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带头大哥 于 2015-9-4 10:30 编辑
在新疆与巴旦木之花对视(二章) (巴旦木,坚果,新疆特产。与杏仁相似)
三月,春勾起了小拇指就勾起了一场洁白的花事。 一小朵,一小朵巴旦木之花从枝头跳了出来。像谁在黎明开出的诗句。 一句一句,恰到好处地揭开了大漠内部的喜悦。 在新疆与巴旦木花对视,必须抱有一颗虔诚的心。 虔诚的心才能聆听到来自先知的花语祝福。 如果我有足够多的口袋,我想接住每一朵巴旦木花滴下来的清香。 一时,一天,一年,一世。在季节与季节的相亲相爱中,把自己打扮成一株巴旦木。 远离尘世,远离一场场五颜六色的阴谋。
在新疆我学会了用风的语言来阅读,巴旦木上绽放的经书。 一瓣洁白,一瓣信仰。一瓣奔放,一瓣善行。 一瓣粉与白的相互扶持,一瓣我的前世今生。 五瓣,五五之数。人生有太多的可能,只有真主算定一切。 毁灭与复活就在一场场花事中预演。 该放下的放下,心里抱有太多的石头,怎么也飞升不了天堂。
植入或剥离。一个人能在大漠匍匐多久? 抓一把阳光,炙烤孤独。孤独是孤独者的坟墓。 打开岁月的枷锁,以一朵花的形态奔跑。 将寒冷抛在身后,将麦苗绿油油的裙摆提起。 风吹麦浪,花团锦簇。 在三月诺鲁孜节开始的时候,我庄重地在昆仑山积雪的留白处写下—— 请允许我,一个远道而来的灵魂,在这里花开,花落。 看云舒云卷,看这里的父老乡亲用麦西热甫舞出的热情姿势。
日子就像春天里融化的雪水,一个节点一个节点在每个人的心海涟漪。 而总有一枚石子能够命中幸福的靶心。
也许,世界上唯一的一种真诚就是白。 白的透明,白的无欲无求,白的只剩一方宁静。 百万亩的巴旦木之花啊,这人间的洁白圣地,哪里还容得下阴暗,诡计。 除了点点少女的殷红。
当黑夜来临,当真主巨大的手掌把月亮悄悄扶上天空, 当月光在大漠下碎成一地的碎银,今夜,我是最富有的人。 甚至,我会拦莎车入怀,枕叶尔羌河入梦。 梦中一朵朵巴旦木次第在我的手掌盛开。只要我轻轻呼吸 就能闻到爱人的气息。 而卡龙琴上弹奏的幸福也永不变调。千年,万年。
秋天,巴旦木成熟的季节
天高云淡。当一切被晨光洗白,世界变得那么通透。 下弦月此时还站在胡杨树的脊背,像我编织的诗句,擦亮通心者失意的天空。
那些怀抱大漠辽阔与深邃的人,轻轻扬起了皮鞭,季节就一路小跑,成熟便跃上巴旦木的枝头。
枝头,许多个巴旦木像坐在一起的兄弟。谈天,蓝的若谁涂抹的爱情; 说地,此时来自西伯利亚的风像一群温顺的绵羊,正一点一点啮咬季节的根部。 甚至会说一说三月里那一场甜蜜的花事,如何让春天羞红了脸。
一些意外之外,让巴旦木有了一颗坚强的心—— 内质,饱满。有倒春寒侵凌的痕迹,有夏日烤打的伤疤。 但巴旦木就像男人一样,绝不让眼泪以廉价的方式流出。
距离大地太远太久的灵魂,终归要找到回家的路。
九月,一双双可亲可爱的手向巴旦木递出了父母般的温度。 巴旦木满心欢喜,笑地合不拢嘴。 于是,有关秋天的秘密被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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