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佚之狐 于 2015-4-19 12:07 编辑
唉,其实最不愿意谈论的,就是现状。其实啊,鄙人非常认同老师的观点,文体和体裁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很多写古体诗的人都很轻视现代诗、散文诗。然而,只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把自己最想表达的东西传达出来,我手写我心,任何一种体裁都能大放异彩。就像1943年9月12日,德军上尉斯科尔兹内运用被传统陆军认为“难以想象”的滑翔机着陆的方式,成功的迫降大萨索山营救墨索里尼。所以,形式本身不是很重要,意象诗之所以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不在于文学,而在于创作的人和人生存的环境。 从历时来看,新诗的高潮,一次在1919年新文化运动以后,一次在文革以后朦胧诗的异军突起。朦胧诗虽然有些欲说还休,但是正是因为惨痛的时代,给了其难以磨灭的影响和意义,所以还是可以一读的。但是,自此之后,新诗尤其是意象诗开始走向了一种形式主义的道路。很多创作者,通过毫无指向的意象和喻体,打乱句子的语法顺序,通过提高诗的理解难度,或者说通过让你“读不懂”来无病呻吟,故作深沉,掩饰内心的浅薄与单一,还认为这就是“现代主义”。 在中国,必须承认,长期统治文学的,不是浪漫主义,而是现实主义。但主观化、心理化的现代主义笔法,一直存在于其中。像鲁迅的《狂人日记》,郁达夫的《沉沦》,都运用了大量的主观意识流(威廉·詹姆斯)。莫言等作家,也有一段时期,对于拉美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极为推崇,导致在中国有很多盗版的《百年孤独》。但是,现代主义、意识流,不是靠形式的标新立异来哗众取宠,西方意象派诗人,如艾略特、庞德,他们的诗仍然是言之有物的,只不过更注重主观的印象而已。比如庞德,用猫的意象,将芝加哥港口轻盈的雾表现得极富诗意。很可惜,许多现在的意象诗人并不懂这一点。 究其原因,从他们个人而言。说句不太恭敬的话:有可能是他们的名利心太重了。绞尽脑汁想写出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语惊四座,一举成名。因此,极力追求句式的新奇和句意的晦涩。殊不知,天下间很多最深刻的道理,表达的形式往往都是很简单的。相反,很多浅薄的东西,往往外表很华丽。以我个人不长的创作经历而言,创作者必须要克服自己的名利之心,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写出好的诗。中国的文学,不是因为没有聪明人去创作,很大原因是由于文学本身背负了太多不属于文学的东西,才举步维艰。 更重要的是,诗歌的畸形,根本在于现实的特性。诗的源头在于诗性的人生。但在这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哪一条道路上,都是几百人争一个位置,如果不像狗一样的去抢,那连汤都喝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让疲于奔命的人,写出好诗呢?虽然说,内心的诗性不在于外在。但是,外在的环境对于诗性的形成,真的是非常重要。 什么叫诗性?你走在路边,看的是前方,还是会驻足欣赏早春小区里伸出墙外的新绿?坐在汽车上,你注意的是汽车的行驶轰鸣,还是车轮下碾落的桃花?当一条小狗无意挡住了你,你是赶紧绕开,还是感受到小狗的呆萌和可爱?诗性其实很简单,当你懂得敬畏,懂得欣赏,懂得感受,懂得思考,懂得不再为最基本的生存耗费人生的全部精力,我们就拥有了诗性,也具备了创作出好诗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