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的小溪
已经走累了,溪水蹒跚起来。一些生命,也已沉睡。
秋天的溪水,耳朵却越发的聪慧,眼睛更加明亮起来。
它听到了一个声音,梦呓般的低语:水利万物而生!谢谢,小溪。
有谁不喜欢听这一声谢谢呢。
溪水笑了,就连天空的白云都被它的笑容感染,一下跳到了它的双眸里。
芦苇
芦苇不是用歌声,而是用气势奉献给小溪的,它们一排排,一束束,站直的身躯,如一面墙,为小溪挡风。
从青春少年,至白发沧桑,对小溪,不离不弃,守望,是它们最好的报达。它们也曾想过,与飞雁一起南迁徙,可是,它们怎舍得脚下这片湿地。
迟去的水鸭
你应该是候鸟吧,因为在春天里,才能更多的看到你们的身影。
如今已经是深秋初冬之季,南飞的雁已经成行结队地飞过,留下声声哀歌。你们,还漂浮在溪水中,是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吗?
溪水中,你们圈圈地打旋,是在加深记忆,还是做最后的告别.
明年春天,这里仍然是你们生存的天堂。
下山的松鼠
叶,用各种色彩渲染着秋,榛叶用黄书写着岁月更替的无情,枫叶用红来呈现爱意情浓,松仍然用绿感召着生命的顽强。
挺拔的与矮小的,倒伏的或站立的,都是一种姿态。
楱果不见了,松塔不见了,秋的果实,已经进入人类的粮仓或口腹。松鼠们下山,用那双明亮的眼,注视着人们,双掌合十,做出祈祷的姿势。
自然是人类的,也是众生的,人的手掌伸出来比鼠的四肢加起来要长,留下一些果实,这些精灵们将会过得很惬意。
游人,相机,快门,跳动的松鼠,蓬松的尾巴横扫一切恐惧,回转身躯,把最优雅的姿势,留给镜头,收藏成最珍贵的化石。
玉米
任何老去的生命都有后悔的可能。
秋天的阳光是把梳子,秋天的风是一把梳子,锋利的镰是把梳子,温柔的手也是把梳子,被梳理过的庄稼,幸福着,快乐着,在阳光下成熟。
玉米被秋风吹着,层层外衣被剥开,胡须随风而逝,玉米无悔,老,是它报恩的唯一方式。呲开饱满的牙齿,笑着笑着,就来到了农民的院子里,粮仓里,热气腾腾的碗里。
乌鸦的叫
黑色的精灵,很多人都不喜欢。
乌鸦,成群的在庄稼地里飞,秋,是它们最幸福的时光。
其实,它们食得更多的还是一些草籽,农民遗落在田野里的种子,还是少数的。它们用叫声传递信息,它们不是独裁者,更不是自私自利者。
一只乌鸦发现了食物,发出几声鸣叫,另外一群伙伴飞来。
是团队精神,集体主义思想吧。
这就是乌鸦的生存法则。
枫叶
初霜来临,经络如一条小河,血液在体内奔波。
用寒霜清洗,灵魂轻盈直上。
放下所有的顾虑,虔诚靠近,伸出的双手,与敬仰的目光,采撷爱的赞歌。
一片叶,一片风景,一片深情。
一片叶,一首诗,火一样的诗。
在枫叶下牵手的男女,相依相视,他们的眼中,情浓于火。
用火一样的热情,点燃生活。
回望,每一次脉波的跳动,都能掀起你内心的情潮。
留恋不如向前,冬天总是要来的.
张开双臂,让生命在最后时刻,燃烧成一片火海,涅槃重生。
树梢上的几粒山楂
或许伸出去的手不够长,或许停止了手中撞击的棒。
你就那样,用红红的脸胧,笑迎这秋的初霜。
你就那样,在风中摇曳,在阳光下潇洒。
行人,仰起的头颅与欲望的目光,穿透你的脊梁。
成熟的果实进了农家院,秋的旷野一片荒凉。
昨夜寒露,霜花中你红颜微露,似娇羞的新娘。
寒风冽冽,而你,任风卷黄沙,霜落天涯,你牢牢地咬住母体,不离不弃。
与风的校量,撕扯出古怪的音乐。
无奈的哀嚎低吟或浅唱。
风停了,你仍然在树梢上悬挂,只是风吹皱了你的裙袍。
霜雪来临,寒风惊魂,让你也找不到半点温暖。
摇曳,梦幻,春天里的花朵,夏日里的蝶舞,连绵不断。
几粒山楂,高悬树梢,和着风,做着春天的梦。
秋天里的婆婆丁
一些植物,用金黄的色彩宣誓,我要用成熟灌溉秋天。
把誓言举过头顶,高昂的头或挺直腰板,攥紧的拳头,证明了决心。
秋天很忙碌,忙着让枫叶燃烧起来;忙着让稻田灿烂起来;忙着让苹果甘甜起来;忙着让玉米饱满起来。
忙于收获的人,忘记了爱情,他们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给了果实。
北方山野中随处可见的野菜,却用生命的颜色,继续行走。
无论在什么季节里,只要有生的可能,绿是我一生追求的色彩。
只须向冬天多走一步,就与春天接近一步。
有人说我生长的环境很差,有人说我生命里包含的都是苦涩。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们不是常说,苦乐人生吗。
只要乐观了,生活中一样充满阳光与雨露。
至于风霜雨雪,我经历的,别人经历的还会少吗。
在风中炫耀自己才是真理的缔造者,枫,以为自己活得很绚丽。
真正活得洒脱的是随处可见的婆婆丁。
它们能够做到的是,随遇而安,随处可生,春天里,到处可见它们开放的花朵。
除了冬天,它们,随时都可以用翠绿的手,敲开季节的大门。
干涸的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