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小忆("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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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小忆
              　   
赵化鲁
      周末回到乡下老家。母亲把外祖母接来小住，祖母笑道，外祖母比她年轻两岁。二老其实都八十有几了，年过六旬的母亲，忙里忙外地照料着。少不更事的女儿数着手中的棒棒糖怎么少了一个，忽然惊喜：那一个原来在嘴里！
      看着这温馨的场景，我思绪悠扬。岁月把好多景观改变，今天的院落几无当年的痕迹，但清晰的图景依然在梦里浮现，循着记忆的缆车，我到昨天去捡拾，捡拾梦里的落花，搜寻逝川的珍奇。
      记忆里的故园老宅，最大的特点——“小”。它小到院门进不了拉拉车（小平车），进门不到十多步，就是西屋墙。幼时的我，好奇地模仿盲者前行，进院门，好象不几步，额头竟然重重撞在了西屋墙上！头上的大包肿了数日才消。
      小小的院落，却具备农家的一应所需：鸡舍，猪圈，地窨（冬藏红薯等）。它盛载着我们三代同堂的悲悲喜喜，包容了我童年生活的五彩斑斓 。每到饭时，邻家嬉戏的我，总能听到祖母乡味浓郁的吆喝：林娃——，吃饭喽！她的“娃”音悠长，透着焦灼，浸着期盼，今天想起，我又似乎感到了几分苍凉。三十多年前的祖母，尽管是小脚，可她很“健快”——我的理解：健康而勤快。灶台锅前，永远忙碌着祖母矮小的身影。当年的她，五十来岁，好象有使不完的劲。
      小院虽小，五业兴旺。养过猪，育过兔，分田到户后喂过马。小妹生时，祖父手植椿树一株，今已亭亭如盖也。春时，撒几粒菜子，夏日藤萝成荫，采丝瓜扁豆角入锅，佐以红辣椒 ，其味醇美，言何以拟！家常菜食里难忘臭椿叶.地菜面.炒酸菜以及槐花菇蕾菜,红薯叶菜疙瘩也味道上佳。如今每入饭楼酒肆，逢点菜便挠头，确实不是客气，我内心里的美味佳肴，怎上得此等大雅之堂？可当年的美食，其悠长的回味，在我看来，足以让燕窝鱼翅逊色，令山珍海味汗颜。
      小院留给我的，何止这些？在它的怀抱里，我度过了永不复得的童年。小学毕业到五里外初中就读，时时回归，道不尽的温馨：亲人们的嘘寒问暖，祖母端出的热腾腾美味，小屋洋溢的朴实的亲情，都给我丰富的给养，励我前行。于是，我渐行渐远。先上高中，后临汾，再太原，到如今定居小城，相距故园三十里之遥。
      我走过很长的一段人生之路后回望，故园之恋如一棵小树植根心底，匆忙的岁月没有让小树枯焦，年轮的增加使小树愈发根深叶茂。故园的门楼三易，兄长辟新址建起二层高屋，老院也在非典肆虐时重建一新。那棵椿树枝干粗壮，西屋犹在，然门槛已低于院子，潮湿不堪人居。
      十多年前，我在太原发表了那首小诗《一只鸟从故乡飞过》，篇末写道：当某个苍老的声音对自己说/一只鸟从故乡飞过/祖母们的眼里/泪光灼灼。祖母果然老矣，鸟儿还在迁徙。当代诗坛泰斗牛汉先生为我题写道：我的一生，乡土情感是最强烈的。诚哉斯言！
      小文将成，七岁的女儿近前依我，问爸爸在写什么。当她认出“童年”两字，天真地问我：爸爸在给童年写信吗？我不由不惊叹女儿的想象与天资。 是啊，我的信能平安抵达吗？近日天寒，见不畏寒的麻雀挺立树端，诗意袭来，挥之不去。权以此偶得之断章作结吧：
鸟雀是冬日枝头不落的叶子……
2005年12月6日午后成于豆木轩
（本文2008年2月27日发表于临汾日报副刊）

独品沪茗

对浓浓亲情的怀念跃然纸上，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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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独品沪茗 于 2008-2-29 14:42:00 发表
对浓浓亲情的怀念跃然纸上，问好:)  

谢斑竹评阅,我读您的诗作收获多多.那篇<推介一首诗>(见本网评论拦)即读你诗作后的感受,可算是我近年来的诗歌评论处女作,欢迎交流指正.问好!

张玉书

您的文笔真好！提给大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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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张玉书 于 2008-3-1 11:09:00 发表
您的文笔真好！提给大家欣赏！

我相信您的表扬是真诚的,因为行年四旬,我与文学的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童年邻家奶奶神奇而魔幻的故事里.漫长的岁月悠悠,世事浮沉,我一直没有丝毫的放弃.终于有一点小进益,我始终不敢忘怀中学时期文友韩向阳(又名黎昌)获奖作文所言:白扬昂首挺立,直刺苍穹,但他明白,他距离天空还很远很远……:share:

合心儿

鸟雀是冬日枝头不落的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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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合心儿 于 2008-3-1 15:53:00 发表
鸟雀是冬日枝头不落的叶子
:)  

这是我颇为自得的句子.谢谢赏读.

张玉书

再来欣赏！提给大家！

张玉书

欣赏！多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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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张玉书 于 2008-3-2 10:40:00 发表
欣赏！多多交流！

有时间多提宝贵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