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说（外一）

金旋

◎冻结了，爱
（01）
写下这个字我就开始后悔了，我就没有事先对这个字的思考与推测，就如我喜欢一样，没有对生活对明天对你我的思考与推测。我行走的日子，总在欣赏与感叹路边风景与过客匆忙的流逝。

阳光绕过栏杆，绕过张望的大叶兰，在地板上慢慢地舒展着不规则的造型，那团色彩变幻莫测，给我惊喜、给我不安的琢磨；那指尖滑过你长长秀发的午后，我偷偷吻着你披肩的清香，你安静的入睡，我沉醉如梦。

我端详字的左边，那闪现幕幕多情感伤的故事，缘生缘灭，变幻无常。杂乱而缠绵的篇章，我翻阅，寻觅你我的故事，可你我的角色迟迟地登场，但很快消失繁华的都市；灿烂的霓虹下徘徊是那团找不到归家的影子，与那孤独的魂灵。

我曾对叶子落水时庆幸，庆幸那叶子离开了树离开了风的依赖，找到漂泊找到了再生的生命。我曾对你闯入我的视线时庆幸，庆幸内心那瞬间的暗喜，于茫茫人海你我的相遇，是巧合么。

泛滥的雨水，淋湿了我曾经的虚构，冲洗了那个我的日子，“满山花开，蝶儿追逐，你采集了朵朵花香，收藏了片片叶子；我转身观望放飞的风筝与你飞翔的姿态”。 我来不及收藏明天的企望，就断了线，断了情。

横扫路道的雨水
来路不明的风总在我的面前打转
踩着初冬的雷声，我陷落
雨水缠绵的深夜与爱缠绵的昨天
不能自拨

急速下降的温度冻结了
我秋夏的爱恋
漏过树叶的雨水，滑过鼻头的雨水
冲洗了我来不及牵手的挂念

此时此刻
你是否会轻轻地拉开窗帘
你是否会张望着窗外的夜雨
你是否会想起某人的某些片断  

我想，你该安静地入睡了
但不知你枕着谁的梦入睡

我多情了，就如今夜隐藏不了的雨水与我的呼唤；我多情了，就如今夜我对着树叶对着站牌的茫然；这样的夜，这样的雨，这样的路口，我的思维徘徊。我开始感觉害怕了，害怕所承受的事实与幻觉，重重地压上我日渐麻木的表情。
风在吹，我满眼沙子。

（02）
一直以为我学会了忘却，无所谓的面对得失与喜怒悲欢；
一直以为我学会了冷漠，不为真假对错而在脸上流露情感；

可面对那个字，我如隐藏往事那般地把字盖在键盘底下，好些天了，我若无其事地穿走各地，为生活为工作奔波。傍晚，我走过马路时，掠过树缝的光茫铺满一地，砖与砖显现了点点清晰、模糊的影子，是我或你的片断。跳出路面的符号，与绕过身子的风搅拌一起，旋转，旋转，路面上飘现的线条的交错起舞。不，上空什么都没有，无色，无影，无形，那是我的幻觉我的心魔牵引的线条么，他总是对我纠缠不放。

我开始想，想起那字的右边，草木重生；
我开始想，想起那位老先生的测字结论。

我本不信，属无稽之谈，不愿在如此虚幻的玄学门道寻根问底。日子的滚转，会在某些时刻给予了答案。我只有无奈地翻回过往日子的页码，在缭乱的横竖点钩与浓淡的笔墨间，打探起因。

拣起墙角残留的几块玻璃片，那声清脆的响声，依旧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知道，破碎的不单单是玻璃瓶，还有你摆放的款款花朵，短暂种植的期望与停留在花瓣上我的欣慰、知足。

瓶碎了，花未谢。

（03）
记得那个夏天，那些酷热的光芒燃烧了我许多的愿望，面对那些移动的叶子与不善的影子，我们紧握双手、并肩穿越了那片山林，穿越整个多事的盛夏。

记得那个清晨，我遥望着荷花亭，风调皮地把几片叶子摇下来，我捡起飘过面前叶子时，你高兴的说，“秋天来了，冬天就不远了”。我突然担心，担心夏季的余热，是否会继续地燃烧着我与我秋天的大地。对面的山林慢慢地隐藏油油的绿色，石阶上叶子与青苔静静的倾听鸟鸣，你托着下巴呢喃自语。

整个秋季，我忽略了西湖深夜的诗意与凉风的丝丝伤感；
整个秋季，我忽略了你对我太高的期望与那些躁动的阳光。
可是，我依然在描述那个夜晚，那些颜色，与九曲桥下的小船……
可是，你不在乎那些我惊喜的光芒、飞鸟、或秋风……

我终于盼来了冬天，我盼来了鹅城有雪花飘飘的夜晚。我知道，你知道，好多人都知道今晚下雪，从上午到下午，我一直在想象关于雪花，关于白，关于你与你的冬天。我流连街头，我流连雪花飘飘的街头，不见白茫茫不见你划过的路面的痕迹。

如今夜，雪花飘，情冷却。这冷光划伤了我的心绪，这冬夜的寒风开始冻结了我、与我的爱。
◎鱼说
一次次的回来游动，我用我所有的力气，不断地拍打湖水，不断地摆荡风；我想撕破我的血躯，撕破我的灵魂。红血流淌与思维终结。

深蓝的湖水，深蓝的天空，深蓝的精灵放弃了那些过往的安静，放弃了那些博大的包容，在我观望时，在我用生命验证时，他们躁动，他们贪欲把我红红的血、红红的激情那去涂抹云朵，装扮落日前的红霞万丈与闪耀的金光；那群游荡的精灵，那如闪电般的眼神穿过水波，穿过我染红的水缸，扩散，扩散……

我惊叹我的消失如此快，我惊叹那深蓝牙齿如此锋利。
我庆幸我的精灵如此聪明，我庆幸那深蓝诱惑如此顺利。

我闭上我的眼睛，不，我不用再闭眼睛了。我安静地躺在这湖边的柳树下，不用思考那棵树桩是否会绑倒她，她的柔软，她的善良；不用在乎她的喜怒，她的哀愁。可是，山谷的秋风凉爽，我感到我无形的身躯在收缩。

漏过树叶，漏过我手指的光线，烫伤了我的双眼。
我摆上左手，我摆上右手。我试图阻止着光线的穿透，我试图把明年那些来不及生长的叶子，在此时一片片贴满那些空缝，那些心的空缝。

一只蚂蚁，它一直在我身躯徘徊，准确的说，是在我身躯倒躺的树下徘徊，它不安的，走两步退一步，退两回转一次方向；它是安静的，前进后退，左转右转如等轻松自如，似排练它琢磨的阵法，似演示某些轮回或不惑。

另一只蚂蚁，它一直拒绝观望，它想穿过我的耳朵，进入我的大脑，它一直想揭开对我的不解。我或我魂灵么，能于阳光下安详入睡。我没有翻动身躯，我已没有可能防守这只蚂蚁的侵略。

风与风的声音从我的左耳掠过，从我的右耳溜走；就如她那些刺痛我的语言一样的溜走。
我突然想睁开我的眼睛了。我突然想拉长我的耳朵了。

金旋

带两篇旧文字，问好朋友们。

独品沪茗

很好的散文，先红起来，大家评议！

康桥水波

读着很舒服,很朴实的文字

金旋

原帖由 独品沪茗 于 2007-9-7 19:41:00 发表
很好的散文，先红起来，大家评议！

问好。请多批评。

金旋

原帖由 康桥水波 于 2007-9-7 23:51:00 发表
读着很舒服,很朴实的文字

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