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家

王彦红

等我回家
    文/王彦红

已经在路上
向着望不到而清晰的家
在路上的日子已经很久
这一回我终于开始向着家
等我回家

我知道院子里的老梨树下
母亲眺望的眼神
以及那个温热的桦木板凳
温度的散发暖了整个寒冬的家

我知道那根曾祖父留下的柏木扁担
在父亲肩头已经变得弯曲不堪
那眼世代不枯的村口老泉
就这样流进家
而那些通往山泉密密麻麻的脚印
父亲的或者祖父的曾祖父的
我跑遍整个西北
依然没有走出那些脚印
无法跨越一条通往山泉的路

我知道家里的所有的门
日夜未曾上锁
每一扇都虚掩着
都知道有一个在外的儿子
漂浮在西北的大地上
而那把生锈的钥匙
或许早已丢失
门就这样开着
已经好久  好久

我知道家里的八脚木柜
粮食日趋装满
家已日益沉寂
无数个孤寂的夜里
苔藓淹没漏风的院墙
炊烟就这样渐渐融进夕阳
常蹿门的杜大爷
年前走了
杜奶奶家多了一只猫
每日听杜奶奶说话

我知道村庄依旧五谷丰盛
这一切都与耕地的老牛无关

等我回家
我的故土
我的村庄
我的家
我已在路上
我已在回家的路上
   2015年2月

剑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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