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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越轨的笔致抒写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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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3 18:38: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以越轨的笔致抒写真爱
文/黄大军


——漫议袁玉梅的散文诗集《爱如潮水》

在闯入散文诗这片文学沃土之前,袁玉梅在创作上已初绽才华,曾先后出版散文集《鹿鸣荟萃》(三人集)(1999)、长篇小说《裸像》(2002)等。从散文诗集《狂野的撩拨》(2012)开始,作者一路高歌猛进、兵不血刃,频频以重磅作品问鼎文坛——2013年出版《梦中,邂逅老子》,2014年杀青《爱如潮水》,同年,几乎与《爱如潮水》同步,她解读但丁《神曲》的大型散文组诗,也已进入了白热化的精神“肉搏”阶段。袁玉梅的创作题材涉猎广泛,举凡春花秋云,山河日月,鸟蝶狗猫,饮食男女,亲情、友情、爱情,眼之所及,情之所至,悉数落网,无所不包。袁玉梅是一位外表高大,内心细腻的女人,她的散文诗流动着野性、承载着真诚,跳动着理想,在风格上崇高与优美共存,放纵与克己持衡,浪漫与理性辉映,感伤与阳光交织,宏大与细腻缠绕,可谓一树千花、云蒸霞蔚。她的文笔极尽质感与弹性,写大千世界,抒爱恨情仇,富含匠心和创意,看似信手拈来,剪裁布局,又颇为得体,“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顾盼生姿,情真意切,让人浮想联翩,流连忘返。
《爱如潮水》是作者人生与艺术的再一次博弈与转化,它彰显了女诗人挑战旧伦理、建设新秩序的非凡勇气。张景超先生说:“文学是写个别的,每一个别的人都伸张着存在的合理性。包括那些明显地触犯社会伦理戒规的,都可能非凡地具有人性的内容。只是由于人类的认识和道德戒律还没达到相应的阶段,这样的人性内容没能被认可。”(见张景超《衰落的必然——再论文学的局限》,《文艺评论》2013年第9期)可以说,袁玉梅正是这个意义上的一位情爱英雄与艺术闯将,她承续五四以来郁达夫、丁玲、莫言、张贤亮、贾平凹等著名作家张扬情欲、爱欲的伟大传统,在一个仍然以普遍性为纲常,而经常扼杀个别欲求的社会中,以如椽巨笔熔铸经典、吐纳英华,将自己与旧观念的顽强抗争化作批判之刃,用满腔柔情谱写了一曲至爱与纯美的人性颂歌,从而成就了该部散文诗集倾世独立的可贵品格。
在我们的文学史上,无论就数量还是质量而论,爱情书写都遥遥领先。在这个过于厚重的艺术传统面前,如何让自己不被湮没,唯一的路径就是立足自我,写出不同于别人的那份爱情体验与生命想象。袁玉梅性情坦率、内心纯正、情感丰富、热爱自由,是一位忠于内心感受的女诗人。她的作品也秉持了真诚与自然这一可贵品格,在灵与肉的书写上达到了圆融、超拔的艺术之境。弗洛伊德认为作家的理想与爱情是否受到压抑,关乎创作的发生与艺术的成败。日本文艺理论家厨川白村则干脆说文学是“苦闷的象征”。袁玉梅爱情散文诗的创作动因也可作如是观。《爱如潮水》系列几乎都于2013年12月末至2014年6月期间一气呵成,而成就它的外在机缘,就是作者此前邂逅的一份注定痛苦、注定无果的爱。关于这份爱,诗人情不自禁又无法拥有,想要摆脱却欲罢不能,固然纯洁却备受压力,她为此而痛彻心扉、苦恼不已。可以说,对于这位虽年届五旬,却一直心中有梦、有追求的女人而言,这份迟到的爱带来的锐痛与影响无论怎样形容都不为过。对此,诗人曾有过如下泣血地表白:“我是不是很傻,傻到这把年纪还邂逅一份深刻的爱。有时连自己都嘲笑自己,多次竭尽全力想放下,可是哪怕让血液流干骨头碾碎,也无法将这份爱从身体里剔除,我该是不是中毒了。”(见涯青《从读<爱如潮水>认识的女人》)也许,正是因为承受了这份宝贵的伤痛与缺失,上苍才向她敞开了爱情的缪斯之门,让其在审美乌托邦中驰骋那在现实中被高高悬置的浪漫与激情。
尼采曾言:“没有诗,人就什么也不是,有了诗,人就几乎成了上帝。”(见维戈茨基《艺术心理学》第345页,百花文艺出版社,2010年)此乃艺术授予人的无上冠冕与权力。在诗的王国中,袁玉梅不再匍匐于现实大地,而是毅然地挺起了创造的头颅,她释放内心的冲动,服从灵魂深处的燃烧,以自身不可遏制的心灵绝唱与灵肉碰撞为原型,在爱情诗的写作上迈出了果敢而自信的一步。她的爱情诗既高扬情欲的美好,又不乏理性的锤炼,对灵与肉的矛盾与统一给予了力透纸背的书写。这对历来谈性色变的卫道者们不啻一次棒喝,而对当下唯性是从的官能主义写作也是一种矫正。作者曾表示:“爱情,不能是莲,因莲,太过于纯洁/恋爱的女人,是盛开的桃花,艳丽,大方,伴着妖娆。”(《梦与爱的美好》)约瑟夫·鲁曾用一句至为简洁的话概括道:“什么是爱情?两个灵魂,一个身体。”(《一个教区牧师的沉思》)但在爱情散文诗的书写中如何掌控好灵与肉的“度”,则是一个创造难题。为此,袁玉梅孜孜以求、不懈探索,一次次将心灵深处最美的歌唱奉献于读者面前。遍览作者的爱情诗可知,虽然作者在发酵自己的情感体验,打磨艺术方法与技巧,寻找恰当的感情对应物等方面都有精彩表现,但她为了增加爱情浓度、爱情纯度与爱情深度而写性、写肉体的举措,无疑更值得我们讨论与分析。
