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蝶 于 2016-9-4 17:51 编辑
近期作品整理
文/心蝶
《故乡年画 三代宗亲》 灵堂之上,死去的人各占牌位。不同的名字,相同的姓氏。 在开花的地方落花,化成泥塑雕像。 他们正襟危坐,看我出生长大,跪在尘埃中燃烧。 他们把经文当空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我是经文后的句号,圆圆闪着光,照亮了一卷族谱。是虚无之外的归属。 他们是祖父、祖母,带着家族生命密码,占据了祖坟和家史。在最黑的夜对我说:“不要怕。天亮了。”很多云彩应声坠落。 真的,只是我喊不出。在腊月、三月、七月,深沉的爱穿过身体,随太阳起落,无休止来回。哭,笑,悲,怕。 从河流的浪花切入,开篇,进入命运剧情,在一粒火中澎湃。呐喊布满遍体鳞伤的情节。 隐秘的心跳是十万双血液小手,在身体中拍打着,却逃不出天罗地网。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请放开我的喉咙,我想尖叫。用声音飞出自己,踏上相反的路。”听到背后喊叫绝不回头,一回头就回到旧梦。四海为家的我,简单、朴素,歌声无约无束。人间烟火,有自然也有理念生出。“即知其子,复守其母。”是派生的万象,婴儿的人格,繁华落尽的坦荡。 佛在心中。诗在情中。根在生命中。 捧起来又放下的世界,是把自己放在有心跳的天地间。 留步,再向前是姓氏债务,那年的欠条还在父亲手上。 北方辽阔,落日浑圆,一只风筝排空而上。村庄的烟火,有君子风度,不卑不亢,握住沧海桑田。 麻花辫交织现实与理想的苦涩,意味深长,拖着浞河浪花。父亲举起高粱酒,装满岁月悲欢 一生的纸上,他们是比墨更浓的墨。 是正楷,隶书,行书,草书所有架构。横平竖直,鹅似弯钩,龙腾虎跃。在一个个命运漩涡写意人生。 途径他们走过的路、喝过的水、吃过的盐。很多水的谜语载舟、载我们。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众生来去,皆有长长的因果。家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的地方。 当黄金手臂挥舞秋天,把成熟的收割还给命运: 我们来过,你们来过,他们来过。抱着虔诚的信仰。 古刹钟声敲响无边寂静。地圆天方。
吴带当风 ——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图
飘带系住太阳,代替它庄严美好,向四面八方投射火焰 拜会元始天尊的路上,我们从天宫中来 云衣飞扬,飘飘欲仙,横斜平直间逆顺自然 一阵轻笑软了几尺纱卷
许多年了,背靠光影沉默在霉斑记忆中,保持从前的姿势 外面的世界已没有关系,只有那场永远无法到达的 盛宴摆在老地方。一颗期待的心因时光荡漾 而生与死有什么不同,穿越很多朝代,瞳孔只有迷茫 月光带来禅意,证实不停的飞翔只能越来越低
头颅靠近音区,是需要有血有肉的身体 没有刽子手却找不到自己,离乡背井沿黑暗走了几千年 抽丝剥茧还在绢做的网中。再也不想歌唱了 嘹亮的声音变得暗哑,插在云中的乌发已经变枯 飘带还是紧紧抓在手中,却只留下记忆
一种流动,以风平浪静的形式
在最深处安顿下,汹涌的潮水
已经过去千年,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选择了完美的原谅
