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20 编辑
[这个贴子最后由李文在 2005/09/02 10:07pm 第 11 次编辑]<br><br><p>让诗歌怒放在诗歌的高处 <br> ——读王锋短诗集《怒放在高处的新疆》 <br> 李文 <br>认识王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我一直都这么想。和王锋的认识纯属偶然,因为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借助于网络这个平台,很多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发生的事,在网络上却变得那么轻而易举,是诗歌拉近了很多人心与心的距离,我跟王锋就是这样。于是,因诗歌而相识,因诗歌而成为朋友,这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很纯粹。 <p>王锋是个很特别的诗人,这谁也不能否认,黎鸣说“未识文，先见人；即见人，再看文，文如其人。”学者诗歌说：“其人风风火火，激情洋溢，有时他不断地出现在你面前，有时一年半载见不到他的踪影，每次见面百分之九十的话题是谈诗，而百分之九十谈的是他的诗。”而我却一直以为王锋给我的感觉很“单纯”，没有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的世故和功成名就后傲气，而是“胸有诗书气自华”的那股傲气。时时觉得他的这份对朋友的“纯真”无异是他人生的一笔财富。或许，正是这份“单纯”才让他有了更多的朋友，才写出了如此复杂厚重大气的诗歌来.能与诗歌一直相伴的人越来越少,但王锋是个例外,当我接到他给我寄来的厚厚的包裹时我竟然一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王锋一下子给我寄来了五本书,就是他的《饕餮集》（长诗自选卷《塔克拉玛干的心旅》、长篇叙事诗《亡神》（上下卷）、短诗自选卷《怒放在高处的新疆》、随笔卷《内心的建筑》共140万字），每本竟都是那么的厚重。后来在网上和他谈起时,他也笑着跟我说：“我王锋像是会写一本书的人吗?”笑过之后对王锋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于是那个暑假是王锋的书伴我度过的。我从王锋的散文里学习了他对事物的感悟和景情理的高度统一,从他的长诗《亡神》里我读出了他那瑰丽的想象和凝重的主题。在这里我只想就他的短诗集《怒放在高处的新疆》里的几首诗歌粗浅的谈一下我的感受,和大家一起分享。 <p>我曾经为他的一首短诗写过一篇评论,那首诗名字叫《同位素构成》： <p>给你一套乌鸦一般的西服和松鼠尾巴一般的领带 <br>再配一双鸵鸟脚一般的皮鞋 <p>诗一开始就丑化了这一类人，运用比喻的修辞从西服到领带再到皮鞋，很形象的为这类人画了一幅服饰图，让读者读后想了又想，并一一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去认真的欣赏，打量这些人。 <p>狐狸的多疑，狼的贪婪和虎的凶猛 <p>这句是从这类人的性格说起的，这不由我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中有过的句子：狼的耳朵，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熊的力量。那是合成在一个人身上的多种功能，并在适时的时间出现，来为人类服务。而这类人选择的却是狐狸的多疑，狼的贪婪和虎的凶猛，整个的一个“优点”大荟萃，让人看了心惊胆颤的，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得付出多么大的精力和勇气与之相处呢？我是想都不敢去想。 <p>给你，四分驴子的风骚和五分猩猩的笨拙 <br>一分白鹤高蹈的清高，一个猴子能消化五谷杂粮的胃 <p>这里“风骚”和“笨拙”并存，再加上“清高”更显得有点儿不伦不类，看后让人啼笑皆非。而“能消化五谷杂粮的胃”更能让这些人在公款的大吃大喝中尽显“英雄”本色，好令人“羡慕”。这里用数字加以限制，更让人觉得做到了“恰到好处”！拟人化的语言更耐人寻味。 <p>给你，电脑的规律和移动手机的敏感，全都给你 <br>汽车的豪华和火车的盛大，一部圣经和进化论，还有克隆技术 <p>几句更是让这些人“风光无限”，高科技在这些人的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利用，让我们看了感到“自愧弗如”，连圣经和进化论都被他能运用的很是熟练，真让人刮目相看。优胜劣汰的思想让他觉得做什么事都可以去“不择手段”！ <p>就这些统一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是怎么样的一类人呢？于是作者最后说“你成了什么？谁能告诉你，你是谁？“作者最后没告诉我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大家，还是我们一起去想吧。 <p>作者选择了独特的视角把这一类人推到了我们的面前，很直观的给他们画像，入木三分的批判了他们，让他们在世人的面前无法躲藏，而最后的问句更把这类人推到了顶点，让人给他们命名，我想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结尾大大加强了讽刺意味，更给人留下无穷的想象空间。在这里我不由得想到了鲁迅先生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一文中说过的几句话：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还是让世上多一些这样的人吧，这些人才能让中国走向富强，让中国屹立于世界的顶端！ <p>这是我最早写的诗歌评论之一,文笔很是幼稚,见解还很肤浅,但王锋却给我很大的鼓励,这也是让我坚持下来写评论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有朋友的鼓励和督促,李文不会有今天近二十万字的文稿,更不会有几万字的文字发表。 <p>王锋的诗地域性很强,一看题目就知道,像《巴音布鲁克草原》,像《寻找阿娜尔汗》,像《喀什噶尔》等等,从他身边的事物写起,取材广泛,注入的是更多的人文关怀。从王锋的诗中会让你感受到中国的大西部，它那无垠的土地，荒漠和飓风，还有西部的河流。它们的水流是碧色的，；两岸是森然的松林；它们的水是浑浊的，两岸便是茫茫的戈壁，火色的山脉，裸露在阳光下（牧歌语）。王锋就是这样在用自己的有特性的词语为大西部代言，运用他那独有的个性词语去解构这个正在变化着的西部，但他也在诗中也在进行着对内心的审视。《对草的忏悔》一诗不像前面的题目那样地域色彩鲜明,但草原是新疆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草对牧人来说意味着就是财富,幸福,甚至是生命。在王锋的笔下,对草的忏悔流露在字里行间: <p>我恨过草,深恨过 <br>那是我的幼稚和浅薄 <p>这时,我被草簇拥 <br>却恨起我深爱过的镰刀 <br>看到镰刀扫荡大草地 <br>对草的忏悔更加的深刻 <br>……<p>草还在血肉横飞 <br>被砍倒的绿草翻晒在毒日下 <br>瞬间变成死灰 <br>镰刀之下,草燃起一场无焰之火 <br>在春风的驱动下,绿接天涯 <p>诗人敏感的神经被挥舞着的曾经深爱着的镰刀深深的刺痛了,并“想到自己曾是柔美的草叶/坚挺的草茎以及贪婪下栽的草根”,物我合一,身体上和心灵的痛感血淋淋地呈现在了你我的面前,对环境的关爱和对破坏者的愤慨尽在对草的忏悔里。结尾更让人想起了白居易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咏草佳句。很久以前就曾使我为小草的韧性和生命力而惊叹。草儿虽然很小，很不起眼，但是它有一种韧性，从不因为风吹雨淋日晒而低下它坚强的头颅。生出来的草从不会改变原来的本貌，依旧豪情向上，为春天点缀生机。草的生命就这样被赋予了激情的含义,因此,结尾“在春风的驱动下,绿接天涯”并不是诗人的单纯的虚构和一厢情愿的想象。 <p>王锋曾经就诗歌的特性和朋友做过交流,他认为,诗歌不能都是唯美的,那样写诗很不真实,是单方面的追求。诗歌更多的要有汗性,血性。这样才更符合生活实际,才能更好地反映生活的本质。他说：“词语的本质是肉体的，词语的意义（灵魂）寄生于肉体，深藏于肉体，两者相互作用，达到灵与肉的统一。捅它一刀，它就会流出暗红的血，并且痛得难以忍受。它是作家，它是生命。”