袁玉梅对女性情欲的正视,意在让女性获得身体的自主权,开创两性平等的性道德。明乎此,就会理解作者诗作中缘何充斥着高密度的肉体意象。在这个方面,诗人的艺术创造特点是,先是犹抱琵琶、委婉含蓄地为爱升温,让爱如泉水般流入人的心田,待到主体心旌摇荡之际,再抓住最使我们激动的肉体特征,进行渲染、突出、变形,以回归本真的方式呈现火热赤裸、抵死缠绵的情欲画面,让健康活泼的爱情行为直达沸点,从而给以人强烈感染。如《爱悄然而来》,诗人以古典、清新的牧歌情调起笔,先写“最初的梅香暗度,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继写“月夜下产生的爱,有些朦胧,有些梦幻,有些诡异,有些不可昭示于人。”再叙那个夜晚二人情意浓浓地吃西瓜的场面,最后“目光泛滥了,无法从爱欲中自拔,心醉了,爱碎了,我的天在旋转。/跌入床上的,只是一具魂飞魄散的躯体。”又如《梦与爱的美好》,作者先是以清新的意象、舒缓的节奏,通过三个段落的逐层渲染,抒发女人对爱的娇羞与觉醒,“春天的风雨,随后而来/绿了的不只是那草那树那世界,还有女人的心。”“女人的心扉一但打开,就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春天里的女人,散发着迷离的味道,眼中的世界,放飞着蝶舞,化蝶,是她的另一个梦。”在做如上春心荡漾、意乱情迷的描摹后,女人的热情喷薄而出:“爱情来了,这门关不住了,这窗也关不住了,出走,脚步像风一样/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青春的倩影,强健的体魄,热烈的目光,挑逗的语言,暧昧的举止/……招架不住了,做了爱情的俘虏了/爱的殿堂里,欲望的河流开始宣泄/活泼,柔顺,乖巧,放荡,邪恶……/啊!该来的都来了,阻止不住了。”再如《被爱淹没的身躯》一诗:“……轻吻着眼里的潮湿/唇上的肉欲,起浮着纷乱的思绪/缠绵着柔软的四肢/晚霞的颜色成熟着潮红的脸膛/渴望的手抚过,留下轻柔的爱意/又一道独特的风景/光滑的大地,茂密的森林/有泉水低吟浅唱/掬一捧甘泉轻轻地送到嘴边/陶醉的脸颊/开放成粉红色的桃花/跳进爱河里,扬起的帆挥舞的桨/撞击着两岸/被淹没在爱河里的/只剩下具僵硬的身躯”。该诗由“吻”、“唇”、“四肢”、“脸颊”等显在的身体意象,以及“光滑的大地”、“茂密的森林”、“泉水”、“爱河”、“扬起的帆”、“挥舞的桨”等富含性暗示色彩的肉体想象有机组合而成。写得既情色撩人又销魂蚀骨,爱情画面鲜艳芳香、美轮美奂。这种实写和虚写交融,激情与柔情相伴,秾丽和清新映衬的诗篇,以人性的名义,把爱的鲜活与疯狂表现到了极致,代表性的还有《爱如潮水》、《爱你,感谢你》、《春天的色彩》等。
袁玉梅爱情诗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她对真爱作出了深刻反思,将血泪横流、撕心裂肺、残酷冷漠、脆弱虚无、孤独无奈的悲情之爱撕破给人看,呼吁有情之人应保持一份理智与清醒,不要在错误的爱情中失去自尊、自爱与自我,为情所误、为爱所害,这赋予她的作品以强烈的批判与救赎色彩,闪射出耀眼的人性光芒。爱情既有天使的美好也有魔鬼的狰狞,面对一份绝望的爱或无果的爱,我们该何去何从、如何抉择呢?袁玉梅以《卡蜜儿与罗丹》、《时间与世俗的摧残》、《春季散文诗组章》、《虚幻》、《我是天空的一片云》、《文字,我的情人》等诗歌作出了富于启示性的回答。
首先,爱情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单恋,爱的前提是自尊与自爱。袁玉梅在她最好的作品中都贯穿了爱与痛、喜与悲的艺术辩证法。这表现在,她先将爱情托上云端,随后将之打落地狱;或者,先让真爱碰得遍体鳞伤,然后再从中升华其品行的洁白与挺拔。此类作品往往写得血色浪漫、激情涌荡。作者透过诗中爱与恨的碰撞,火与冰的悬隔,情与理的纠缠,将爱情反复拷问、无穷摔打,从中抽绎出我们在绝恋中应该萌生的那份清醒,获得灵魂的新生。比如《卡蜜儿与罗丹》这首诗,作者以两种爱情态度——男人的肤浅之爱与女人的忘我之爱,以及一条情爱曲线——卡蜜儿因爱而痴狂乃至最后疯癫的生命逆旅,批判了男性之爱的“轻”,慨叹了女人之爱的“重”。“因为爱,卡蜜儿用自己超凡的技艺和想象,雕塑了罗丹的半体,来与已相伴”,这是只有女人才能有的特立独行,然而“万种风情无地着”,没有同等的感情补给,女人的多情又怎会不被男人的无情所斫伤?所以,诗人在文末大声疾呼:“女人本身就是一朵花,一首诗,很美,要爱,也要先爱自己才行/摧残自己,便是罪过!”其次,爱是一种信仰,邂逅一次便永藏于心的爱最自然、最安全、最温暖,这种爱既不给自己压力,也不给别人负担。如《我是天空的一片云》,诗人用云的漂浮不定自比,将我与你的邂逅视作“心灵驿站的一次小憩”,一份爱的安宁,这种爱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或者,哪怕爱的对象不属于自己,但遇见就好!这种爱自在、轻盈,却可以慰藉天涯孤旅,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也。