赞美和宽容
背靠不完美的世界,依旧把我留在这里。用记忆的第一种颜色
总是担心睡得太久,被早醒的世界忘记
睡得太短,在佛道儒道中纠结
当世界发来邀请,绕过那些寂寞灰烬
品味枝头的花黄
那些聚散,那些热浪,那些永远填不满的理由
喊一声南极帝,阳光洒满云翳
再喊一声东华帝,抖落满身风尘
我拒绝做鬼,留下一滴血,一滴泪
夕照残红是血,风吹经卷是泪
血高出身体,经卷高出人间
我没有脚印呵——
躲在光影中,守护不相干的千年
吴带当风 ——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图
用飘带系住太阳,代替它长庄严美好,向四面八方投射火焰。 拜会元始天尊的路上,我们从天宫中来,云衣飞扬,飘飘欲仙,横斜平直间逆顺自然。一阵轻笑软了几尺纱卷。 那么多年背靠光影在霉斑的记忆中沉默,保持从前的姿势。 外面的世界已与我们没有关系,只有那场永远无法到达的盛宴停在老地方。 无法走出这些记忆,那颗期待的心因时光在荡漾。 生与死有什么不同,穿越很多朝代,瞳孔留下的是迷茫。 只有月光带来生命的禅意,证实不停的飞翔只能越来越低。 而有种流动以风平浪静的形式,在最深处安顿下汹涌的潮水。几千年了, 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选择了完美的原谅。 背靠不完美的世界,总是担心睡得太久,被早醒的世界忘记。睡得太短,在佛道儒道中纠结。当世界发来邀请,我绕过寂寞的灰烬品味枝头的花黄。 那些聚散,那些热浪,那些永远填不满的理由。 喊一声南极帝,阳光洒满云翳。再喊一声东华帝,抖落满身风尘。 我拒绝做鬼,留下一滴血,一滴泪。 夕照残红是血,风吹经卷是泪。血高出身体,经卷高出人间。只是我没有脚印呵, 还是躲在这些光影中,守护不相干的千年。
原稿: 吴带当风
——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图
一
用飘带系住太阳,代替它长庄严美好,向四面八方投射火焰。拜会元始天尊的路上,我们从天宫中来,云衣飞扬,飘飘欲仙,横斜平直间逆顺自然。一阵轻笑软了几尺纱卷 二
许多年了,背靠光影在霉斑的记忆中沉默着,保持从前的姿势。外面的世界已与我们没有关系,只有那场永远无法到达的盛宴停在老地方。无法走出这些记忆,那颗期待的心因时光在荡漾。而生与死有什么不同,穿越很多朝代,瞳孔留下的是迷茫。只有月光带来生命的禅意,证实不停的飞翔,只能越来越低 三
头颅靠近音区,我需要有血有肉的身体。这里没有刽子手却彻夜难眠,离乡背井沿着黑暗走了几千年,抽丝剥茧还是在绢做的网中。再也不想歌唱了,曾经嘹亮的声音已变得暗哑,插在云中的乌发已经变枯。飘带如折断的羽翼,我还是紧紧抓住它,却只抓住记忆
一种流动
以风平浪静的形式
在最深处安顿下
汹涌的潮水
已经过去千年
许多来来往往的人
选择了完美的原谅
赞美和宽容
背靠不完美的世界
依旧把我留在这里
用记忆的第一种颜色
总是担心睡得太久
被早醒的世界忘记
睡得太短
在佛儒道中纠结
当世界来邀请
我绕过那些寂寞的灰烬
品味枝头的花黄
那些聚散
那些热浪
那些风永远填不满的理由
喊一声南极帝
阳光洒满云翳
再喊一声东华帝
抖落满身风尘
我拒绝做鬼
留下一滴血
一滴泪
夕照残红是血
风吹经卷是泪
血高出身体
经卷高出人间
我没有脚印呵
躲在这些光影中
守护不相干的千年
