诗歌是为人类在构造栖居的环境，这也是诗歌的精神所在。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的话，这也是白马先生倡导非诗主义的目的所在。反观当下的诗歌界，早已忘了诗歌的精神与诗歌的理想，诗歌成为一种进入或出去的手段，当诗歌整体都逃避这种责任的时候，诗歌成为了什么？工具，一种谋生的工具而已。欧阳江河曾悲伤地说：再也找不到去古希腊的鞋子了。我能理解这种绝望。如果当下的某些东西还能够被称为诗歌的话，那么我宁愿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诗，我更愿意说自己喜欢一些非诗的东西！诗歌与哲学一样是需要乌托邦情结的，因为乌托邦保证了对现实的超越。如果人类失去了乌托邦的热情，那么人类还有前途吗？诗歌的短视在造就当代文化的无根基性。想想我们优美的汉语言在当代是多么地贫乏与苍白！我们的诗歌已经失去了一种穿越与刺破的热情，全然堕落成一种与贵妇人调情的游戏，诗歌往哪里去？难道不应该成为一个真正诗人冷静考虑的问题吗？从这个意义上说，非诗主义的提出，已然显示了诗人宏大的抱负！作为汉语言的热爱者理应呐喊两声，以助行色！<br>　　<br>诗歌是我们曾经拥有的可以接近天籁与神圣的一种文体，当圣徒的脚印在历史的风中日渐模糊的今天，我们需要高贵、需要理想、需要精神、更需要真正清洁的诗歌刺破我们虚妄的迷醉，这是诗人的神圣责任；同时我们心灵的富饶也需要一种真正的诗歌精神来耕耘。在上帝缺席的茫然中，我们拿什么来歌唱神圣？因此，在虚无的包围下，重提这种恍如隔世的诗歌理想的乌托邦，更是对作为此在的人的一种本源性的关怀。远离现实正是为了更好地关注现实，真正的诗歌应该能够为我们消解苦难与超越现实提供一种心灵的通道。正如我的一位同学孙筱玲博士在一篇文章中曾写到：“对存在的应答，成为存在的守护者即是让万物成为其自身所是者，让万物沐浴于存在的光辉之中。唯其如此，我们方可体悟万物本性之善，欣赏万物本性之美，并因此感恩存在的慷慨赐予，而非沉湎于戒律和审判的阴暗图景中。所以，尽管海德格尔强调了此在无家可归的生存状态，却并未因此去寻找一个超世的家园，毋宁说对自身无家可归状态的深切体悟所激发的是荷尔德林诗题所表达的返回家园的决心--- 家园不在彼岸，而在此处。”非诗主义的诞生恰是对人类精神家园的一种乌托邦式的重建，从这种理解中，我对诗人白马的乌托邦情结表示我应有的尊重与理解。<br>　　<br>在一个理想缺失的年代，重提理想这总是让人感动并且有些无地自容的事情，在语词无责任地破碎与拆解的快感中，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将往哪里去？该用什么来表述这些无尽的可能性？我们的心灵是否还有穿越无限的激情与能力，六十年前那个孤独的老人阿多诺曾悲伤地说：奥斯维辛以后，诗歌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能打破这个恐怖的偈语吗？<br>　　<br>让真正诗歌精神像锥子一般刺破那些虚假的容颜，让真正鲜红的血液在语词和诗歌中流淌，当且仅当血还是红的、文字还是鲜活的、心灵还没有完全枯萎！<br>　　<br>　　<br>三、诗歌边缘化的历史语境分析<br>　　<br>诗歌沦落到今天的这般境地，显然已不是一种简单的理想主义的呼唤就能够解决问题的，为此我们还要简单分析一下导致这种境况的原因，或许从这种细致的挖掘中，我们可以找见诗歌精神衰落的真实原因。<br>　　<br>近三十年是中国社会带着阵痛的剧烈的转型时期，政治的乌托邦在祛魅的市场经济的挤压下，已然隐退到人们视野的地平线之下，代之而来的是货币增殖的幻象，货币以它金色的面容微笑着充当了精神与物质交流的仲裁者。诗人在这种巨变中，面临着双重的挤压：身份认同的危机和生活的贫困化。对于前者，这是市场经济的本性使然，在市场中效益最大化是唯一的原则，正如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所说现代社会的典型特征就是一个祛魅的过程，换言之，祛魅是市场经济的本原所在，它消解了一切神圣、神秘存在的基础。诗歌不再神秘，它从人类精神的圣殿里被无情地扫地出门，诗歌永远无法换来等价的货币，诗人还有什么用，这种窘迫的局面直接威胁到了诗人千百年来所秉承的那种身份认同：歌唱神圣与追求真理，赞美高贵，痛斥庸俗，诗人这个名号所暗含的这些精神层面的使命，被市场经济无情嘲弄。诗人为时代和永恒歌唱的合法性遭到质疑，因为市场导致的世俗化是不需要这些宏大叙事的。