《切开黑夜的刀子》就有这样的血性： <p>比黑夜亮的是蓝夜,比蓝夜亮的是白夜 <br>比白夜亮的是我磨砺已久的刀子 <br>我用这把刀子切开黑夜,蓝夜流完了 <br>白夜又流了出来,这里是我做梦的地方 <br>……<p>它切开黑夜的时候,把刀锋里的黑暗 <br>全都给了黑暗,它浑身都是光的化身。 <p>看到这首诗,首先让我想到了一个忧郁的诗人——顾城。他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诗里那份凝重是黑夜中微微光亮对生命的执著追求。黑暗在带给人们无尽的沉重与压抑的同时，也迫使人们去寻找出路与希望。如果说顾城的追求还是一种上下求索的话, 王锋却是用他那“磨砺已久的刀子”锐不可当地“切”开了那重重的“黑夜”,让“白夜”流出,这种精神,这种魄力,这种力度,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随着诗人那奋力的一“切”,这个世界一霎时光辉灿烂起来。虽然白夜终于流尽,但它在切开黑夜时已将刀锋里的黑暗全都剩给了黑暗,它现在完全是光的化身,这时的它已经有了升华!王锋就是这样的给人以希望和憧憬,即使困难重重,但只要有那“磨砺已久的刀子”在,会一次又一次的切开那重重黑暗的! <p>王锋有很多诗能写出新意,贴上了王锋式的标签。他说:当许多事物落络绎不绝地从眼前掠过时，不能被一些假相所迷惑，我必须以“我要对事物说什么”或者“事物要我说什么”的理由加入叙述，不识叙述真面目，只缘身在叙述中。叙述从远处关联着事物，叙述又被事物在远处关联着，否则将会在不断接纳事物的过程中，失去表现事物本质的能力。《意志之铁》就是这样的一首诗: <p>铁,俗物,俗不可耐 <br>生存于每个平凡的事物中 <p>铁,环围门窗拒恐惧之千里之外 <br>铁,伏于足底坚定了千里之行 <br>铁,佩带腰间驱赶了暴虐 <br>寸铁片铁,形单力重 <br>……<p>铁,仙品,贵不可辱 <br>注进了硬度使人铁骨铮铮 <p>关于意志这个话题并不新鲜,很多人也都用过“铁”的意志这一说法,但王锋却能把铁的形式细化,让它出现在门窗上,足底下,人腰间,这就更让人清晰地体会到铁的意志是如何在平凡的事物间塑造出铮铮铁骨的。 苏轼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孙中山说: 君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莎士比亚说:我们的身体就像一座园圃,我们的意志是这园圃里的园丁……让它荒废不治也好,把它辛勤耕植也好,那权力都在于我们的意志。这些都是意志之说的经典言语,但我却固执地认为, 只对王锋对意志之铁的“俗不可耐”说,“贵不可辱”说钟情! <p>王锋崇尚自然,崇尚自由,崇尚探索，这在他的诗各里随处可以找到。《虎囚》一诗可以说是那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p>虎囚,像风中飘忽的蜡炬,脆弱伤感 <br>虎囚,像更年期的女人,烦躁不安 <br>虎囚,像夜间行窃的盗贼,恐惧发抖 <br>虎囚,像临刑的死犯,丧气绝望 <p>快!给他山林、石头危崖,给他黑夜 <br>他会像一发呼啸的炮弹,沉重的爆炸 <br>发射金光,战胜脆弱、烦恼、恐惧和丧气 <br>在黑夜笼罩的山林里 <br>他步上危崖一样的王座,深切的注视 <br>他是一个王者,拥有一个国家 <br>他步上危崖一样的王座,治理他的国家 <p>这首诗在第一小节里先用了四个比喻来刻画虎囚的外在和内心,把一个山中之王被囚禁后的神态逼真的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王锋借用虎的生存处境，来表现当代人的一种生存状态和心情。作为诗人，他的情感和经验往往具有代表性。虎囚的烦燥和困厄，正是社会公众积郁已久的焦虑和不安的具体表现.于是,诗人在第二小节里开始大声呼吁,“快!给他山林,石头危崖,给他黑夜”,好让“他步上危崖一样的王座,治理他的国家”。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驼走大漠,这是它们生活环境的极致,而虎的极致应该在深山,那才是它的王国.这自然的神祗，山林中的王者，一旦回到他的王国,那叱咤风云之姿顿现,只有这样的生存环境才能让他的王者风范尽展!这又何尝不是诗人和我们每一个人的的理想? <p>王锋里也有的诗歌语言相当的细腻去书写自己的内心，没想到在他那大漠丈夫的伟岸身躯下竟有如此细腻的情怀，能如此人真的关照个人内心,并心细如发。