故乡风筝-灯笼
这灯笼还和唐时一样,伸出所有手指把黑按进矮墙。最后的影子消逝时 方圆几百里有诺言摔碎的声音,直到方言的石头轻轻压在不断溅起的音符上 不知道新生还是死亡,只知道影子更接近土地真实
而烧过唐朝草的野火抵达生生不息时,火中谁又迷茫了高度,拐来拐去把惊魂留在春天。灯笼成为路标,用手撩开纷乱的胡须,疯狂吞噬烟火 那些来不及合上的眼退回唐朝,以红高粱的名义
火之上是酒精的浓度,燃烧的年轮从鱼尾纹展开 鱼是生命的律动,鱼跃龙门是大红大紫,比春天的情节更泛滥 随波逐流是一点一滴为季节铺叙,咬碎咀嚼某种强大秩序的组合 这些隐喻暗淡着逐渐在血液中变冷,成为固步自封,偏执刻薄 冲冠一怒时恰巧站在黑夜中央,所有黑见证这最后一搏
如果再给一个轮回,你将用衰老的速度年轻 心如潮水,不问口中含住的鲜血算不算浩瀚,带走的正是想要留下的 留下的除了母亲口中的小名,还有南山的梅火。而面对故园感觉虚脱 负了春天太久,在最后那滴油燃尽的时候,并没有重生的愿望。耳边寺庙的钟声沉浮,星光像粘稠的液体,浇在心照不宣中 此刻完美如诗,天机怎么可以泄露
只是呼吸有些沉重。也许
看惯了天上地下的厮杀,点不点火心知肚明
睫毛上挂住的佛,喊你天使
在一条宽窄巷子中,留下无数童话 烛光中漏出的破绽,不过是多愁善感
与月光兑接时,想不出谁风干了谁的思维
有些薄凉清寒,还有梅花的抓痕。只是 长歌当哭,删除了子规啼血的情节
火焰之上的火焰是叩问苍天的血泪
火焰之下的火焰是草木流年
扑倒又跃起的火焰,不是回光返照
是褪去皮肉的风骨流年
原稿:灯笼 一
这灯笼还和唐时一样,伸出所有手指把黑按进矮墙。最后的影子消逝时,听到方圆几百里都是诺言摔碎的声音,直到那块方言的石头轻轻压在不断溅起的音符上。不知道是新生还是死亡,只知道它的投影更接近土地的真实
而烧过唐朝草的野火抵达生生不息的村庄时,火中谁迷茫了高度,在时空中拐来拐去把惊魂留给春天。迷雾中谁又走失,把村庄的灯盏成为路标,用手撩开纷乱的胡须,疯狂吞噬故乡烟火。而来不及合上的眼退回唐朝,以红高粱的名义
二
春风之上是酒精的浓度,燃烧的年轮从鱼尾纹展开。鱼是生命的律动,鱼跃龙门是大红大紫,比春天的情节更泛滥。随波逐流是一点一滴为季节铺叙,咬碎咀嚼某种强大秩序的组合。而那些隐喻暗淡逐渐在血液中变冷,成为固步自封,偏执刻薄。但冲冠一怒时,恰巧站在黑夜中央,所有灰黑见证这最后一搏。然后等待上帝的惩罚
三
如果再给一个轮回,我将用衰老的速度年轻。心如潮水,你不要问口中含住的鲜血算不算浩瀚,带走的正是想要留下的。留下的除了母亲口中的小名,还有那年南山的梅火。面对故园感觉虚脱,负了春天太久,在最后那滴油燃尽的时候,并没有重生的愿望。耳边寺庙的钟声沉浮,星光像粘稠的液体,浇在心照不宣中
此刻完美如诗,天机怎么可以泄露
只是呼吸有些沉重。也许
看惯了天上地下的厮杀,点不点火都心知肚明
睫毛上挂住的佛,喊你天使
在一条宽窄巷子中,留下无数童话
而烛光中漏出的破绽,不过是多愁善感
与月光兑接时,想不出是谁风干了谁的思维
有些薄凉清寒,还有梅花的抓痕。只是
长歌当哭,删除了子规啼血的情节
火焰之上的火焰是叩问苍天的血泪
火焰之下的火焰是草木流年
扑倒又跃起的火焰,不是回光返照
是褪去皮肉的风骨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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