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6:07 编辑
繁枝亮色迎春到——扫描当代中国情诗的发展
文/ 山城子
诗是人生的雅伴儿,情诗是雅伴儿的缠绵悱恻和情美关照。
我爱诗,更偏爱情诗。读到好处,还写点笔记,每认真一回都会有所得。因为我也写诗,也涉及爱情题材。
读多了记多了,就对当代中国情诗有了概略的印象。如果用一句诗意,就是“繁枝亮色迎春到”。
中国新诗的春天来了,其中最繁茂的一枝就是情诗。
这从它生长的基地就可以看出影像——许多文学网站都辟有情诗专栏,没辟出的诗歌论坛,也欢迎贴发情诗。特别是洋的情人节和土的七夕临近之际,各大诗歌网站都会热闹来,临屏赛情诗呀,互赠情诗呀,捉对游戏情诗呀,乃至情诗接龙等等。届时诗友遥集屏前,情绪高涨,灵感频至,现场吟出许多精美之作来。不必说更有中国情诗网鼎力喋血支撑,已然开网6年,自筹资金出《情诗》季刊3年,十余期的作品红火于读者手中了。
这对那些悲观中国新诗前途的人,无疑是个背后掌,激起睁开眼睛看——那桃红李白,柳青花艳,叶肥瓣鲜,足以引蜂蝶嗡隆,鹰飞燕舞,虫鸣草长了。
两年来我已积累诗友馈赠诗集诗刊50余册了,里面都有情诗可读可赏。虽风格迥异,且笔墨深浅,情怀浓淡,传统或现代,荒诞或朦胧,婉约或大气,别致或直陈,纵观起来已然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打起黄莺,莫叫枝上啼”、“清晨,我挤一碗鲜牛奶,轻轻地放在你的窗台”可比了。一句话:中国新情诗正在长足地发展,长势越来越旺哩!
其一:出现了情诗题材的系列大作。
深刻我印象的是北京大卫树的《花瓣诗》与河南穆晓禾的《玫瑰园打开了窗口》。后者99首,前者98首,都可谓之“百首系列大作”了。
大卫树的花瓣诗,手法巧妙,意象新鲜,语言美丽,而又具有浓郁的现代气息,传统的审美氛围和厚实的民族文化底蕴。
“躺在江南的枕边,在艳水三千媚山三千的怀中,你疲倦地笑着/ 山也烟雨蒙蒙,水也烟雨蒙蒙,你笑得我心疼而忧伤,我也烟雨蒙蒙”
这是题为《轻轻,轻轻,拍着我的江南入睡(十四行)——献给我永远的花瓣公主及爱人》里的两行诗。标题这样的长,诗句也这样的长,长如美丽的花的小径,谁走进去,都会沐浴到强烈的情浓情香情飞情扬的,而不愿意出来。
“从此,你就别管我对自己多么残酷,我愿意站在我爱你的大地上独自承挡风风雨雨/ 从此,你就别理我对自己多么无情,我愿意坐在我吻你的时间里独自面对苦苦甜甜/ 从此,你就别问我对自己多么冷漠,我愿意处在我想你的生命里独自面对悲悲喜喜/ 从此,你就别问我对自己多么无理,我愿意呆在我拥你的心脏里独自面对冷冷暖暖 ”
这是题为《爱你,就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宇宙》中的四行诗,每一行诗均已占了36个音节的位置,但读起来一点不觉得长,因为那种排比反复的美感力量,支持着读者的投入——因为这样的表白——而今的年轻人,这个时代造就了他们,心气高,意气盛,才气大,会倾诉,会表白,会表达——这首诗就是情深意长的倾诉,就是火山爆发一样的表白,已经不是“海枯石烂”可以企及的了。
大卫树的花瓣诗也有短句排列的,但我非常喜欢其中那些长句排列的篇什。因为读起这些长句子,不仅让人情感强烈地升腾起来,就是那遣词造句的功夫,也觉得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原来我们汉语竟有这样的丰富呀!
穆晓禾的《玫瑰园打开了窗口》。99个窗口呀!我一个一个窗口地驻足,每一驻足视线都被久久吸引,情感都被深深打动,审美都被徐徐打开。这儿,真的是太有魅力了,一种深爱的魅力。这种魅力是用明白晓畅、诗性化的口语表达出来的,是用轻灵的跳跃、意象的抒情焕发出来的,是用朦胧的象征、迷离的隐喻透露出来的,
是凭借冷静的哲思、现代的警句折射出来的,是构筑了雅俗共赏、多重审美而呈现出来的。
“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盯疼了我第三颗纽扣。/ 捣衣女,你窃走了我的上午,让寂寞的过晌和暗夜无情地掉泪”(《窗口(三)》)
前行的“盯”用了复沓,“疼”用了夸张,“第三颗纽扣”是拓展了的借代——借用心隐藏的位置来代替心。后行“窃走了我的上午”是用了异配,“过晌和暗夜无情地掉泪”是用时间状语置换主语的一种创新出来的修辞格。或许可以概念为“换主”吧?这是语言。
“小草在歌唱,每朵花都有一颗心/ 我看见过众多动物会流泪,会有哀伤的眼神/这是某个人的隐秘,思念一个人一定会留下烙印/ 会烫伤脾胃,会在某处深埋一粒种子”(《窗口(五十七)》)
这四行从植物跳跃到动物,再从动物跳跃到人类,及人类的行为上来。四行诗递升出三个意象,将诗人丰富细腻的情感一步紧似一步地张扬,落脚到“深埋一粒种子”。什么种子呢?当然是“爱”的种子。这是跳跃。
“但我们会置换你我,置换瓶子的形状和颜色/ 水至清则无形,情至爱亦无形”(《窗口(六十九)》)
第一行的“瓶子”,其象征意义很是朦胧。从浅层的意思看,那应是爱的形式,而“形状和颜色”则是爱的内容。但我读这一章的感觉,诗人说的或非男女之爱,而是在论诗呢!这一论诗,文本中的“你我”也不是“你我”了,而是诗(你)与诗人(我)。这样那“瓶子”就不再是象征,而是诗的形式的隐喻了。这也是多重审美的例证呀!
“这一生,这一世,我只与人间美好的词语为伴”(《窗口(四十三)》)
这一句,应当输进注册时那个“签名”的位置去。我签的是“诗是人生的雅伴儿”。不知穆晓禾是否这样或那样地签过?签到这个位置的词语,无疑都是很有些魅力的句子。
总之,这99个窗口呀!凝结了诗人的执着、睿智和才华,昭示着真爱、挚爱和深爱。如何不魅力而又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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