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光：诗如其人的欧阳白

欧阳白

诗如其人的欧阳白<p>我向来称欧阳白为老师，这个称法是由衷的，一是对其诗歌的真实尊重，二是对其为人的赞叹。对于此笔名的解读，可参照其著《从渤海到欧阳白》中所提：“一是敬李白为诗仙，跟他一字，以沾仙气；二是少时家境贫寒，读书时文学功底极差，一穷二白，亦取一白字；三是在彩色世界，以求本色，滤掉繁华，沉潜悟觉，故求一“白”字；四是在政府机关工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显赫，但求淡泊，不求什么荣华，但求一个名字，清白之名，图以此自勉”。为人为文都可以从此笔名中窥豹一斑。<p>我曾和诗友聊及诗才与诗德的问题，说辞费尽，最终陷入无聊的尴尬。几个月后回想，突然一笑：文学里，德才本是一家。文学本人学，尤其作为“歌以咏志”的诗歌，诗德即人德，人德的高低决定诗歌品位的高低。一个庸俗的美丽女人要比一个高雅的丑陋女人呕心得多。由此我联想到当下诗歌的状况，有些人称其“好得很”，有些人称其“坏得很”，另外一些人便什么也不说，而更多的人忘记了诗歌为何物。第四媒体的出现让诗歌出尽了风头，也让诗歌出尽了洋相，而对于真正热中诗歌的人，得到了慰籍，也得到了厌倦。各路英雄摆坛设擂，诗歌一时狼烟四起，一片繁荣，而另一种景况却是一片拉帮结派，一片萧条。小圈子民刊、只求沽名钓誉的吹捧、谩骂之词等等不断上演，“新名词层出不穷，我经常都听不懂，而且又没有专门的词典，因为创造新词的人从来不要对历史负责，更不要说对词典负责……”，诗歌何能找到一个灵魂的栖所？“……但我这并不是讽刺，因为很多的创造者都相信，有一天受众必然会主动来解释然后接受”，“我觉得要把握一个度，出名固然不是一件坏事，但怎样出名则是值得推究，要光明正大，追求真理，需在形式之外追求内容的升华，我总认为风格是一种形式，不太主张以风格作为追求的终极”。在《诗歌，站在我生活的反面》里，我突然找到一个豁达、理性而又词、德并隆的诗人，不得不说是诗歌家庭中的幸事！<p>我震撼欧阳老师对“白”字的理解，而自己的成长环境和志趣与之切合（我本布衣，不含第四点），不禁视为知音。记得刚接触其名字，是在“湖南诗人论坛”。我当时还没有怎么接触网络，也正处于痴迷海子的阶段，诗歌严重地打上了海子诗歌的烙印。诗友田家告诉我：“去‘湖南诗人论坛’去看看吧，里面有个叫欧阳白的，诗很好”并论及我的诗歌的尝试倾向，“海子这条路可不好走了，试着改变吧，人家欧阳白老师三十多了，诗歌还在不断地尝试改变、突破呢！”恰好论坛上有他的一首诗，具体题目忘记了，是讲他与妻子一个下午在家门前的小面馆吃面的小事情，平缓的叙述却带给人无限的震撼。几个意象我现在都还记得，譬如说妻子眉角的鱼尾纹是两尾鱼静静地游离，看似豁达平淡，却蕴藏无限关切和伤感。这种冷调平缓的抒情方式，带给人一种新奇。而后有我意识地搜集其资料和诗集来读读了，了解得越多，就越体会到：湖南又有一个好诗人正在崛起，或者曾经被遗忘。<p>“年青人，不是一盆或似的激情，就是冷静地沉潜于思索。渤海（欧阳白）却是两者的奇妙结合，很激情，也很冷静。”（彭燕郊语）诗歌评论家龚旭东也说：“欧阳白很有理性感悟力，他从事的这种在理性感悟中提炼诗意的睿智劳作，需要在‘过’与‘不及’之间具备极好的平衡能力和感性表达能力。”甚至认为这种平衡的把握程度作为其诗歌优劣的标准。这都充分地概括了欧阳白的理性创作风格，甚至做出了一个有意而中肯的提醒。他这种理情并重的特质，是一种开拓，也是一种危险的尝试。如《一条鱼和一张纸及其他》写到：“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在这张纸上/我想写下一些东西/而在另一张纸上/我却是那么的无助”“一条鱼跳上了一张纸/纸湿了/而鱼却是干的/我叼着一支从未抽过的烟/走过来/站在纸上/听到她非常痛苦的声音”“……你看她一翕一合的嘴/在寒冷季节里呼出的热/仿佛要表达一些东西”“但它却因为语言而/无法摆脱命运”这张纸和一条鱼的命运、关系给人铺展开无限的空间，语言、人生、欲望、命运、高尚、罪恶等凝聚起来，一副人类的版图在一张会思想的纸和一条无助的鱼上得到了准确的映射。正如诗人自己所说的：“我不太习惯于一般的抒情，我写一首诗的时候，首先是认为有诗要写，有东西要表达，也就是说我要表达的内容是下笔之前就基本定下来的，我反对首先铺开一层文字，再用才气去勾勒一点诗意来，这对于诗人们来说是小儿科。我所强调的就是首先就有思想或情感要表达。”无做无病呻吟之词，无在语言和技法上做终极的努力。这一表现出来，就是理性的力量和光芒。<p>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种理性的力量和光芒，也会为读者造成一定的阅读阻力，尤其在现在这种看热闹甚于看诗歌的现实状况中，欧阳白老师应该是孤独的。这种被误解、漠视，并不很快被容纳的孤独，更突显一个诗人的纯粹和坚守。这种坚守将随时间的沉淀而成为一种意义。王尔德说过：“诗人是用不着传记的，他的诗就是他的传记。”