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上的苦楝
遮上纱帘,不想让阳光看见那是渐渐老去的身段;对于夕阳的牵绊, 麻雀不再守望空灵的群山,栖息在枝头上呢喃。 不知道它们的年龄,感知眷恋的青春已不在,雪和莽原 是冬天的坐标;山岚和村落被一次次屏蔽着不漏破绽。 吝啬的天空看不下鸟儿的飞翔,它们躲着绿叶里, 或许前方太远、承受不住沉重的苍茫? 我看到疏密有致的巢里、隐隐约约的生命被风吹皱, 你们一次次向前;在苍凉和诱惑中你没有选择; 一边是爱恨踌躇、一边是骨肉亲情,上帝并不都祝你扶摇直上。 那苦涩中的怅惘、常潆洄心底,如生命的初衷不能改变; 漂泊的人生永远在路上,不断追寻的那份平凡的情爱...... . 我望断遥远、独不见童年时的山川,看大雁迁徙的隐影在一条线上, 又隐遁在云里;我疑惑云被风收买遣散,我担忧那些没有痊愈的鸟儿; 在这个时节没有闪电、但风很无情。森林里时常传来阴冷的呼啸; 没有往日的清馨时光,没有河流和小溪清澈的琴弦抖落; 只有静寂后惊栗的撕咬和长啸刺如骨髓的疼痛, 雪的尸体被蹂躏后举起又狠狠摔成粉末、被风吹成雾霭...... 狐疑的鹿群奔跑着、狼群停止了追赶,枪声划破旷野。 不见爬犁和马群,雪涡中秃鹫闻到了血腥,殷红浸透了洁白的山坡; 渐渐地、渐渐地变成一座孤坟。我不知道里面埋葬的是狼群? 还是马群?风拽开一角,裸露着马车的遗骸, 独不见车夫的影子,只有鸟儿知道。它却保持从未有过的沉默。 . 我看见了鸟儿眼眸中的凄楚,从来有过的阵痛能够使它们安静; 在没有叶子的枝头上,不能掩饰它们同命相怜和息息相关。 此时,它们怀念春天融雪的日子,季节的河流带来的欢愉; 风是软软的,天空也湛蓝剔透,激情澎湃的万物 如花一样接受雷鸣电闪的沐浴。忘记的是昨夜的惊伤,铭记着 飞越过的千山万壑;其辛酸和煎磨难化成神祗在心里。 没有呢喃、没有歌声,目不转睛的对视中,身体紧紧相恋着。 顷刻,我听到雪崩的声音,是春天在泥土中的萌动; 远山的婴孩第一次啼哭从教堂里传来,野鸽子 飞向苍穹的高处,不是壮举也不是生离死别; 被雾凇压弯的苦楝抖了抖腰肢,佛一样的手臂指向蓝天...... . 20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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