请看他的诗歌《花园》： <p>花园,是一种美丽的乡愁 <br>……<p><br>花园,是一种景致 <br>……<p>花园,是一种友情来信 <br>而此时我正站在花园的楼阁里 <br>却感到我失去内心的花园 <br>满目的残红败绿,在冬天里衰微 <br>乡愁呢?妻子呢?友情呢 <br>都被楼阁簇拥的花园赶散 <p>诗人笔下的花园不是我们听到这个词语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开满了花的公园或是种满了花的花圃,而是诗人心里那浓浓的乡愁,是装扮婚后生活的景致,是令我潸然泪下的友情。你我整日游走在尘世和花园之间，游走在白天和黑夜之间，游走在现实之真和内心之虚之间,有个诗人笔下的花园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幸福的感受啊!但诗的结尾却“异军突起”,花园“都被楼阁簇拥的花园赶散”,表现出了现实世界的对立和矛盾，具有曲折隐含地把抽象观念和具体形象相结合的特点,也表达出了人精神上的一种失落和无奈。倘若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花园，那么人生 的每一天都将会是最美的花季；倘若我们的内心永远春风洋溢，那么人生的每一个时节也将是最美的春天；倘若我们都有着关爱，珍惜，欣赏之心，即使在人生的无寸草处行走，也会有美丽神奇的一刻。 <p>王锋的诗歌还有很多很多，每首诗均能从中看出诗人对这个世界的关照和思索。关于王锋的诗，著名评论家牛汉说：“他的诗大略开阔，气势磅礴。”评论家牧歌说：“王锋的诗不是能简单概括的，他的诗是复杂的。他建立了‘饕餮主义’的诗歌立场。”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说：“他的诗广阔而复杂。”哲学家黎明说：“充盈着激情，博览多闻，清词丽句，洋洋絮絮。”学者诗歌说：“惊世骇俗的意象和出奇制胜的想象，给我以震撼。”王锋一直用他那特有渗透灵魂的句子在诠释着这个世界，他说：“句子是一条贯穿古今的思想通道，他从古代走到今天，又从今天走到走到古代，它深邃且透明，气态且诡谲。”他还说：“那是神的权威用我的手写作，那些死去的词语才千真万确地执行阅读，吟唱、解析和透视。”正是凭借着这些质感而圆润甚至于带着汗性血性的词语和句子，在我们的心脏上轻轻拍打，重重敲击，启迪我们绷紧发条，或轻松或沉重的思考着人生。个人认为,诗歌是不可解读的，尤其是是王锋的诗歌更让人不敢轻易的下笔。写别人的评论可以一两个小时完成，可王锋的诗歌让我一次次举笔，一次次罢手，一直是这样认为：解读王锋的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王锋的诗歌更多的是以叙述的主调，情动处用墨如泼，大量的地运用排比句来渲染；而简洁处，用字极省，甚至于只有一个字，可谓惜墨如金。悲愤时文笔犀利，入木三分；缠绵处如阳春三月，柔情似水。王锋就是这样在他的诗里展现着他那独特的诗歌精神：追求个性，追求自由，追求探索。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精神，所以能无拘无束，不受羁绊，不为物役，不为形役，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个性，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对王锋诗歌的解读一直拖到了今天，当我艰难地敲击起键盘,把我读诗的这份感受与您交流时,我的内心是如此地惶恐不安。感谢网络让我再次的走近诗歌,与诗人们一起呼吸,一起感动着生活中的感动,一起愤怒着生活中的愤怒,虽不能和诗人们一样诗意地栖居,但能在诗歌王国的边缘生存,也将是我终生的幸福。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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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1 16: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