而这份爱的达观与洒脱,也构成了《春季散文诗组章》的感情主调:“如你在,你是一切;如你不在,一切是你。”“你爱与不爱,它都在,你爱与不爱,它都独自花开。”这种面对爱情的态度,可视为诗人关于真爱的基本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说,邂逅构成了袁玉梅爱情诗歌的主题词,正是邂逅的不确定与无限可能,造就了爱情的虹分七彩与瑰丽无比。所以,如果不仔细品味诗人所构筑的邂逅意象,你就不可能破译每首诗的精神密码。最后,爱情不仅可以在邂逅中瞬间闪烁,更可以在文字中不断创造、永久保鲜。作者有一首诗,叫《文字,我的情人》,该诗倾情礼赞了文字与作者的亲密无间,而一句“你是我前世的孩子今世的情人”,更是道尽了这份不解之缘的全部美好!借助文字,诗人有了“写给自己的情诗”(《写给自己的情诗》),有了在文字里诉说的爱恋缠绵,有了“我们最合适的爱恋方式/每一个字,都是对你的爱,只要有字的存在。”(《爱悄然而来》)
此外,《爱如潮水》诗集中还有相当一批咏赞万物枯荣、自然生灵、历史遗迹与人格境界的诗歌,这些作品以土地为中心意象,面向自然、城市与苍穹,可谓“落花水面皆文章”,将作者爱的哲学扩展到红尘内外、大千世界,如《重生的树根》、《野草》、《田野放歌》、《从一只青虫想起》等诗,这些作品要么粗犷有力,要么生机盎然,要么旷达高远,要么沉重抑郁,要么清丽淡远,要么明媚轻快,风格多样、联想丰富、耐人寻味,堪称当代散文诗中的精品。有研究者说:“很多文豪级的女作家都是从情爱王国的‘女巫’升华为悲悯尘世的‘圣母’,从而不朽。冰心、张爱玲、阿赫玛托娃,都是。”(见梁彦玲《雪小禅散文的审美取向》,《长城》2010年第6期)无疑,我们的袁玉梅也在经历着这样的创作嬗变与境界爬升,她是中国近些年散文诗界少数呈现大作家气象的女诗人。她的成功,一半在于那份对文学事业的痴迷与执着,另一半则要归功于她找到了施展个人才华的文学高地。现今,袁玉梅已然具备宏阔自身创作品格的阅历与修养,她自出版《狂野的撩拨》以来,散文诗创作如溃堤决口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已日益摆脱个人生活的狭小格局,正逐步将创作提升至哲学与宗教的生命大境,这是诗人今后获得艺术突破、升华自我的宝贵契机!
作者系牡丹江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黑龙江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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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3 18: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如潮水》已交出版社,九月末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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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00: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半在于那份对文学事业的痴迷与执着,另一半则要归功于她找到了施展个人才华的文学高地。

点评

谢谢你对于文学爱好者的最高评值与理解.  发表于 2014-8-2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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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0 19:54: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是坐沙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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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4 16: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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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11:45:19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楼下的跟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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