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诗歌让人的灵魂得到喘息

李文 · 发表于 2005-9-27 12:52: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8 01:37 编辑

诗歌让人的灵魂得到喘息 ——海啸的诗歌三部曲读后 李文 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小说方面的三部曲有很多，单单巴金一个人就有“爱情三部曲”《雾》、《雨》、《电》，“激流三部曲”《家》、《春》、《秋》。其中，第一部《家》不仅是巴金文学道路上树起的第一块丰碑，也堪称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现实主义杰作之一。今天我要谈的是当代诗人海啸的诗歌三部曲，它们分别是第一部《祈祷词》、第二部《击壤歌》、第三部《追魂记》，也堪称当代诗坛不可多得的佳作。 初次接触海啸的三部曲是在半年前了，当我阅读完毕，诗歌到给我的视觉上的冲击力压迫着我的神经，我竟一下子被击垮了，面对着那一行行的诗句，我一时失语，内心波涛汹涌，却无一字能从脑中蹦出。可以这样说，阅读海啸的诗行是很痛苦的，但在痛苦的阅读中却被隐藏在诗行里的情感打动着，正是这种隐蔽着的激情让我割舍不下，让我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视觉，挑战我那有些脆弱却也还算坚强的心灵。在不断重复的阅读中我发现我那躁动的心灵慢慢的趋于平静，我的灵魂暂时得到了喘息。诗要用形象思维。形象是一种饱含着某种思想感情的极富感染力的具象和境界，能够使读者沉浸其中，不自主的喜爱它、欣赏它，从而获得感情上的熏陶，精神上的滋养以及美的享受。海啸就是这样的用一系列形象化的诗句，勾勒了一幅幅画面，为我们展示了丰富多彩的内容，让我们沉醉其中而不可自拔，我仅从三个方面简单的进行探讨，与大家共享。（一）用诗歌书写个人的历史当代德国伟大的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曾说：“诗不只是潜在的一种附带装饰,不只是一种短时的热情甚至或一种激情和消遣.诗是历史的孕育基础”。如果我们仅仅把诗歌看成是一种消遣,一种激情或者是一种虚幻,这是非常肤浅的.我们在海啸的三部曲里分明看到了诗人三十多年的成长史。第一部《祈祷词》第三章《大地》中的《记叙文》中写到了他“童年一次溺水经历”，这童年的显现采用了病中疼痛中混沌时的影像，采用了电影蒙太奇的手法，让那过去的事件清晰的出现在诗人的头脑中，读者的视线里。人的童年是最美好的时期，天真无邪，富有创造精神，是如花儿般美好的年华，如歌的岁月，如诗的梦境。每个人的童年，也都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段挥之不去的记忆。当我们回眸凝望美好的童年时，心也像春风一般飞翔起来。诗人在病中想到的和他的心境很有关联的第一次遇难的“经历”，或许就是这次经历，让诗人更加的知道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有时却又那样的坚韧。是啊，生命如诗，生命如歌，正因为生命的脆弱和坚韧才让诗人更加坦诚的对待生命中的每一次痛苦，无论人生遭遇何种坎坷，泪水再怎样的“枯萎”，心情再怎样的“惊悸”，当你历经磨难恢复平静时，你会发现：那曾经“绵如淤泥”的痛苦的人生依然会如此的“美妙”！我依然会拥有那“满头飘逸的黑发”“骄傲着单薄”的少年时代！ 人生往往让人在幸福中前行，在痛苦中成长，经过一次次挫折，经过一次次磨难，在无数这样的反复中磨练着我们的韧性。诗行里那份“累”和“泪”感染着我们。叶子（他在中学时代收养的弃婴，他给她起名叫叶子，收养了8个月就去世了）和母亲（出车祸）的离去让海啸痛不欲生，那流淌在字里行间绯红的颜色分明的刺伤了你我的眼睛，于是，心脏也有了刀割般的疼痛。分享是残忍的，况且饥饿 会不期而至，没等到席宴开始 有人就已倒下。有一个叫叶子的女孩 就是这样，这样拒绝与你们 端座在狼藉之上 诗句是简短的，伤感是绵长的，就是这样短得不能再短的诗行让诗人的心再一次的被触痛，那看似已恢复的伤口稍一触摸仍然会痛彻心肺，还是让叶子那美好的身影长久地停驻在诗人的心间吧，那灿烂的笑容将永伴在我们的左右，即使是“假像”，哪怕是“虚构的春天”，也许会给我们以稍许的慰藉。 诗人海啸在自己的人生中更多的是在认真的审视自己：而我，是个有着污点的人 擦不去的伤痕，有如超市食品柜台的 巨大冷藏柜里，横卧着的新鲜猪肉 上面盖满绿色圆章 合格合格合格合格 我习惯于去皮，习惯于 保留更直接的肉体 中国有句古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能时时地解剖自我、了解自我，亦可为圣人。《论语》中讲曾子，“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大凡名人志士都有这个好习惯。