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袁玉梅 于 2014-1-6 10:51 编辑
草原马 文/袁玉梅 有生命的物种是需要一种精神的,草原不需要精神,马需要草原。 当一种精神的高度达到与神交往的时候,马出现在草原的尽头。 高原上奔驰的马,带动东方的火焰,跃入呼伦湖。 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刻下了与马有关的誓言。 一只狼的出现,使马惊慌,奔跑的速度决定马的死与生,马的智慧可以让马蹄撅起时踏死一只饿狼。 马常常被人类使用,会被什么人选择,亦被什么人抛弃。 马在古战场上的撕杀,鲜血与影子仍在月光下闪烁,与主人成吉思汗的英名一起浸入每株草根。 马常常对着一朵花沉思,在那些备受赞誉的日子里,也要警惕笑容背后的阴谋。 马的嘶鸣,惊醒了一个人的灵魂,一个人的名字与马有关,他痴醉于马的精神,于是,马的形象以另一种方式在笔墨纸中诞生。 马站在夕阳下,把自己站成一尊神。 马群奔跑,能奔腾出一串河流。 鸟尔逊河,在马蹄下绽出众多鲜花与青草。 马奔跑的速度把人类的思想抛弃在脑后,用肮脏的尘土埋藏发霉的细菌。 扬鞭的少年,爱上谁家的新娘? 我很想成为那被夺抢的新娘,爱被爱包围着,在一处没人的地方,新娘用贞洁在黑夜里独自承受着一个人类的使命。 当人类能从一束青草中听出,马的嘶鸣,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草原鹰
一个人在月光下行走,孤独就会与影子相随。 黑夜里,你只能看见不时打盹的眼睛,鹰只在黑夜时迷茫。 当你迎来晴朗的阳光时,你要仰望,天空飞翔的翅膀。 当你迷失在茫茫的戈壁滩上,你要倾听,天空鸣叫的声音。 天空盘旋的翅膀,与地上行走的人一起,丈量着天与地的距离,人行走多远,翅膀就飞行多远,飞行的速度永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鹰的信念,在蓝天之上;人的信念,在妄想之上。 人活在梦想之中,鹰活在翅膀能触摸到的地方。 天空的鹰,是迷失自我的人最好的向导,追随鹰的翅膀,能跨过人类的沼泽。 长风鼓荡着鹰的翅膀,也眷顾着鹰的巢穴,还有鹰的家族,风把鹰送到天外的天空。 人类才有了上天的欲望。站在山峰之外的山峰,俯瞰是它人生的一种姿态。 人们仰慕它,是种习惯,仰慕的太久,成为一种形而上的形式,于是王者风范在众生的仰慕中形成。
草原上无数可征服的生命,肉体的腐烂,灵魂的腐朽,使征服变成更强大的征服。 人类占据着土地,仰慕土地之上的天空,鹰越飞越高,拉开与人类的距离,就是拉开了与贪婪的距离。 一滴血,是鹰洒下最后一滴血泪,泪水在风中凝聚成河,浸染着草原的皮肤。 鹰凌空而起,翅膀振动卷起的风沙,迷惑了贪婪的目光,鹰用上帝的口吻大声说: 这是我的家园,该离开的是你们,大雨来临之前,你们将被抛弃在诺亚方舟之外。鹰的叫喊,被风刮进历史,变成史上最后的誓言。 ~~~ 草原狼
幽远的夜空,一声沉冗的嗥叫,惊醒多梦的敖包,一群从高贵部落中堕落成犬类的畜生们,开始骚动。 狼在深夜里从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缝隙中走来,躲闪着背叛一族的丈势的吠咬。 躲避刀剑之夜,淫荡之夜,死亡也未能阻止想象的星空,站立沙丘,思想着山那边的羊们,想把那只心怡很久的母羊拐走。 建立一个有狼有羊的王国。 那是非理性的王国,那些巨大无边的虚无,是寂寞产生的狂想。 狼经常仰望空灵的宇宙,在月圆时对月发下誓言,那誓言与女人有关,于是一个民族就站在了狼的血统之上,狼的血液在人类的身体里流淌。 狼是人类的先祖,是人类战争史上最初的导师和最后的教练。 狼走过的路比人多,狼祟拜上天远比人虔诚,人类喜欢用手画太阳,而狼把月儿印在瞳孔里,夜晚的草原,就会多出两颗欲望燃烧的光芒,月亮是狼的神,狼也提升为一个民族的神。 一个灵魂在草原上奔腾,奔腾出五彩弧线,悬挂天边,有时它高歌,有时它诅咒,有时它沉默。 它高歌的方式是仰天嗥叫,那上天赐予的智慧和勇敢,诅咒的方式是破坏与撕毁,可人类的掠夺远比狼贪婪。 沉默时,仰望星空,那一轮圆月,是它的天书,那里书写着它图腾的旗帜。 有月儿的夜晚,它长跪月亮之下。 狼常常在天边行走,是为了传呈上天的旨意,它与天最近,最近的还有天空盘旋的鹰。 鹰绚丽的羽毛,睿智的双眼,强有力的双爪,分明是天神的化身。 然而鹰与人的距离太远,鹰在天,人在地。 还是狼与人亲密,白天与羊群搅在一起,夜晚与人的惊魂搅在一起,人死后,狼替人走完成了最后的旅程,执行天葬者是上天赐给它的特殊使命,执行天葬的还有鹰。狼把亡者的肉体食掉,鹰把亡者的灵魂带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