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原飘风. 于 2014-5-3 13:20 编辑
为什么要写诗?当时十七八岁的我并不清楚,只是觉得喜欢,只是觉得有一个梦,只是觉得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诗人在冥冥中召唤着我,可以说是朝思暮想,鬼使神差了。结果,便荒废了学业;结果,便握上了锄头;结果,便流浪了脚步;结果,便混出了今天的模样……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喜? 自1990年在《辽源日报》发表第一首诗开始,就更激情四溢,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加上前几年的铺垫,这一“发”前后就“发”了三十年。三十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个人能活几个三十年?三十年,会有一些什么沧海桑田的变化?由一个风华正茂的文学青年,到一个头顶无毛的干巴老头。期间,上下沉浮的飘摇风雨,苦辣酸甜的个中滋味,实乃源于诗,止于诗,败也诗,成也诗。 那几年下岗失业,婚姻破碎,流离失所,我父亲临去世时,满眼的渴望,也没看到我的一点出息,我曾为此捶胸顿足:诗歌误我!当初如果不写诗,我也能如我乡下养猪和学木匠的同学那样,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但后悔无效,我已经在深不见底的诗潭里陷得快没脖儿了,除了会码些不伦不类的方块字,硬挺着吃不饱、饿不坏的瘪肚子,我不知道我还会干些什么?还能干些什么?记得,2007年,有朋友接纳,我在宁夏大坝电厂任现场安全文明施工管理员,要经常站在工地脚手架的四十米高处喝西北风。面对西域的烈日炎炎,西风猎猎,黄沙滚滚,长河滔滔,“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真要纵身一跃;可一想到小儿子,一想到像小儿子一样的诗歌,我的心硬了几硬,又软了几软,终究放弃了那个决绝的动作。我的小儿子,我的像小儿子一样的诗歌,都是我生命的延续啊!常言道,不撞南墙不回头。为了儿子,为了诗歌,现在是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了。以后呢,还要一路撞下去,撞个头破血流。如果万一能把墙撞个大窟窿走出去了,那也将是一大幸事! 随着机遇的垂青,生活的好转,多少个念头早都灰飞烟灭了, 唯有诗歌的火炬,却越举越高,红了多少个晨昏午夜。日子淡也好,浓也罢,我经常孤独地陶醉在自己营造的光芒之中,让充满情和爱、浸透泪和血的诗行,漫游灵魂的长河。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为什么需要诗歌了,为什么诗歌需要注入灵魂了。因为:我的灵魂,需要诗歌来滋养,来烘托,来回应;我的诗歌,需要灵魂来诠释,来感动,来穿越。虽历经苦难,亦痴心不改。 我从小生长在科尔沁——大沁他拉草原腹地的一个农牧场。在这号称关东八百里翰海的热土上,一草一木、一枝一叶,无不孕育着我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勤劳、朴实的品格和粗犷、豪放的品性。那种品格和品性,浓于水,烈于火,在我的血管里奔流着,沸腾着,使我无论置身于何时何地,都始终如数家珍,一遍遍地去抚摸乡情、亲情、爱情和友情的种种温暖。这个过程,作为人性和诗性的表达,我认为最好是呈现的,呈现一些地域化的、个性化的、陌生化的,以及最终能与灵魂一起融化的骨子里的东西。 每当灵魂的声音在抓挠我的手心儿,不管什么时候,即使夜半三更,我也会爬起来,把澎湃的诗情匆匆记录下来。之后,字斟句酌地慢慢修改,改得自己感觉差不多了,再发在诗歌网站上看看诗友的反映。其实每首诗的诞生是疾风骤雨式的,从初稿到定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写完了,就写完了,谁再提出什么不好,也不做大的修改了。因为过几天再修改,已没有了当时的心境和语境,反而会弄巧成拙。有些问题和毛病只能在下次写诗时注意并改正了。至于我什么时候要写诗,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我一两个月不会动笔;也许,我连续十天八天都在为诗神魂巅倒。这都要听从于灵魂的安排了。 当然,在如何写好诗上,也有过迷惘和困惑。看看当下五花八门的诗歌文本,有的怎么看也看不懂,有的怎么看也没看出诗意出来,有的用了太多的散文和小说的写法。可人家的诗是发在左右诗坛导向的大刊上的,这让自己一时间六神无主,无所适从。写这么久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写了。思来想去,还是一以贯之地坚持自己的创作路子吧!我以为,无论现代诗如何出新,但基本的审美链条不能变。这个链条,即是靠意象美和语言美来共同锻造的。失去了二者,再宏大的思想,也就失去了意味的依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我自身的创作实践来讲,我追求的是一种由意象美、语言美指向的那种言浅意深的高端境界。 总之,我反对造诗,反对伪诗,反对人云亦云。诗不应该到语言为止,应该到灵魂为止。正如我诗观写的那样:不是我要写诗,而是诗要我写;不是我在写诗,而是诗在写我。
2014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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