常言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喻身为其事的人反而糊涂要想看清楚自己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困难；而能看到自身的缺点并把它指给人看这更需要怎么样锐利的眼光，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海啸就是这样血淋淋地剥去自己的外皮，坦露自己的灵魂，哪怕并不是那么的纯洁，就像一块有瑕疵的美玉一样。回家的路远吗？为何我走了三十年 三十年偷渡的命运想要抵达 那片岛屿，因为拥有 一盏灯，温暖着 饥饿的灵魂 眩晕的海，来不及 划亮最后一根火柴 只有颠簸，但苦难侵吞着光明 生命在我手中，在于 垂直的重量，你时醒时迷 被十条河流紧紧包围 太多的苦难压迫着诗人，但依然坚韧，在三十多年的点滴日子里，我一路“颠簸”着在生活的海洋里驾舟前行，生命是如此地沉重，却又是那样的辉煌，在黑暗和光明的反复纠缠中，我虽“时醒时迷”，被十条河流包围着，但因为有了对生命的对理想的坚定信仰，诗人毅然决然地在风浪中前行！（二）用诗歌表达对母亲的眷恋。孟郊的《游子吟》是这样写母亲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是啊，深挚的母爱，无时无刻不在沐浴着儿女们。母爱是厚重的，母爱是纯真的，母爱是无私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母亲。爱似乎无形，但洒播在人的心灵里，足以滋润每个人的情怀，并向我们这个尘世散发出温暖和馨香。母亲给予我们的，犹如滴水之于汪洋，沙砾之于高山，小草之于森林。孟郊的《游子吟》这首诗把母爱诠释得太透彻不过了，所以才经久传唱不衰，而作为在外的“游子”海啸来说这份爱更是浓郁。但很不幸的是诗人的母亲人在中年被一场车祸被夺去了她宝贵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海啸，这种痛撕裂着诗人的心，那一霎时，在诗人的眼里，甚至于连地球也停止了转动，世界一片死寂。 我绞痛的腹部 横陈着砌骨的绝望和冰冷 母亲，你为何不应 不应我含乳时就唤你的名，不应 你的魂、你的爱、你的…… 你我此时天涯一咫 灵烛已凋，黑夜漫长 只有倥偬、空洞、只有 你看不见的未来 …… 母亲，今夜我以诗歌赎罪，以血 以漫游在尘世，最后一滴泪水 向你乞愿，向你告别 向孕育巨大悲伤的河流 致以感恩，向每颗卵石的边缘 还有浪波，你蜡染的脸 剥夺恬静 …… 远山无泪 松风不歇，月色饱满 轻轻守候着、守候 你入睡的墓床 …… 右，靠右 你提前上路，只是心愿未了冰雪消融，而你依旧不醒。诗人用一泻前里的激情去呼唤自己的母亲，哀悼逝去的母亲，告别自己的母亲，诗句字字含泪，字字忧伤，字字带血，让人不忍卒读。这里，意象黯淡，声音哀婉，草木忧伤，花儿流泪，那片整夜被露水打湿的土地竟然成了母亲永久的寓所，以清月取暖，与风雨为伴，听夜鸟哀鸣。诗人竟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洗涤那么多的泪水，唯有让风干在伤口的血还那样的艳若桃花！母亲，我日益贫穷，日益消瘦／而你活着我是多么富有。诗人的喃喃自语让我们看到了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怀着同样的梦想 那不朽的神灵躲在暗处 母亲，你就葬在故乡的山冈 那时正是花开春暖 你立于薄暮中的身影，被 雨水打湿，是谁 为你披上衣裳，并递给你 那把幽蓝幽蓝的伞 你踩着夕阳回家，是否也有 一条喧嚣的马路，行人匆匆 脚踏实地，于黑夜穿行 唉，那可是--天堂 车来车往，车来车往，车来车往 车来车往，车来车往，车来车往 车车车来 来来来车 车车车往 往--往--往-- 天堂的路上 读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张恒为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写的那首很抒情的歌曲《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此时的我斜靠在椅子上，带上耳麦，静静地聆听这首熟悉的老歌。耳畔隐约传来了幽怨的乐曲声和恍恍惚惚的歌声。一个仅仅十三岁的鲜活生命，对生活的无限憧憬和眷恋被汹涌的车流所吞没，而海啸的母亲也正在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遭遇不测，在这伤感的乐曲里，泪水再次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有人说，命运就是一种方向，但是它到底指向到哪里，谁也无从把握。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我不知道，诗人不知道，我想没有人会知道…… （三）用诗歌点燃故乡的温暖故乡的温暖可以从一首童年的儿歌开始，可以从冬眠的一垄麦地开始，可以从日渐沧桑的父亲开始，可以从“低头思故乡”开始。