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海，海，离我遥远

若洋

[散文诗] 【散文诗界QQ群组第三十四期同题】

                                                     《可是海，海，离我遥远》
                                                                             
                                   若  洋
   
   那是2009年的岁末，家乡正是隆冬下雪的季节，我坐飞机飞向了南海。几个小时的飞行如同打了个盹，一个哈欠就从云端落到了六月天。褪下厚厚的棉衣棉裤和毛织物，居然觉得像卸掉了宇航服，然后是T恤、凉鞋短打扮。阳光灿烂，层林绿染，鲜花时现，果实成堆，沙滩足印狼藉，岸边海风习习，远天浪花轻卷……

   我被“天涯海角”这个景点感动了。或许是因为不少有关爱情的誓言都用到这个成语；或许是因为我在脑海里老有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漂泊到天涯海角，一切孤独和无奈就到了顶点。我QQ空间的签名就是：我愿化轻云，飘荡到天涯。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自己认为今生不太会到天涯才这么说的，抑或是还相信自己还有些最后的放不下的梦想。然而，我真的到天涯海角了。

   

   人生无奈，我可怜自己一个人竟在这时感到了孤单。阳光本来是温暖的，可是海风却掠过了多少的遗憾！是谁要在岩石上刻上“天涯”和“海角”的文字？是谁把这两座山石讲成了一对黎族男女的恋爱悲剧！相传这是一对私奔的恋人，因为殉情跳海而化的两个巨石。我甚至很羡慕这对恋人呢，人要是这么相恋，跳海算什么呢！大概世人大都没有跳海的机会！

   

   我感到了海的心跳，我听到了海的呼吸，海是这样让我感到亲昵。原来海是有生命的，哗哗啦啦的浪头来来去去，不时调皮地舔着我的双脚，一簇一簇蹦蹦跳跳的浪花是要调整姿态，摆个漂亮的姿态让我拍照么？那些温柔的梦呓，甚至是乐呵呵的笑声，让我闭上眼就仿佛融入了一个美妙的童话里。我知道海是爱我的，我于是肯定自己曾经的一个决定是那样正确。这辈子什么都不要了，死后要烧成一把灰，随长江水流到大海，再漂流到太平洋……真的，我和海是心有灵犀的！现在我更放心了，我相信我选择的正确！

   

   爱海的人是很多的。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毛泽东：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渔船，一片汪洋都不见……可惜我这次没有看到海这样的壮美。但我也在心里勾画着那样的图景，并口占一绝：飓风起处涛如云，扫荡寰宇天地昏，莫道世上水最柔，若如怒发动乾坤。不论海的动静还是海的刚柔我都是深爱着的。

   

   南海的柔美也许正得益于岸边这些刚性的石头的点缀。只可惜我无法化作那么一块幸运的石头，永远静静在这天涯海角守候！如果有来生，我就化作这样的石头吧。

   

   此后，我没有再去过海边。生活也很苦很累，身体也多生疾病。但我更很多时候会想到海了，想到那次的快乐，想到死后化灰漂流到那儿的念头。

   

   阳光，沙滩，海浪，船帆……我经常梦到海，我时常思念着海。可是海，海，离我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