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弗奴斯挽歌 作者/诵读/严彬

茂华

“仁慈的主仍会接纳你
在苦行中赦免你的罪，赐你做神的仆人”
黛依丝对自己过去的事并不懊悔
“我只是做着一个柔弱而孤独的小女人
我的幸运在于得到了维纳斯的眷顾
她赐予我爱和美，俗世的快乐——我错在哪里”

巴弗奴斯原谅了她
在银色大厅说出她的全部恶行

茂华

巴弗奴斯强忍自己的悲伤
在曾经爱慕的女子面前，紧握昂地诺埃的手杖
“你为何顽固不化，看不见身边的魔鬼
你本是良善的女子，如今却流连于男人之间
抛却那虚妄的美和爱吧，随我去圣洁的各各他
尼罗河的水会养活并洗净你”
这样的对话经历了几天几夜
黛依丝由傲慢变得疲倦，由任性变得伤感
“仁慈的主仍会接纳你
在苦行中赦免你的罪，赐你做神的仆人”
黛依丝对自己过去的事并不懊悔
“我只是做着一个柔弱而孤独的小女人
我的幸运在于得到了维纳斯的眷顾
她赐予我爱和美，俗世的快乐——我错在哪里”

茂华

她在维纳斯的神像前痛哭流涕
日落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为了争夺这位美丽的女人黛依丝
黑夜以天使和魔鬼的幻象同时现身
在眩晕中她打碎自己的梳妆台，脂粉溅到墙上
黎明前以一封长信向往日辞别

茂华

去街头找到在露水中过夜的修士巴弗奴斯
——同样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黛依丝容颜依旧，巴弗奴斯已经衰老
早出的妇人顶着牛奶和蜜从他们身边经过
亚历山大六百年来的金色在方形屋顶上展开
在这样的早上，一位不洁之人即将消失：

“带我去见你们的父亲
告诉祂我要成为祂的新妇，并请为我改名”

茂华

巴弗奴斯在梦中已经见到一切
他的神在远方的山上向他显灵
醒来时手上有一“现在就带我走，去你们尼罗河畔的小屋
就像回到摩西的出生地”
“那里没有美酒和情爱，没有维纳斯神像
你是否做好了准备，黛依丝”
“是的，神父，我已打碎美神的雕像
我已经背叛了美丽的维纳斯——而你那里有什么？”
件黑色素衣
曾经朝思暮想的黛依丝就伏在自己跟前
她的眼中是泪水、悔恨和哀愁
仿佛从前的一切都消散，一切都消散

茂华

——沙棘果，泥墙，带刺的柳条，赎罪的十字架
尼罗河水日日流淌……

茂华

什么是罪？
——出生。哭泣。进食。出走

什么是路？
——迷途。魔鬼。幻想。大风

什么是人生？
——时间。走路。赎罪。死亡

什么是死亡？
——黑夜。忏悔。节制。爱

什么是爱？
——自我。痴狂。别离。永恒

什么是永恒？
——约旦河。迦南。光芒。平静

茂华

巴弗奴斯回到尼罗河岸
继续他从前的修行
因为重新见到女人、爱欲，荒淫的亚历山大
在夜里听到过往日的回声
他将鞭子挥得更重
驱赶心中的秘密

茂华

直到黛依丝穿上真正的苦衣
直到她亲手建好自己的小屋
直到每晚听到告解和哭泣
直到她消瘦
直到她枯萎
直到死亡来临

茂华

神与神的谈话重新开始
尼罗河的水将黑衣人冲走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