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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一个人
文/冰雪客
更多时候是一个人。 一个人劳作,一个阅读,一个人行路,一个人做梦,一个人反省,一个人安静,一个人打坐,一个人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有许多的眼睛看着你,阳光看着你,月光看着你,星光看你,灯光看着你,黑暗看着你,风看着你,雨看着你,路看着你,镜子看着你,各种声音看着你,上一秒和此刻看着你,灵魂看着你。 一个人的时候就成为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一个运动的人,一个喜欢的人,一个忧伤的人,一个裸露的人,一个包裹的人,一个忘我的人,一个远的人,一个近的人,一个区别于其他任何人的人。 左边到右边,一个人;兴奋到低落,一个人;失败到成功,一个人;微凉到温暖,一个人;迷惑到清明,一个人;彷徨到从容,一个人;开始到结束,一个人。 一个人总想融入周围的一切,一个人总想一切安然,一个人走向想要的彼岸,一个不断否定原来的自己,一个人讨好所有的生命,一个人总是拒绝死亡。一个人存在于每分每秒每处的过程,也是看着从周围反射过来的自己的过程。把自己放在自己之外,一个人总能看到陌生的自己,一个陌生的自己总是在跳出自己走向下一个自己。一个无论走多远,无论走过多少岁月,无论悲喜,都想着周遭的一切与自己同在,想着许许多多的别的一个人与自己同在。 但其实是一些人。 为父为母带你来到人间,兄弟姐妹与你同如手足。共事的人,同学的人,一起走路的人,帮助你的人,你帮助的人,与你对话的人,关心你的人,同好的人,你遇到的人…这一些人与你或远或近,或亲或疏,或常在一起或偶尔在一起,或喜欢或不喜欢,或重要或不重要。 一个人穿行在四季更叠的时光里,有多少花开花落的陪伴,多少相逢和离别。日月星辰和风雷雨电中的变幻,总能一次次联动着心绪的波澜,总是关联着每一个人的命运。既是渺如尘埃的存在,也是关乎浩渺无限的同在,所有感知兴替,一一呈现在心波里,谁也没有逃脱的勇气,谁也阻挡不了昨天的逝去和明天的到来。 日出不需要谁的旨意,黑夜自有定数,海潮没有预谋,山高并非出于炫耀。属于一个人的坐标,可以在这里,也可能在那里。你可以静静地看着日出,可以从容走进黑夜,可以远离海潮,可以仰望山高。世间有一个词叫顺其自然,这是前人存在过的最为浓缩的告诫,也是存在的最得体的智慧,不以妥协不妥协命名。 时光隧道的一边,有一茬又一茬的一个个人的足迹,他们无论卑微或强大,都这样一一走过,没有什么可以改变风雷雨电,也没有谁能驻足不走而永远地在一个站台静观不尽的滚滚来者。后来者也只是隐约在时光隧道里约摸知道他们曾经走过,正如后来者也将这样走过。 大地上奔跑的人们,既是一个人,也是一些人,更是一群人。这就是人啊,存在即是家园,又只是某年某月时某分某秒的过客。
201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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