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叫了》(外四章)
一浪高过一浪的麦子,涨潮般变黄。那是被成熟的忠诚。那是一种高傲的姿态。布谷鸟叫了,该开镰了。 风慢了下来,留下沉甸甸的影子。 那些流动的,静止的,却从不匮乏所需的养分。那些都是人性的诱因,偷偷追赶生活之外的自己的脚步。 布谷鸟是一种成熟的鸟。不成熟的有时是我。 布谷鸟的叫声,是黄色的,也是庄严的。 落下来,像号角。
《你单独去了远方》
风声紧,你单独去了远方。远方在召唤,我必须闭目养神,让心安静下来。 此刻的我们,注定是场童话。 分离,也注定成为常态。 我慢慢习惯,也必将习惯。 你是飞走的,而我还没有长出翅膀。 那是场沦陷,绝无仅有。我们手里没有证据,我们只能自我救赎。 一切都是陌生的,像灰烬,在燃烧的瞬间,把眼睛叫醒。
《虚构一场雨》
太干燥了,就虚构一场雨,把不可知,一层层剥开。 彻底打开了疑虑,或决绝。 一切都是新鲜的,潮润的,就像回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穿越了无数蓝,光焰,闪电,雷鸣。 即使短暂,即使边缘,即使虚构。 在雨中,你就成了渔家女。整个世界从深度的睡眠中醒来,那么多乱,游离于原始的心跳,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不是审判员,并不能给我定罪。我也不是路人,脚步轻轻,把时间搞得支离破碎。
《午夜的风》
沙沙,沙沙,风的脚步,埋在暗夜的黑中。仿佛风在诉说,静也厚重了。或许地上有散落的枝叶,在对抗,在独白,在挣扎。 窗户只有一层纸。窗内,有成堆的文字,有烈酒,也有无期的等待。那些分行的诗句在跳跃,哪怕精致的或粗糙的。而你的窗上也是薄薄的一层纸。 风在两个窗户间飞舞,碰触,敲击,震荡,甚至意欲试探性地捅破。 此刻是深夜啊,月光和露水都是冰凉的,或者石头般沉重,有了根须。你一定在熟睡中,对梦境之外的一切,不设防。 午夜的风,它是快乐的,即使它呻吟着,嚎叫着。
《午夜的雨》
来了,我在睡梦中,敞开了怀抱。由远及近,你一定走了很远的夜路。 累了吗?我没有拒绝。拒绝是可耻的。你把我固执地带进了另一种生活。有雨的夜晚,黑更黑了。 一个闪电,鲜花盛开了。一个雷鸣,花儿凋谢了。 世界变了样,雨来了,像完成一种仪式,让呼吸也变得急促。 没有影子,也就没有底片,落在纸上的文字,总会有一丝由衷的感伤。 那些都不是往事,天亮了,一切都变成了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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