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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 生命中的那些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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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8 10:51: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钢铁小童子 于 2016-9-27 10:10 编辑

                  
    谢谢您阅读我讲述的这些人的故事,这些人这些事从小就影响我,是我生命中的养料,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他们接踵而至迎面走来又擦肩而过。有的人你不会有丝毫的留意,因为他平淡得就如同周围的空气;有的人你会遇而远之,因为他的气息你无法接受;有的人你想亲而近之乃至仰慕追随;有的虽是轻轻走过却带来一缕香风,久久不散;直到他走远,你还久久凝视他的背影。我遇到的人,都是一些平凡的人,但我同时也看到了他们的伟大,这种平凡人的伟大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感动、歌颂,却一直感动着我,我愿意歌颂他们、赞美他们,永远感激、怀念!
生命中的那些人(三)
幺  爷

      幺爷(在北方叫幺爸)是我的父亲,这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外号,是我们对他的称呼。这是一直困扰我很多年的问题。为什么要叫幺爷?而不是爸爸、爹爹、老汉或者土家族人固有的称呼―——嗲嗲?大一点之后,我问过大姐,大姐说她从小就是跟堂哥他们这样叫的。我的父辈是俩兄弟,我父亲的哥就是康先生,也就是我伯,伯伯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子,而我家则相反,三个姐姐一个弟弟。伯伯比我父亲大十多岁,所以堂大哥比我大姐先出生,大姐出生后跟着大哥叫父亲幺爷、二姐跟大姐叫、三姐跟二姐叫,我也就跟她们这样叫,当然堂哥堂姐自然是叫幺爷(他们是应该这样叫)。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纠正?为什么母亲不纠正呢?
    幺爷是家里的老幺,奶奶四十多才生的他,听说排行老八,前面七个孩子存活了3个,除了我大伯康先生外还有两个姑姑,一个我没见过面,一个我见过几面。其他的养到几岁要么病死了要么饿死了,爷爷称那些养不大的孩子为“讨账客”。父亲出生时由于营养不良,干瘦干瘦的,爷爷看见了觉得养不活,就说“恐怕又是个讨账客哟!于是决心烂贱着养,万一那天夭折了也不至于浪费过多的钱财。幺爷是光起屁股长大的,十几岁了才得件正式的新衣服穿,说来也怪,这样也活得挺好的,至今八十多了还腰不弯背不驼的,健康得很。
    幺爷看着看着过了十岁,长成个半大小子了,看来是不会夭折的了。爷爷才给他正式起了个名字叫吉强,吉字辈,名强,意为强壮。同辈的人叫他强哥。强哥实在不容易,十多岁了才得到父亲的正眼相待,可惜过了发蒙的年龄,这时读书已经晚了。爷爷决定让他跟着学手艺,什么制瓦烧窑呀,上房检瓦呀,开炉打铁呀。强哥名符其实的要强,看到别的小孩去读书羡慕得紧,缠着爷爷要读书,爷爷烦不胜烦,打也没用,只得让他去康先生教的班上旁听,认为他没任何的基础,让他去学几天,赶不上自已就焉了。康先生比他大十几岁,为了尽快督促他读书识字,硬是不留情面打了强哥不少戒尺板子。为了回敬康先生,强哥私下楄了个戒尺,别在背上,原本打算等康先生打他的时候随手从背上抽出来回打过去,没想到坐上课时背一弓,戒尺不受衣服的约束,从衣领处冲了出来,被康先生发现了,那还了得,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免不了一顿毒打,听说強哥屁股上的伤养了一个礼拜才见好。
     幺爷和康先生的兄弟感情很好,幺爷敬重康先生,不仅是因为康先生说服了爷爷,让他得了几年书读,摆脱了文盲的命运,更是因为对幺爷来说,康先生亦兄亦师亦父,对他一生都有巨大的影响。他对兄长的爱是无私的,是放在第一位的。从我记事起,他每次从外地回家,首先是跨进康先生所在的南屋,两兄弟聊上半天,才回到我家所在的北屋。在困难吐期,因为幺爷在外地工作的关系,总能找到些粮食,拿回来两家平分。后来条件好了,两家还是不分彼此,我家有肉吃那一定会分一盘过去,他家有糕点,也不忘送点过来。伯伯家大哥的成家、二哥的读书、三哥的成长他比自家孩子还操心,出钱出力不说,还越苴代疱亲历亲为。搞得我们都很想法,觉得伯父家的孩子才是他亲生的,我们则不算。