故乡，承载着传统的文化，守护着纯粹的精神，延续着不灭的理想，传递着深切的关怀，那里才是真正的创作家园，那里有写不尽的故事，抒不完的情怀。故乡，对于游子来说，无异更是灵魂的归皈依，无路边走向何方，割舍不断的依然是故乡那浓浓的乡情，“月是故乡明”不就是因为对故乡的偏爱才有的一种感觉吗！海啸的这组诗里到处弥漫着这份浓浓的乡情。【青草】 哦，青草，黑色的光亮 从他们的夜晚被 一起擦去，奔跑的鱼 体无完肤后放弃疼痛 窗外浩月当空 一片鳞羽飞回家乡 【收获】 …… 还是让我 回到这返乡后的深秋一夜 秋风擅自醒来，栓在槐下的羊 独自承受落叶之伤 一、城你去了远方，我回到家乡 你穿过高山，我顶戴夕阳 三、诗歌的两种写法 …… 从城市回到北郊的家 头顶四十巴掌的白云被一次次 定格，温暖如此真切 仿佛三月的桃花坪地，如今 赖以取暖的故乡褪去了 一个少年夸张的色彩，他们看不见 我蛰伏枝头的累，甚至 陈年积雪。 四、乡村日记第一天 空白第二天 空白第三天 空白第四天 空白第五天 空白第六天 空白第七天 我从炊烟的舌头上醒来海啸曾经为诗人王行水诗集《伴雪起舞》作序，序的开头是有这样的两句话曾经深深的打动了我：2004年元旦前夕，湖南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得知这场雪下了愈10厘米厚，遗憾的是，我只能间接地看见或者听见，远方故乡那抹深沉的洁白。…… 而这场大雪，同样在我的内心里沉积，直到春天的到来……身在北京的海啸无时不在思念着故土。越不回乡，乡愁越浓，乡愁越浓，越不回乡。诗人就在这种羁旅和思念中矛盾着，痛苦着。这是怎样的故乡情结啊！回忆起故乡总是那样的甜蜜，故乡就像一个永不能醒来的梦，故乡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在故乡的怀中，交织缠绕，不能分割。正如一位学者说道：“他心中的家乡既具体又不具体。具体可具体到一个河湾，几棵小树，半壁苍苔：……然而真的回乡又总是失望，天天萦绕我心头的这一切原来是这样的吗？就像一首激情澎湃的诗后面突然看到一幅太逼真的插图，诗意顿消。是否能够这样理解，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完美，一种温馨，一种理想，一种寄托，这便是故乡。这种理想中的神圣，是不能被沾染上哪怕一丝的尘灰。但诗人的炽热的情怀还是让那小小的乡村变得温暖起来，也只有这种对故乡的眷念，“我”才能从炊烟的舌头上醒来。诗歌必须是美的。不论是形象美、激情美、意境美、意象美，还是色彩美、结构美、语言美、韵律美、形式美，诗人在写诗时一定要兼顾到，海啸在他的这三部曲里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天鹅”“蝴蝶”“青草”等美丽而哀伤的意象给人带来很深刻的印象；对母亲的怀念让每一个读诗的朋友为之垂泪，欷歔不已；结构的严谨让三部曲里的每一首诗歌环环相扣，而又相对独立；语言上的斟酌用词更是让人击节赞叹，反复赏玩。而海啸在他的三部曲里最突出的一点我觉得还是他语言上的含蓄性。含蓄是中国古代诗人孜孜以求的写作境界。含蓄就是含而不露，耐人寻味，用极少的具体可感的艺术形象，来表现极丰富的生活内容和思想情感；以瞬间表现永恒，以有限传达无限，含不尽之意于言外，给读者以想象的广阔天空。这可在他的诗歌里随处可见，如第一部的开头第一首诗。文学博士马知遥是这样说的：开篇作者就将目光探向了历史，试图从神秘的历史中找到命运的暗示，找寻到生命的尊严。在他的潜意识中，历史如同一条河流已经几千年了，而所留下的不过是两只旧鞋子，尽管可能被人们美化成葵花。而对于“光”，这从远古先民那里就流传下来的光明和温暖的象征，在诗人眼中是那么沉重，在他心中，黑暗似乎更接近他的内心。在开篇在这首诗里，我们找不到一句直、浅、露的语句，而是把强烈的感情，深刻的思想包孕在一系列意象之中，含蓄沉缅，耐人咀嚼。艾青说：“并不是每一首诗都在写自己。但是，每一首诗都由自己去写——就是通过自己的心去写。”巴·布林贝赫也说：“脱离生活的创作是玄虚的。回避心灵的诗歌是苍白的。”诗，就是诗人自己。诗人所反映的生活现实和情感体验，应该而且必须是自己深切感受到、体会到的，有真情实感，有自我个性的诗，才能感动自己，进而感动别人。海啸用他的笔饱蘸深情的墨汁写下了一行行的感动人心的诗句，在感动着自己的同时也感动着你我，愿这份感动能一直伴随着诗人一路前行，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谢流石 · 发表于 2005-9-27 14:04: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8 01:38 编辑

拜读

李文 · 发表于 2005-9-29 19:05:00

本帖最后由雨荷风于 2015-10-8 01:38 编辑

谢流石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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