欧阳白在一篇后记里说：“当然相对于祖国几千年的浩渺云烟中灿若星辰的鸿篇伟著，现在几乎找不出一位能让人视为北斗而首肯仰止的巨人，这都是生于当代诗人们的悲哀……”这种对文化的整体反思以及对人文核心的一种皈依愿望，反映出诗人对文化的一种警醒和抗守。“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不会欣赏哗众取宠，我是清醒的，我的诗中说理的部分往往超过抒情，我以为诗歌除了反映生活还要拔高生活，我虽然自不量力，但仍然坚持。”譬如爱情诗《我满世界找你》：“满世界找你/你满世界逃避/就这样你躲了十年/我也找了十年/却还是一无所获/久了 &nbsp;我索性停了下来/成天对着一棵树发呆/树说话了：我现在就出来”。读起来很新奇，很含蓄，词语的简单组构却蕴涵了一种无限的感情，这种感情是在理性中节制的，却有一种熔岩要突破地表迸发出来前一样平静和不安。再看另一首《我想是这样》：“我想是这样/每天想你一遍 &nbsp;到了60岁/会成为哲学家/每天为你写一个字 &nbsp;到了70岁/也会写出一部红楼梦//就是这样想/因为你是月亮/耸立在高高的天宇/每天都朝你的方向飞翔/以期在我百年后/能成为广汗宫里的一块砖石”。可以说，这是我至今读到的最好的爱情诗歌之一，纯美的感情在干净而自然的语言中得到升华，像一个童话，一个深厚的梦。<p>“简单地对待文字，随意地编排文字，我的心在文字之外”“我不太习惯以‘自己’的身份去表达，更强调客观的方式、省略主语的方式，当然这种要表达的东西实际上还是自己所思所想，只是我会置身事外一些”欧阳白我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这个有意识的创作倾向使他的作品带来不一样的品质。拙朴、冷峻、真实、完整，似乎都概括不到位，但好像又全包含在里面了。这种文艺追求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同时也是一种比较危险的尝试。现在对这种成果下结论当然还显得为时过早，它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大众的接受和承认。但其探索性，无疑给诗歌的发展道路开辟了新的空间，提供了新的思考视角和表达方式。如《靠近我》：“你看 &nbsp; 靠近我 &nbsp;你看/我又听见这音乐声了/潜伏于灵魂深处的舞蹈开始上演了/那篝火/那浓烈的酒都点燃了/我满脸通红在火光中行走/急迫的节奏/让我喘不过气来/你看 &nbsp; 靠近我 &nbsp; 你看”，这样的语言和表达方式，让你的思维惯势防不胜防。不着一个爱字，不着一个想字，却从内心的音乐开始，沉潜的爱从内心升华出来。这种爱在窄窄的诗歌航道中想一股清澈、柔情却又势不可挡的溪水顺势奔涌。<p>有首题为《洞洞》的诗歌同样受到我的极度热爱。“……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本想和你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可我还没开口你却说起了别的事//我一下掉进了冰窿/我原来是要想邀请你干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却在无意之中仅是作了一次无聊的解释/你在无辜中作了一回凶手/杀死了我一时的灵感”这样的生活场景太真实了,也太能让人触摸到生活的质感.而接下来,“……在庄严的制服里/在近10年里/这是第一次/我想去干一件/让自己都吃惊的事”，这么神秘、重视、珍惜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那就是在上班的时候/不请假/去爬一次岳麓山”！这太有童话色彩了！而这种童话却反映了诗人童真、纯净、善良、自由的人生理想，只是这种理想在现实生活的逼迫中潜藏在心底，时时让诗意想一棵树一样从心底长出来，开出几枝嫩叶，绽放几瓣花朵！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豁达的生活追求和善良的人生理想。通过诗歌表现出来，很原味地表现出来，一下触及每个人心灵的最软层。<p>琐碎零散的一堆文字后，我不知道说了什么，或者应该说明什么。诗如其人，其人如诗。真正的诗评在诗人的诗里。<br>（作者刘定光，青年诗人，黑蚂蚁诗社社长，某杂志编辑、记者）

张之

“一是敬李白为诗仙，跟他一字，以沾仙气；二是少时家境贫寒，读书时文学功底极差，一穷二白，亦取一白字；三是在彩色世界，以求本色，滤掉繁华，沉潜悟觉，故求一“白”字；四是在政府机关工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显赫，但求淡泊，不求什么荣华，但求一个名字，清白之名，图以此自勉”<p>说得好，解读也不错。握手欧阳兄：）

白开水

读，学习。<br>

白沙

欧阳白是不错的诗人，期待更多新作。

谢流石

拜读 问好欧阳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