    幺爷年轻时候很受村里人尊敬和欢迎,除了辈份高高在上的原因之外,他很乐于助人,只要他能帮的都要帮,什么家里家红白喜事啊、娃儿上学呀、小孩参军呀,只要找到他,那是一定会仗义出手的;加上又是手艺人,车个瓦啊、打个菜刀什么的家什,找他都没错。我印象中他还会耍杂技,冬季农闲之时,找一家大点的四合院,寻来三五张八仙桌,三个人往上垒、越垒越高,我们这些小孩就在下面张着嘴仰望他在上面打倒立、做金鸡独立等各种杂耍动作,满眼尽是崇拜。过年时节,他还会带领村上青壮年舞火龙、舞狮子、跳花灯。表演者光着上身举起竹草编起的火龙、狮子在烟花鞭炮里跑动,玩着勇敢者的游戏,据说有“艺”在身的人才不会烫伤。他走过很多地方、干过很多职业……。修过襄渝铁路,在县商业局做过事,后来到县办集体企业,开始了长达二十余年的铁匠生涯,虽然后来改革开放后当了铁器社厂长、果哺厂厂长经理,但从根本上他还是个铁匠,一个工人,这倒是最终实现了爷爷的心愿一一当个手艺人。
      在80年代,他干了好几年厂长经理,走南闯为企业的发展而奔波,过手的经费从几万到几十上百万元,但从来没有为过自家谋利过,为人又过于仗于豪侠,所得要么接济亲友,要么借给朋友,没有一点积蓄。以至于后来退休了,没有生活费,还要自谋出路。
      我是从高中才开始感受到他的父爱的。那时他退休了,没有经济来源,每个月还要支付我所需的十几元生活费。已经快60的他,还得重新开始,干起了卖药的营生。在朋友那里借来两三千元,凭着早年在康先生那里学到的点滴中药材知识,靠着开药店的大侄子帮助,背着沉重的药蒌子,开始了他的巡回售卖。一个乡场一个乡场地转,1、3、5到这个场,2、4、6到那个场,一个月内总要转到我求学的地方,请我下个馆子打打牙祭,留下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又开始了他的征途。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劳累的身影,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声的父爱。高中的我其实已经悄悄地开始抽烟了,一次父亲和大哥来我读书的地方看我,一如到既往地又带我去下馆子,等菜的时候幺爷发了支烟给我,说:抽嘛!我一时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来,拿出打火机为他点上火,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得到了他的认可和理解。从那时起,我不再叫他幺爷,叫老汉!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成了他的骄傲,强哥又强了,因为我是书家湾的第一个大学生。他的再次创业也莫名地顺了,在他工作的镇上开了个药店,经营些中西药,足以维持我的大学生活。
       幺爷是个有个性的人,他是家里说一不二的权威,固执而霸道,除了康先生,我估计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他是个独立特行的人,年轻时为人有点袍哥气质,从不计较金钱得失,为人义气,广交朋友,这是倒受了我爷爷的影响。我工作后,他有点余钱就爱出去旅行,直到有一年旅行社不再要他――因为他己经8O了。即便如此,强哥还以为自已很强,84岁了还和一群人去徙步金银山森林公园,大半天走了十里路,回来第二天就躺下了,生了三个月的病才好。现在他不喜与子女同住,虽说住在二姐家,也是一个人住一个人吃,每天早上步行几里路运动运动,累了坐下来油条下豆桨就是一餐早饭,午觉那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下午约几个老友打打块块钱麻将,一晃就是一天。一年之中总要到处跑跑,几个子女这里转转,几个亲戚那里看看,聊起过去的事情还是那样兴致勃勃、涛涛不绝----我们觉得他活个100岁都没问题。
       现在想来,幺爷不想只当我们的父亲,他要当两家孩子共有的幺爷,也许只有这样,他内心深处才觉得能保持对兄长一家全心全意地好,才能维持好一家人的团结友爱。直至现在,我姐姐姐夫们都还叫他幺爷,我则叫他老汉,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大家共有的幺爷,而更想有个自家独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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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8 14:4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再细赏 问候了 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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