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蝶 于 2015-6-9 08:38 编辑
故乡·风筝（长篇系列诗）续
文/心蝶
灯笼
一
这灯笼还和唐时一样，伸出所有手指把黑按进矮墙。最后的影子消逝时，听到方圆几百里都是诺言摔碎的声音，直到那块方言的石头轻轻压在不断溅起的音符上。不知道是新生还是死亡，只知道它的投影更接近土地的真实
而烧过唐朝草的野火抵达生生不息的村庄时，火中谁迷茫了高度，在时空中拐来拐去把惊魂留给春天。迷雾中谁又走失，把村庄的灯盏成为路标，用手撩开纷乱的胡须，疯狂吞噬故乡烟火。而来不及合上的眼退回唐朝，以红高粱的名义
二
春风之上是酒精的浓度，燃烧的年轮从鱼尾纹展开。鱼是生命的律动，鱼跃龙门是大红大紫，比春天的情节更泛滥。随波逐流是一点一滴为季节铺叙，咬碎咀嚼某种强大秩序的组合。而那些隐喻暗淡逐渐在血液中变冷，成为固步自封，偏执刻薄。但冲冠一怒时，恰巧站在黑夜中央，所有灰黑见证这最后一搏。然后等待上帝的惩罚
三
如果再给一个轮回，我将用衰老的速度年轻。心如潮水，你不要问口中含住的鲜血算不算浩瀚，带走的正是想要留下的。留下的除了母亲口中的小名，还有那年南山的梅火。面对故园感觉虚脱，负了春天太久，在最后那滴油燃尽的时候，并没有重生的愿望。耳边寺庙的钟声沉浮，星光像粘稠的液体，浇在心照不宣中
此刻完美如诗，天机怎么可以泄露
只是呼吸有些沉重。也许
看惯了天上地下的厮杀，点不点火都心知肚明
睫毛上挂住的佛，喊你天使
在一条宽窄巷子中，留下无数童话
而烛光中漏出的破绽，不过是多愁善感
与月光兑接时，想不出是谁风干了谁的思维
有些薄凉清寒，还有梅花的抓痕。只是
长歌当哭，删除了子规啼血的情节
火焰之上的火焰是叩问苍天的血泪
火焰之下的火焰是草木流年
扑倒又跃起的火焰，不是回光返照
是褪去皮肉的风骨流年
猫头鹰
一 我是黑夜的血，乌云是伤口被风吹着自由开合。你不要惧怕，我的善意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与黑夜一起流血流泪，是希望找到黎明的出口。尽管爪子很硬却只能提起末日，风簇拥着久久不肯离去。而血是红的夜是黑的，一万次等候在黎明门前呵，只为黎明的一次召唤
二 完美是梦幻，荒野到处是陡峭的悬崖，冷与暖交错穿行。关闭了自己对尘世视而不见。但上帝面前我还是孩子，不要问凄厉的叫声是不是充满了恐惧，脱掉的羽毛是不是因为创痛。只问在世界的尽头看到了什么。哦，那些最后的渡口葬送了一条河流，却掩饰不住飘在上面的落花。落花是岁月的伤口，我还是忍不住从枝头坠落，看了又看
三 尽管生命短暂，却只能把自己交给星月。迎风而歌只是抓迷藏的游戏，直到被命运的绳索一牵颓然倒下，想起忘记跟天空告别，又从黑中慢慢走回来。如果恰好是黎明会不会成为真正的鹰，如果在鹰的眼中看到自己，是不是前世为鹰的写照。再如果解开绳索能不能走进真正的春天
我是黑夜的血，卡在黎明的喉咙 忘情地燃烧。生即死 不如火光四溅。如果 存在的方式特别，是因为白天的缺席 抹去的腮红也有暗香 在风中回放绿水青山
我是黑夜的血，乌云是伤口 被风吹着自由开合。完美是梦幻 荒野到处是陡峭的悬崖 我关闭了自己，对尘世视而不见 而血是红的夜是黑的，一万次等候呵 只为黎明一声召唤
母亲说阴暗种在心里是钉子 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去 就像拔去又长出来的夜 我只能用血哭泣
螳螂 一
妈妈，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桑田。路边的杨柳牵着手跳舞，石头的缝隙也填满了花香，我们的请柬没有方向，只有沿途的火烧火燎。太阳在烧，岁月在烧，血在烧，纲常也在烧，那些长长的美都在苏醒中死去。妈妈你要抓紧我，我害怕那些理解我们，若有若无变态的眼神，它们拼命摇晃我的痉挛，还有和你眼中同样的眼泪。你要这样仰起脸，被太阳一滴一滴带走，再一片一片落下
妈妈是不是桑田就是梦，在我们疼痛的身边，用绿色撞醒带血的词语，天崩地裂时填平陷阱。而绿依旧，火沸腾
二
孩子，沧海桑田在我们诞生的时候已经诞生了。想和你谈谈那只飞过的小鸟，有些近又有些远，它长长的影子驮着云花那么软，那么软。想起妈妈当年看着我的眼睛，像天空蔚蓝
如果小鸟不飞向天空脱掉凡尘，也会人云亦云。如果路边的白骨不点燃磷火，所有的事物只能在醒时睡去，梦时醒来。再如果爱不能延伸进桑田，只能抱紧匆匆而过的时间。而我们的能量不足以搭建沧海桑田，只能后退或向前。你看它的眼光已经伸过来，有绿叶枯枝鲜花，还有我老去的童年
三
妈妈，太阳落进了桑田。很多红色的灵魂涌出来包围了我们。快给我一截木棍，我要把落日画成眼睛。我们是两朵快活的向日葵，向着它走去。落款于某年某月某日，正在经过的地方
孩子，就这样吧，十指相扣，你的木马我的流年。怎么可以拒绝花蕊饱满的笑，就算光阴稀释完流彩，也会化作泥土把你拥抱。只是我已经习惯了塌陷，也许在陷落的缝隙，恰巧打开通往夏天的门
风晾干这些传说时，我们只是迷路的影子
被春天反复鞭打，支离破碎
爱过恨过的都拐进那条小巷，推开屋檐下低低的门窗
老屋的欢笑来自抱土而眠的亲人，在那些隔世的目光中
可以清醒，也可以摇晃
感谢风筝和我一起长大，黄土地上的梦
是今生钟爱的语言
只是它已不是当年的它，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那些坚硬柔软的记忆却留在骨肉中
就用这根线段怀念心中的梦，再用跪拜的姿势向着故乡
喊声我回来了。耳边却传来纷纷离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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