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杰原创小说，二棍的那份笑

3317045153 · 发表于 2017-2-4 23:14:39

本帖最后由 3317045153 于 2017-2-4 23:16 编辑

那年，失恋了的我，向主管教育的教委主任请求，调离我，离开那个令人伤心的鬼地方。主任开恩放行的时间，也是我最初见到二棍的一刻。
二棍矮矮瘦瘦的。穿一件黑呢外套。为防衣领脏，织了块浅灰护领附在领上，很显眼。我细心的打量着他，这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发是用了生发油搽过，发胶再定了形的。面皮微黑，小眼睛里透出扑捉人神情，再揣度人心理的机警。总体说，显得精干，做事很老练。我在心里说，这像是一个心眼儿多，不好对付的主。
去二棍所在学校报到的当天下午，我知道了二棍的家境家况。他没有娘，只有快八十岁的老爹和他相依为命的度着日月。他的老爹说，二棍弟兄三，老大娶了媳妇，不过害癫痫病，常常发作，光景过的不好。二小子眼见岁数大，讨不到媳妇，为儿作孙上人家门，当了上门女婿。目下，只有三儿，也就是二棍随自过日子。临了，老汉安顿，让我留点心，给二棍瞅个媳妇。
那日下午，二棍尽地主之谊，请了我下午饭。不过，那顿饭，吃的我差点咽了气。二棍的爹也是好意，把那一掌厚的肥肉，切了一指头宽。老人许是觉得厚些解馋，馕口一些。只是光棍屋里没备佐料，就那食盐和院里的韭菜，白水里煮了满满一锅。进门时，我就闻不惯死韭菜味，便声明自己从不吃肉。然而，就在我面条吃去一半时，老汉偷偷把一大勺子肥肉，扣到了我的碗里。我看那勺，比挖猪食勺还大。没奈何，我又不敢放碗，就那么吃一口，呕一下，落进肚中。好在没吐人家炕上。
学校在俩条沟交界处的一座土峁上。起初我一人睡学校，也没怕过。只是有一晚上，外边风特别大时，我清清楚楚听到人在院里走来走去，近了又远去，然后又来。有几次夯的那旧门闸，嘎巴巴的响，提了手电，开门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就那么折腾了一个晚上。
村里人说，这峁上原来是庙，后来改做了学校，有响动。我说自己不怕。经了那晚的折腾，我的胆输了。我让担任民教的二棍搬铺盖学校来住，他应了。
人是答应了，二棍却让铺盖作陪。根本没住了几个晚上。因为他常有事。今儿上城没回来，明儿又去了磕头店姐姐家，又没回来。
问村里人，人家偷偷告诉我。二棍村里好着几个女人，正像头叫驴，欢实的很里。当我问起；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找上一个时，村里人说，谁愿意嫁他呢。比他家光景好，父母俱在的都讨不来媳妇，何况他那个家庭。村里没成家的老小光棍，有三十好几个。哦，我算明白了，要不前几天二棍还说过；这村里人都是坏怂，总搅或别人家亲事。
渐渐的我听到人们接二连三的传言。说稳子去舅舅家盖房帮工时，那几晚二棍在稳子家睡觉。稳子回来后，又到书匠三顺家过夜了。
我就是不敢一人学校住，也只能问他这几天那去了。绝对不好问他睡那个女人去了。
二棍不知听谁说我失恋的故事了，反正他在看我时，那份得意的笑里，注满了不屑和嘲笑。言语间也带出，女人是什么，是衣服，好求皮的女人，这个不行了，还有下一个。
我气恼，我烦躁，我不想让他那样看着我。那是讥笑，是污辱。
他一如既往的做那事，一如既往的炫耀自己。每次，上了露着俩颗大板牙的麻六女人，再舒舒服服吃了人家做的凉粉，就抹着肚皮，释放那种笑让我瞧。
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向我讨教，三顺娘是什么意思时，我才第一次听到他的有关故事。他说，他和三顺女人苟且的事，让她婆婆知道了。那老婆，一不骂他，二不恨他。而是给他做鸡蛋白面吃。只是老讲一个故事。就是杀野汉的故事。
我这才敢分析老婆的仇恨处理法，她是在警告二棍。我把这意思说出来后，二棍说，分手可以，自己也厌倦了那女人，只是女人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傻球，我心说。他倒知道借窝下蛋的事，只怕事不遂意。
后来，我调离了。又听说二棍被哥哥接走了。也在陕南招了老婆。
只是，我再没见到过二棍。也不知二棍孩子几岁了。

复制代码

3317045153 · 发表于 2017-2-6 22:21:05

谢谢这位先生，问好。

3317045153 · 发表于 2017-2-6 22:22:03

不知何因，发的帖子竟成这样。

账号		自动登录	找回密码
密码			立即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