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便有了依仗（外一章）

潘志远

我向来不把立冬放在眼里。一个小屁孩，能把我咋样？
不过凉风习习，摸摸我的头，掐掐我的脸，那感觉有点爽。
或者阴沉着，不高兴就抛几滴冷泪。我依然可以单衣薄衫对付着。不料这回，小屁孩真的发作了。
晨起，见他表情阴霾着，我没放在心上。
接着，他便来劲了。
至傍晚时，又是风，又是雨，啸叫着，寒气飕飕。
吓不退，哄不回，越闹越凶。我想不出劝阻的办法，抚慰的招数，也不敢再去惹他；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我想我该认输。翻出羊毛衫、羊毛裤，甚至羽绒服……明天就穿出去，让他打几拳，踢几脚，算是我小瞧立冬小屁孩付出的代价。
今年老天反常，立冬便有了依仗。仗势欺人，这人也包括我……


冬，我的冷面美人

过了今天，冬就站稳脚跟了。
不再被暖阳和热风蛊惑，摇摇晃晃，趔趔趄趄，而是变得格外冷静。
她喜欢涂脂抹粉。白霜、薄霜，一天天变浓时，她也变成了我的冷面美人。
粉装玉砌，是她的嫁妆。
她在水里装上千万面明镜，照得天地熠熠生辉。
她在窗户上开花：开霜花，开冰花，千万朵无根之花，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的冬姑娘，以水为骨，以冰为骨，她铁骨铮铮。
以梅香为魂。她还在屋檐下，拔节一根根冰笋。
那是春的襁褓，春的胎衣。
晶亮亮的名片递给我。
一把剑，冰雪铸造，寒冷淬魂。
老屋的梭标，锋利的牙齿，咬紧呼啸的北风。
流泪了。那晶莹的一滴，柔软的一滴。
在光阴的河里，它能穿石……这穿石的勇士！


我的金鱼火

那是一团火，给我一记耳光的火。
不是说水火不能相容么？
可这火偏偏融于水。
是火，却不会烧干水；是水，又不会熄灭火。
这还是火吗？可它的确是火。这还是水吗？可它永远是水。
以水为油，为膏，为血的火，自由的火。
以火为生机的水，一清二白的水。
呵，我的大红袍。
我的金鱼火！


当一个人的影子被轻轻剔除

用一千轮太阳洗。继而，用一千轮月亮，一千盏灯，洗。
也未洗白他的影子。他的影子像煤一样黑，草木灰一样灰，旧布一样轻和软……沾满尘泥、汗渍和某些人的唾液。
洗白，洗净，已成为一个棘手的难题。
必须手术，躺在无影灯下。
当一个人的影子被轻轻剔除，而忘掉痛苦，只需一剂麻醉，一纸协议。
病患既来，诊断已下，切除就势不可免……

戴永成

触角别致，诗质厚重，哲思深邃，有滋有味。拜读。问好！

阿鹏

我向来不把立冬放在眼里。一个小屁孩，能把我咋样？
不过凉风习习，摸摸我的头，掐掐我的脸，那感觉有点爽。
或者阴沉着，不高兴就抛几滴冷泪。我依然可以单衣薄衫对付着。不料这回，小屁孩真的发作了。
晨起，见他表情阴霾着，我没放在心上。

阿鹏

接着，他便来劲了。
至傍晚时，又是风，又是雨，啸叫着，寒气飕飕。
吓不退，哄不回，越闹越凶。我想不出劝阻的办法，抚慰的招数，也不敢再去惹他；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阿鹏

过了今天，冬就站稳脚跟了。
不再被暖阳和热风蛊惑，摇摇晃晃，趔趔趄趄，而是变得格外冷静。
她喜欢涂脂抹粉。白霜、薄霜，一天天变浓时，她也变成了我的冷面美人。
粉装玉砌，是她的嫁妆。

阿鹏

她在水里装上千万面明镜，照得天地熠熠生辉。
她在窗户上开花：开霜花，开冰花，千万朵无根之花，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的冬姑娘，以水为骨，以冰为骨，她铁骨铮铮。

阿鹏

以梅香为魂。她还在屋檐下，拔节一根根冰笋。
那是春的襁褓，春的胎衣。
晶亮亮的名片递给我。
一把剑，冰雪铸造，寒冷淬魂。
老屋的梭标，锋利的牙齿，咬紧呼啸的北风。
流泪了。那晶莹的一滴，柔软的一滴。
在光阴的河里，它能穿石……这穿石的勇士！

阿鹏

那是一团火，给我一记耳光的火。
不是说水火不能相容么？
可这火偏偏融于水。

阿鹏

是火，却不会烧干水；是水，又不会熄灭火。
这还是火吗？可它的确是火。这还是水吗？可它永远是水。
以水为油，为膏，为血的火，自由的火。
以火为生机的水，一清二白的水。
呵，我的大红袍。
我的金鱼火！

阿鹏

用一千轮太阳洗。继而，用一千轮月亮，一千盏灯，洗。
也未洗白他的影子。他的影子像煤一样黑，草木灰一样灰，旧布一样轻和软……沾满尘泥、汗渍和某些人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