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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金针可度人 ——读蔡旭的散文诗及其创作谈（上） 王幅明
一 我与蔡旭相识，始于1990年9月的山西朔州散文诗年会。那次是中国散文诗学会的换届会。蔡旭当时已经是海南散文诗学会的会长，已经有多部散文诗集出版。在年会上，他当选为中国散文诗学会副主席。我是第一次参加学会的活动，被增补为学会理事。那是一次难忘的聚会。结识了许多散文诗界的朋友，也由此建立了长久的友谊。记忆中，蔡旭总是微笑着。这是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也是一种绅士的仪表。二次重逢是在 2004年7月。贵州省开阳县举办了一次世界华人散文诗作家笔会，规模很大，有一百多人参会，我与蔡旭都有幸受到邀请。后来发现，当年参加朔州年会的诗友，竟有十几人之多。我们便相互串联，拍了一张合影照作为纪念。我有让友人留言的爱好，认为那是照片所不能替代的另一种形式的历史留存。蔡旭在我的签名本上写下：“微笑是最好的美容。——与幅明兄久别重逢于贵州开阳散文诗会。”很富哲理的诗句。这是他一首散文诗的题目，也是一本散文诗集的书名，又是他为微笑所作的心理学诠释。我们互赠了书籍。他赠我本世纪初出版的《蔡旭散文诗选》。通过交谈，又通过阅读这本大部头的自选集，让我对蔡旭散文诗的创作历程和风格有了更多的了解。 蔡旭1946年4月生于广东电白县。1968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其散文诗创作始于大学时代。散文诗处女作《春节短歌》，发表于1965年的上海《文汇报》。1968年大学毕业后，先后到部队农场劳动锻炼，任多年中学教师和矿务局工会干部。1972年，在广西的报刊上发表了表现矿工生活的散文诗。1979年开始，他的创作进入佳境。1982年夏天，上调广西首府南宁自治区总工会工作。1985年担任复刊后的《广西工人报》副总编辑。在首府工作，眼界更加开阔了，诗情也象泉水一样奔涌而出，逐渐形成创作的高潮。他的创作引起报纸副刊的关注，约他开办散文诗专栏。“彩色的明信片”专栏，便是在桂林日报开办的，每月一组，前后达6年之久。1987年7月，专栏作品结集为《彩色的明信片》，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蔡旭不仅是一位勤奋的散文诗作家，还是一位热忱的甘于奉献的散文诗活动家。1985年2月至1988年8月，他在主持《广西工人报》编务期间，推出“散文诗专页”20多期，以作品配发评论的方式，推介广西散文诗作家10多人。这期间，他还受中国散文诗学会会长柯蓝与广西文联主席陆地之托，与敏歧一起筹建广西散文诗学会。筹委会还与6家广西报纸副刊合作，开办了“散文诗专页”，刊发了大量散文诗作品。1987年7月，广西散文诗学会成立，蔡旭担任第一副会长兼秘书长。 1988年8月，蔡旭调海南省主持《海口晚报》的筹建工作，10月创刊，任副总编辑。他在广西期间创作的散文诗硕果，随之象聚伞花序一样接连绽放。当年12月，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爱之舟》（与潘耀良合集，黄绍清点评）。1989年6月，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阳光与花朵》。1990年10月，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烟火人间》，11月，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抚摸世界》。从1989年IO月起，蔡旭在《海口晚报》开辟散文诗专栏“散步的诗”，每周一期，至1990年2月共刊出20多期。1990年，蔡旭主持创建海南省散文诗学会，任会长。1991年5月，南京出版社出版《散步的诗·椰城思绪》、《散步的诗·在我心中散步》，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92年，接力出版社出版《童心与父心》、金陵书社出版公司出版《敞开心扉》。同年8月，主编《中国散文诗大系，海南卷》，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1994年，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淡淡有味》。1995年，南海出版公司出版《椰岛踏歌行》。1996年，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微笑是最好的美容》。1996年3月起，任《海口晚报》代总编辑、总编辑，1998年，当选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2000年4月，被评为海南省劳动模范。 《蔡旭散文诗选》，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精选自作者已出版的10多部散文诗集。收作品近500章，分为《侗乡小唱》、《彩色的明信片》、《生活的微笑》、《心的回音壁》、《沉思的花朵》、《南方的矿哟北方的煤》、《爱的回味》、《童心与父心》、《椰岛踏歌行》、《在我心中散步》10辑。出版后广受好评，2001年获海南省优秀精神产品奖。同年，蔡旭被评为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由于工作繁忙，蔡旭从1994年起，基本暂停了散文诗的写作，但他手中的笔丝毫没有停歇，继而撰写了大量与工作有关的短论、散文和随笔。蔡旭是名符其实的双料劳动模范：无论本职工作，抑或文学创作。除散文诗外，他还出版了散文集4部：《天伦小乐（1995）》、《经不起酒精考验的人是我》（1999） 、《圆月照方窗》（2003）、《每天都有好心情》（2009），短论集4部：《小发议论》（1995）、《绿茵小语》（1996）、《小题小作》（2001）、《晚报小札》（2001）。作为一个长期从事新闻工作的敬业者，晚报行业的明星，蔡旭的业绩得到政府和行业的充分肯定。他被评为海口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海南省有突出贡献优秀专家，退休后，又被中国晚报协会授于“中国晚报杰出贡献奖”。