这种身份认同危机的压力为诗人的集体背叛提供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并具有所谓的充分条件。至于第二点，更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在当下的中国，一些真正的诗人都是很贫穷的，贫穷到只剩下听听风声的权利。想想一首诗歌的市场价值，还需要去说诗人的当下处境吗？基于中国当下的这种历史语境，诗人的背叛与堕落似乎是必然的。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一个人拒绝市场的诱惑，作为此在的现实的人无法承受这些生活之重。毕竟追求俗世的幸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诗歌以背叛的姿态，悄然地报复着社会的冷落。但是这样为诗人开具的理由真的可靠吗？诗人这个称号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历史的希望，我们能够在市场的挤压与货币的花枝招展的蛊惑下，一笔抹杀吗？反观当下中国的现实：市场经济的无序、道德的沦丧、公平与正义的缺失、理想的陨落、真理的放逐，不客气地说，中国的文化面临一种巨大的生存危机，这个社会时刻有出现或已经出现失范的风险，在这种语境下，诗人的背叛与退却从历史定位来看是不道德的。诗歌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的亵渎神圣与庄严的道路，诗人白马先生所倡导的“非诗主义”正是一种面对诗歌整体退却的自觉的抗争，他是对当下诗人的不作为的一种反动，在诗人白马的文字中“崇低”绝非诗歌应有的选项。换言之，如果允许诗歌精神一路狂跌，任由虚无主义的泛滥，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所谓的诗歌推倒重来，大破大立未尝不是一种决然的选择。宣布“非诗主义”的诞生相对来说还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的是如何让它从历史的迷雾中英雄般的归来？<br>　　<br>作为此在的人的生存包括两个层面：物质的和精神的。市场经济已经极大地激起了前者的欲望与追求，然而致命的缺陷是，在市场的导引下我们丢失了作为人的存在的标志的精神的维度。人不仅是物质性的动物，他更是精神性的动物。所谓“人是理性的动物”更是一种基于精神层面的断言。看看当今的物欲横流，重提理想与诗歌精神难道不已然表明了一种姿态和使命吗？现代的诗人已经无力完成这个使命，那么只有通过“非诗”的努力来践行这个伟大的使命！这是一种界限，更是一种创造性的再生。重新踏上思的道路，搽掉伟大理想和诗歌精神面容上的油腻与污垢，让一个素朴的、暗含对返魅的热情的诗歌精神和理想主义的归来，应该是我们在一个普遍的虚无主义蔓延时代的思想姿态。<br>　　<br>这是一个养活不起诗歌和哲学的时代，剥离那些虚伪的逐利之徒，重新为精神的边疆树立起一块由此通达彼岸的路标，让人类心灵的沃野不在荒芜，让诗歌的精神成为人类进步路途上的无名驿站，等待思想的信使从朝圣的征途上归来。正如海德格尔所言：人是被存在本身抛入存在之真理中的，人在如此这般绽出地生存之际守护着存在之真理，以便存在者作为它所是的存在者在存在之光中显现出来。存在者之到达乃基于存在之天命。人是存在的守护者（海德格尔，《关于人道主义的书信》）。白马先生的“非诗主义”无疑在唤起真正诗人对于存在之天命的体认。如果说只还有一个上帝可以救渡我们的话，那么对于诗歌精神和理想主义的无私捍卫，无疑将是那个唯一的上帝！相信这一刻已经悄然来临，就像此刻我窗外的鸟儿已经开始了零星的歌唱，不用怀疑百鸟争鸣的黎明就要到来，真正的理想主义和诗歌精神正在归来的路上，我愿意和白马先生以及诸多朋友们，一起等待这个伟大的让人有些心痛的时刻的来临！最后，允许我引用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诗句结束本文：是谁点亮了天边的朝霞/千年的黑夜今天要融化/也许光明会提前到来/我们听见了你的召唤（切．格瓦拉）。<p>[fly]文字[/fly][move]文字[/move]

弦意

在别的论坛也读过，这帖子流传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