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门 何均
很多时候,我们的记忆之门是尘封的,几乎从未打开过。 就像长久无人住的房子,总是落满尘埃,遮蔽过往的清新、光鲜与活力。蜘蛛在里面坐大,布下天罗地网,蚕噬着我们的记忆与想象。它就像王,高居罗网的中心,俯视被芸芸众生遗忘的角落,建立它的帝国,虽然里面陈旧、陈腐与糜烂。 然而,我们总是回避,找一个并不漂亮的借口——实在太忙! 想象力的锋芒按部就班地安顿在繁杂与琐碎中,渐渐被繁杂与琐碎磨钝。想象力的翅膀也按部就班地安顿在繁杂与琐碎中,渐渐被繁杂与琐碎折断。 每个人不再是展翅高飞的大鹏,而是匍匐于地的孤鹜。既不能向前,又不能向后,我们跟着生活的车轮亦步亦趋,喘着粗重的气。天空的湛蓝与高远跟我们无关,原野的空旷与辽阔跟我们无关,河水的流淌与奔腾跟我们无关,小鸟的鸣唱与轻盈跟我们无关:它们仿佛是我们遥远的记忆,似乎只跟我们的幼小保持着亲密的联系,有时在梦中出现,让我们狂喜与惊呼。 我们已将记忆之门牢牢锁上。 锁已锈迹斑斑,呈猩红色,一点都不敢触碰。触碰会脏了我们的手,连时光的洗手液都永远洗不干净。而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早被我们扔在不知哪个遗忘的角落,再也捡不回来,且应是锈迹斑斑,呈猩红色,即使想触碰,也不知从何找寻。既然不易找寻,干脆就不再过问。 记忆王国已变得荒芜,野草丛生;有的地方已变成沙漠,没有一片绿洲。我们从不过问,让它自生自灭。我们仿佛很勇敢,用生活的利斧砍断了我们的过去,甩掉了沉重的包袱,似乎就轻松了,似乎就勇往直前了。其实,在轻松的时候,我们已是轻飘的羽毛,没有了方向;在勇往直前的时候,我们已是无根的浮萍,随波而逐流。 还是给我们的记忆一点时间吧,轻轻开启记忆之门。 送缕缕清风进去,驱逐污浊之气;送片片阳光进去,晾晒陈腐之角;梳理梳理过往与杂乱,便于畅游苍茫的大海,遨游寥廓的苍穹。
通联:621000四川绵阳外国语学校高中部何军(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