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3317045153 于 2017-2-14 15:19 编辑
最初见那三有,是在年节过后的开学例会上。会议室外的空地上,我找到了他。我们相互打量着对方,从大体形象,到局部细微的地方。 其年他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黑尼套装,喷了发胶,又抹了生发油的卷发,梳的油滑贼亮。小脸盘,尖下巴。黑黑的面皮,俩只细眯着的小眼睛里,满是诡谧的闪着光。一看就是那种精干,不缺心眼的主。 第二次见他,是在我去石羊沟小学报到后的午后。更确切点说,是我坐他们家炕上,吃下午饭的那段时光。我不光知道了他叫三有,而且,知道了他家的人员家况。三友没娘,只剩老爹陪伴着,度那日月时光。他本有弟兄三人。老大河有成家立业,只是生活过得一路凄惨模样。而且,老大的媳妇患有精神病,发作了,疯跑野奔的,谁也没办法。老二呢,看看死攥了镢把,就得打一辈子光棍。所以,经人撮合,去陕南招赘,作了人家上门女婿。留家的,就剩三有和七十多岁的老爹,相依作伴的过着日久时光。 在充满了光棍窑里才特有的气氛里,我打量着这面破土窑里的恓惶。心里翻腾的是;三有的父亲为什么要取这名于他?明明是俩根筷子摆桌上,一对光棍。穷到没媳妇没娘,何来三有?若果有,又会是哪三有呢? 三友的爹,似乎很看得起我,不光是我这人,还有我的能力和交际的广泛。因为他一边热情的招呼我吃饭,一边不住口的安顿,要我留意一些,给三有说门亲事。还说,石羊沟三年没娶回来一个媳妇,上三十岁及以上的光棍汉,快有四十人了。 看着老人那种虔诚的期待,那热辣辣的眼光。我答应了下来,我怕看到老人因为失望而暗淡了的眼光。 我也不是那种只承应,不办事的刘公道。我一直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门户相当的人家里,为三有物色对象。可惜的是,人家一听说没娘,连看都不愿去看看,更别说靠说亲饸饹把谁家姑娘能拴上了。 我在石羊沟小学待了半年时光,唯一挂心上的事,是没给三有说上门亲事。 生计原因,后来的我去了南方。每当过年回家,我都在去小镇街上时,看有没有石羊沟的人来赶集。我想问三有的近况。 有一年,我问到的情况是,三有的爹死了。安葬了老爹,三有跟着二哥也去了陕南,做了别人家上门女婿。我安顿石羊沟人,三有一旦回家,让他们打个电话,我去看看他。 石羊沟人说,三有回来只给爹烧过纸就走。因为没个好安身处,村里人见不上的都有。 不知他现在过得咋样,孩子该大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