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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故乡,除了欣喜,也会滋生一些莫名的惆怅。 故乡,是游子心灵栖息的家园,是游子远离天涯的遥望。 如今的故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更青了,水更绿了,天更蓝了;漂亮的黔北民居,掩映在翠绿的青山之中。一条条水泥公路,蜿蜒在大山深处。鸡飞狗吠,好鸟相鸣。
每每悠游于故乡的山山水水,都会惬意蔓延。然而,当我注目那些旧物件:石碓窝(没有电的日子,百姓用来舂米)、石磨、石碾……就会回到我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生活是异常的艰苦。而它们于我,却又是快乐而悠长的美丽童年的见证。 特别是除夕之日,整个的山乡都充满了过年的味道。这天,是我们小孩最轻松、最快活的日子。吃了早饭,我们小孩便把牛羊赶到山坡上,任其自由发展。还没到吃饭时间,就将牛羊赶回家,一路狂奔,那个急劲,真是无以言表。
还没到了家,那肉的香味诱惑我们的味蕾。到了家,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锅里那猪头肉,口水直往土里咽,还时不时的用一根筷子往肉上插。等到可以吃的时候,母亲扯下那些大块的肉,便把那骨头递给我们,当然在骨头上也附着少许的肉。我们拿了骨头,欢天喜地出了门,如猫见了鱼儿一般。回来时,满嘴油腻,那样子滑稽可笑。 我的故乡,中间是一条弯弯的小河,两岸青山绵延相对。过年时,炊烟袅袅,鞭炮隆隆,群山回响。过年的喜气,荡漾在人们的脸庞。饭菜的香味,飘荡在山乡上空。
人们吃了年夜饭,男人们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集在火炉旁打扑克,一直战斗到天亮。助威者,摇旗呐喊。打牌者,有时候,争得面红耳赤,不过是输几颗包谷子而已。输者,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赢者,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输便输了,赢便赢了。第二天也从不计较,重新组合,拉开阵势,继续酣战。忘了干活的艰辛,忘了平时的苦恼。 小孩呢,就干些捉迷藏,抑或跳飞机板之类的游戏,那快活,是今天的小孩子无法体会到的了。
妇女是最忙的时候。那些石碓窝、石磨就派上用途了。她们互相帮助,一个个将自家早已泡好的糯米,放到那碓窝里,咚咚的舂米声,响彻在山乡的上空。石磨里流出来的不仅仅是豆浆,还有那幸福的喜悦和过年的喜庆。 有时候,我们小孩也去凑个热闹,拿着大人的手,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则随着大人上下跳动,那咚咚的声响,很有节奏弹奏童年的美好。 特别是那石磨,更让我怀念。
我的家庭在当年的农村还算是稍微富裕些,因而我家就打制了一大一小两个石磨。小时候的我,因为个头小的缘故,就常常用一根布条,套一根木棒,木棒的一头横在石磨上,一头横在自己的腰上,极像一头小驴,围着石磨转着圈。磨上几斤包谷,不知道要转上多少圈呢。那活儿既枯燥又单调。有时候,疲惫至极,只好闭着眼睛转着圈,等到磨完,心里那个痛快呀无法形容的。我终于深刻的理解了“痛快”的真谛。 如今,我回到家乡,每每看到那些旧物件,或躺在草丛里,或埋没在柴禾旁,冷冷清清、孤孤独独,无言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它们也记录了我童年的那些曾经的悲欢故事。 可惜,我再也回不了那些美丽时光,只能遥遥的回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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