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城》
文/若兮兰嫣
一. 荷塘无月色
再度说起那半塘青荷,想到的竟然的是荷下的污泥和荷上的飞虫,浊气充诉在我的笔端,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觉得那样的荷塘才配叫荷塘,而你和我经过便只是泥沼罢了。你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态度让我无端的生气,我兀自的说了许多的废话,无非是给自己壮胆,给自己一个说辞。
不过远离那样的污秽之地始终是我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风,带几分羞涩,空气依然懒散,仿佛这风生来就是多余的,如同你与我泛舟时生在荷塘边的芦苇以及落在芦花的蜻蜓,显得如此的与这样的景致格格不入。大相径庭的还有那些黑色的文字,在那里我的红裙子更像是一滩血,而你却是不在乎的,你说你喜欢,你喜欢死亡,你喜欢戏台上那个咿咿呀呀的戏子。你说,那才是你想要的,你喜欢那样的疯狂,你喜欢那样的招摇,你甚至喜欢那样的肆无忌惮在众人面前脱下衣衫。
现在想想,或许你是喜欢看死亡前的血污吧,或者死亡之前的挣扎会让你兴奋,我不得而知。而我,兀自的喜欢夕阳和夕阳里的点点云烟。原来我们是如此的不同。原来,我们都躲在各自的城郭说着荷塘之美。我们在意的是我们的城墙是否坚固,而荷塘只是个借口罢了。
喜欢文字的人庸常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借物抒情,或者暗指或者明喻或者干脆不说话,但是内心却是波澜四起。所以,我们总是说起月亮,即使无月的夜晚,也总是说起关于月亮的话题。茶,早已煮白,淡而无味,你不说我也不说,只说些无聊的话题。终至于半塘青荷被我们生生的荒废,荒废成泥沼。那些荷美则美矣,毫无香气,更无生气了。
此时,荷塘边依然有知了的呱噪,月不知在何处流浪,我兀自的写一些苍白的文字,祭奠曾几何时的你我的故城。
[2016年7月15日]
二. 桃花不渡
回望来时之路,长满青苔。收拾起记忆,那条洗的发黄的白裙还是当年的模样儿,旧年的青苹果乐园轻轻走进我的诗。月色还是那时的月色,只是月色里少了你的笛声,少了你读书的背影,竟然显得如此寡淡。
打包城春草木,一大片又大片的桃林在你的身后盛开,然后慢慢飘落。灯盏花爬满你的竹蓠,二月兰逆生长,黄色的花朵多像你送我的向日葵的黄,清丽,动人,让人流连。
红嘴鸥每琢一下水里的鱼,日子就跳一下。停靠在渡口的那只小船,摇动夜色。夜色越深,天边的霜越浓重。没有小提琴,月色便少了许多悲悲戚戚。古筝如失眠的春蝉,未成曲调,桃花便瘦骨嶙峋了。
摇曳。妖冶。同样的字母淫沁出这么多不同的心情,丹红指蔻,轻触时光之针,便生生的长出不同的疼痛。而这些如水的疼痛漫漫结痂,窑变,黑白分明。
渡口之舟,只是短暂停留。
原来桃花开的如此灿烂,只是为了送你远行。桃花落尽,这里便只剩下一座空城。
[2016年7月18日]
三. 夏花之美
一天都在重复播朴树的《生如夏花》,朴树带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着迷。
花朵与花朵之间用花朵隔开,陌生的,熟悉的,都是香的。像新近搬来的新邻居,每飘过一次花就开一次。偶尔长出来的稗草却像极了武士,勇敢的站在万花丛中骄傲的摇动手中的绿箭,与那些飞来飞去的野蜂搏击。
高大的合欢树上开满合欢花。合而同欢。每每遇到合欢花树,我都会找个借口,坐下来。闻她的花香,喜她的花怒,在心底里与她窃窃私语,然后怅然而回。
朋友说故乡的芍药谷里芍药开了,那些芍药仿佛赶考的书生,恐怕错过时机,争先恐后的。可是,她们可曾想到盛开与凋零之间只隔着那么小小的瞬间。我一遍又一遍想起那年与你驽马轻车去看芍药,那时的芍药谷多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轻轻抿着嘴,微红着脸,看你和我徜徉其间。记得那年,电视里正在上演“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那时你说的,有些我记得,有一些却随着花落而落。就如此时,我借着文字,赞叹旧日的时光。
而老屋的屋檐下,南渡之燕未归,只留空巢与我一起听夜色阑珊。
[2016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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