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书

安皋闲人

一、

一种滞留，以季节的名义，在雾霾掩护下，掩映江山，逡巡南北。
表情复杂，行迹混沌。
由来已久。闪电死去前，薪柴早已化烟。东方之冬，照耀四季。
于是，裹挟更似从众，瑟缩更像激动。
万象如一。干涩，冷冽，晦暗，阴沉。
所有立足地都像出行处，所有的出行人都背着惊惶回家去。
冬，早已无所不在，早已侵入骨髓与呼吸。


二、
是的，这个冬季，漫长啊！
你知道，我知道；站在聚光灯下饰演光明的人，更知道。
漫长到野草错认呼喊后，本性的炽热只烘暖坚硬的薄凉；
漫长到龟裂爬满大地前，谎言已堆砌出浑似真实的城堡；
漫长到季风绕过平原尽头，春天的消息一再折叠入遥远。
瓶中花莺歌燕舞，盆内松造姿纵横。
一茬茬芦荻送尽祈祷，一行行鸿雁找遍清湖。
冬季，还在弥望中，河北一程，江南一程……

三、
是的，这个冬季，不长啊！
你知道，我知道；初识东边刮来北风的人，才知道。
有多少人用尽一生才识破北风面，就有多少人为一次红日升起而轻易献出了童贞；
有多少失望者咽下最后一口无尘雪，就有多少跋涉者过早地耗掉了虔诚泉；
有多少经卷被喂养火炉，就有多少灵魂走不过渡口。
号角若隐若现，转口雾迷津渡。
耐心之后是什么，绝望之后有什么，人心最后长什么。
冬季，正好等于弥望，河北一程，江南一程……

四、
于是，我们随冬而越，越过冬去。
走了那么久……
疑惑从料峭一直不减开始；追问从窒息围剿开始。
一无所有有多久，一无所知就有多长！
辨识冬季，常识之下的事儿，何时仿佛鸿蒙天启？
不识阳春面。春天封入汉唐，春天滞留在隔壁。
一代，又一代，抱着石头赶路，撵着影子捉鬼。
哀气、晦气、憋气、泄气，堆砌一地寒气。
三月，脱口而出和兼程抵达，依然隔着山重与水复。

五、
智慧沉落尘埃里，良知埋入泥沼里，正义漫入云朵里。
神祗缄口，冷眼目睹，废墟中磷高叠生，有一种燃点徐徐降低。
现场。现实。现在。
我们扭着冬，越过去。

世间一地破事后，这个冬季，短会短多少，长能长多久？

辛树江

优雅别致厚重，感悟很深。欣赏。诗友晚上好！

安皋闲人

辛树江 发表于 2015-1-6 19:46
优雅别致厚重，感悟很深。欣赏。诗友晚上好！

感谢先生鼓励！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