二 2006年，蔡旭退休。离开工作岗位，散文诗重新成为他主要的创作样式。他称自己是“退休报人，不退休散文诗人”，进入人生的第二青春期。重新点燃的创作热情，预示着新的创作高潮即将到来。同年，他当选为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兼任中国散文诗研究会副会长等职务。 2007年11月11日，中国现代文学馆隆重举行“纪念中国散文诗90周年颁奖会暨《中国散文诗90年(1918-2007)》研讨会”。我们又一次重逢。蔡旭以他多年来在散文诗创作上的突出成就，获得“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的殊荣。名额只有10个，也可视为“十佳”。这是文学界对他40余年创作生涯的褒奖。在我的签名本上，蔡旭写下：“再接再励，为中国散文诗的百年辉煌再立一块里程碑！——致幅明兄的谢词与祝词。”这是对拙编《中国散文诗90年》的首肯和鼓励。作为勉励，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所有与会者，包括蔡旭本人。 接着，蔡旭开始了壮丽的散文诗井喷。2009年，广西美术出版社出版《熟悉的风景》，2010年，南方出版社出版《温暖的河流》《生活的炊烟》，2011年，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顺流而下》，2012年， 团结出版社出版《生活流》、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沉淀物》、南海出版公司出版《伴着椰风轻唱》，2013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简单的生活》、香港银河出版社出版《蔡旭自选集一—散文诗新作100首》，2014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大波微澜》。6年时间出版10部散文诗集，令人眩目。这些新著，蔡旭全都悉数寄赠。加上以往的14本，蔡旭一共出版了24本散文诗集。仅从数量而言，他大概是出版散文诗集最多的作家。 通过一篇短文，来全面分析蔡旭24本数以千计的散文诗作品，是困难的。只好走一条捷径，侧重读读他的三本选集和近作。《蔡旭散文诗选》精选了他20世纪的作品，《顺流而下》和《蔡旭自选集》则精选了他21世纪的作品。通过比较3本选集，我们会发现，50年间，他有一层不变的追求，也有随着时光的变换不断探索和求新的屐痕。 坚守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以平民的视角观察生活，坚持写底层的普通劳动者，写熟悉的人和事，写熟悉的风景，是他数十年不变的追求。这是令人称道的追求。也体现出一个作家应有的担当与定力。散文诗创作最常见的毛病是矫情与无病呻吟，也最为世人诟病。而这些似乎都与蔡旭无缘。蔡旭的散文诗全部来自火热的现实生活，是生活的赐予。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他善于发现细微生活中的诗意，并在瞬间捕捉，将它们化为诗句。他是细心的观察者，珍惜每一次来之不易的采风。1981年冬，他曾到广西三江侗族自治县采风。20天的生活，让他融入了一个充满歌声的民族。他的两辑作品《侗乡小唱》与《又唱侗乡》，受到侗族兄弟的认可和好评。其中的《公路，飘着彩云》，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收进多种选本。《南方的矿哟北方的煤》里的作品，出于他多年矿区生活的体验及访问草原煤城的收获。《生活的微笑》是对社会人生多方面的展示。《心的回音壁》是纷纭世事在心中撞出的回声。《爱的回味》是一个中年男人对爱的观察与思考。《童心与父心》记下父亲对儿子出生到长大的心理历程。《在我心中散步》，是一批认识自我，直抒胸臆之作，又是沉思之作。《椰岛踏歌行》是对海南宝岛风土人情世态人心的描绘与歌吟。他表现的题材包罗万象：有城市《用笔直播城市》、《伴着椰风轻唱》，有乡村《走在家乡的海滩上》，也有《世界在我眼中》，人的内宇宙《心底的微澜》，他还用诗笔为朋友画像《散文诗的师友们》。他写师友30多人，笔法有《世说新语》余韵。有别于面面俱到的人物小传，是风标独具的微型特写。不求形似，但求传神。我想起董其昌一段论书语：“不必相其头面手足，而观其举止笑语精神流露处。”蔡旭似得古人神谕。 对于散文诗文本，蔡旭是一位不倦的探索者。何为散文诗？蔡旭有一个经典的表述：“散文为体诗为魂”。一句话，言简意赅，直抵堂奥。蔡旭所言散文，是指广义的散文，他在文本上作过多种探索和试验。尝试过杂感体散文诗、报告体散文诗、寓言体散文诗等多种样式的写作。力争写出不拘一格与众不同的作品。很难说他的探索全都成功，但他的方向无疑是正确的，给人以示范和启迪。
（未完。请另见本刊：王幅明《家有金针可度人——读蔡旭的散文诗及其创作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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