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死去

师永平

活着，死去
一滴雨下来，再接着一滴，顷刻成了瓢泼，再接着就是鞋子带泥，出场的自然还有彩虹，孩子的笑声，清新的空气，这是思想的形状，其实思想的形状很多，如月的圆缺交替，又或者是油的腻而发苦。我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形状的，因为我一直弄不懂自己的存在与否，这个问题缠绕着我，以至于面对一朵怒放的花，我也无动于衷，哪怕伤感的词语说出来都有三分假意。
听说最近又有人自杀了，又听说自杀的是个诗人。姓什名什我没去留意，只是这诗人的身份有点特殊，诗人了，高知识份子，自然有人猜测自杀的动机。这是个很悬乎的问题，而这悬乎的问题又说明另外一个问题，人喜欢空气不仅仅因为它是空气，接着就出现了氧，是啊，活下去得需要理由，理由出场了，起先的路障只是喂饱肠子，满足鼻子，现在不行，现在真的不行，活着总不能只是活着，得找点事情做做。打打麻将是活，嫖嫖小姑娘也是活，以前抽鸦片，现在吸海洛因，又或者糟蹋下别人的自尊，拨弄下别人的感情，再不用左手自慰下右手，又或者是吃点咸菜的嘴面对遗弃山珍的脚，这些都是活着要干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些被人类称之为有意义的活法，如同此时的我，写写文章诗歌，再弄点杂文小说，这可是精神粮食啊，弄点稿费自然不值得一提，关键的是这人有思想。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面对怒放的花都已经无动于衷了，我这思想又是个啥玩意儿？
于是我又想到了活，又想到了死，想到了孟婆汤，那个我作品里称之为钱的女子幻想的一种药。这自然又是一种活法，绝望。这人绝望了，活着干点什么又或者不干点什么都不重要了，于是又轮回到了氧吧，轮回到了饭馆，于是猪有了快乐，鸟有了歌声，蚯蚓的蠕动又总会带来极大的快感。这时的活法和前面的活法又自然不同，一个是把命交个天，一个是用脚去搓揉，又或者用双手去拼打，如此一说好象我嘴里又有了口气，其实不然。死当然不是灰暗的，对于灰暗我是这样解释的。因为活着阳光，所以死才灰暗，如果活着灰暗，那么死自然是有点嚼头的。而我，又不属于这两者，这就证明我嘴里没气，因为活着，又因为嘴里没气，所以我烦恼，我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弄明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然地死去，我总觉得死是应该这样的
文字写好的时候，妻子过来看了看，她就问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问题，什么嘴里有气没气的，多大个诗人，多大个思想家，故弄玄虚。我歪头看看妻子，还别说，这话挺有道理。她问我还在网上发不发我这玄虚，我说发，就算是一次夫妻夜话。
师永平
2007年10月11日夜于玉溪随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