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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都夜话（诗体长篇小说）十八 风筝
文/心蝶
天与地，争（筝）与和，通过人融合，是尚家庄掌门人的观点。在尚立国心中，儒家思想和为贵最重要。中国朝代兴旺时期，注重治国安邦平天下。贞观之治，康乾盛世，因为与邻友好，发展经济文化成为历史强国。从政要与国家文化思想一致，带领尚家庄人结合自身特点寻求突破口。他走在古色古香街道，到处充满喜庆气息，今天是风筝试飞日子，不由得加快速度。
尚家庄风筝在明朝的规模、质量、数量等，无人能说清楚，有个故事在本地流传。从前，尚家庄卖风筝的人，在路上遇到狼，狼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惊慌失措中他顺手拿起风筝打狼，没想到狼叼走风筝。感觉意外，他低下头看货物发现少了一只美人风筝。惟妙惟肖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可见一斑。有段四季歌民谣“秋冬印画子，春天扎风筝，夏天糊扇子”，是尚家庄从古至今的民间传统写照。处于齐鲁东部，自秦朝开始是京东古道重要枢纽的商家庄，经历无数风雨，终成正果。因为国家政府支持，尚家庄人的努力，从1952年的22万只风筝，到1986年的50万只，1992年的104万只，2002年的200万只，至今600万只以上。在全国风筝市场首屈一指。有人用“龙头+基地+农户”产业链形容，龙头指尚家庄，龙尾指千家万户。风筝用集装箱运输到海内外，远销30多个国家。 立国来到大观园放飞场，已是龙飞凤舞，鸢飞鱼跃。天上飞的，地下拿的，中间跃跃欲试的，相互媲美、拥挤、缠绕。携带尚家庄人久远的梦想、唇语，打开新世界。神话类:麻姑献寿、仙鹤童子、天女散花、寿星、鹊桥仙、天地全神。鸟类:雄鹰、仙鹤、蝴蝶、蝙蝠、金鱼、麻雀、凤凰、龙头蜈蚣。戏曲类:牛郎会、江东赴会。诗情画意的灯笼，或双或单。表达人们祈福纳祥，与天地对话，放晦气心愿。立国与大家满面春风打招呼，鼓励士气，称赞他们为国为家争光，肯定今年风筝扎制又有突破。“禹王索蛟”生动传神描绘大禹形象、衣着、肩胄等，突出中国画写意情趣，刻画大禹为民除害，翻江倒海，英雄无畏的豪迈气概。蛟的头爪，波涛作为陪衬，似隐似见，简约抽象。画面色彩鲜明，气韵流畅，妙笔天成。是风筝对版画巧妙借鉴。
垂钓天空，意味完好如初。向左向右向上向下，要么热血沸腾，要么随波逐流。 舀拐拿在手中，长长的线串起鸟语项链，于青草之上挂在时光颈项。它的头颅更加纯粹，被莺歌燕舞环绕，大把的清香掏出末日微光，深处冰凌，以及假象。村庄一一喊出。 垂钓者不停奔跑，诘问，上帝神圣的眼泪。他沉思着喊醒自己，天地的迷乱。不至于越陷越深，越深越远，找不到归途。 闪电是刺客，直击要害，隐私，冷抒情。心眼太小，一根线扯住故事，无论蝙蝠，猫头鹰，仙鹤，都成为符咒。反过来被岁月垂钓。这贪婪的样子，裸露的灵魂。 神说:胞衣中纸迷金醉的人，我听到老去的扬蹄。 钓者:神的嘴唇上下因果，我从镜子看到走下天梯。 我拥有两个倒影，两个故乡。灵魂在距离间飞翔。没有一面镜子能把21世纪搬回一步之遥的上世纪。 交叉的风，纠结的线。一些纸鸢跃上云朵，无数描眉画眼的戏子，在舞台走来走去。脚踏老鼓点。 天空之下，村庄青瓦白墙启示，可以关住流浪的灵魂。一串燕子， 南风吹向北， 北风吹向南， 东风吹向西， 西风吹向东。 吹不动屋檐下的巢穴。你的祖先，把青黄不接的杆子扔在田野，藏在屋内繁衍生息。 你活在他的荫影，承认高与低都要追求自由，戳穿边界大门，瞄准汹涌。 照不照镜子，都在新世纪。 庆生。 ——《放风筝》
佳桦与父亲扎制的龙头蜈蚣，无疑是所有风筝中的佼佼者。长360米，用一辆卡车运送起飞。他的父亲是大爷，尚家庄第十二代传人，瘦削的身躯被长长的胡须掩盖。几乎所有时间用在对版画与风筝研究、雕刻、扎制。吃红薯长大的人，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生活、梦想、传承的图画刻在或画在板上纸上，不知道手握的刻刀，画笔携带身后鬼影，一刀刀挑出事物人物灵魂，最后的坚硬凸成史诗。 说起刻刀，有个流传故事。某年某月某天某夜，案前苦思冥想的他，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他想这么晚会有谁，打开的门外皓月当空，院中只有虫声风声。好清爽，何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抬脚跨出门，看见井台盘一条银色的蛇，蛇见有人，打开身体向草丛游动，他抄起扁担追去，赶到草丛前不见踪影。他用扁担拨草，试图打草惊蛇。按来按去，草丛、几席蔬菜都没有，忽然发现墙根的明朝古槐上，有寒光闪闪的东西，他慢慢靠前，发现古槐树枝挂一把银色刻刀。轻轻摘下，削铁如泥。有声音在上空响起，“我儿，选中你，为我做一件事。”“祖上，请明示。”大爷说。“拿这把刀，刻出尚家庄不死图画。”那个声音说。“去哪里找你，祖上。”大爷问。静悄悄的院落，供奉先祖的屋门吱呦一声。卧室灯光打开，重归寂静。
柳枝木炭条，香灰作底。 你先于谁发现春天，别去春天。抒情总是慢半拍。 那手指追随蜜蜂，抵达小重山。朱户短墙，柳风依旧。 画角重楼，梨花落，线稿贴于梨花木。一把刻刀，六寸柔肠，一截叮咛。 刻成墨色线板，彩色图腾。曲身赶往前朝大雪。 依稀石缝中树根借东风。从直线到曲线，黑到白，绿到红，黄到灰。 烟火青瓦下露出骨头。 小脚女人叫桃夭，抹腮红，涂胭脂。向西追赶牛羊，大雪。 骑高马，披大氅的女子是穆桂英。高于村庄，被寺庙挡住。 万物悬于刀刃，险象环生。被一道光抚平。 静止的人物，树木，温度逐渐升高。 你吐呐，游魂缓缓离开。棕把子扫过，躺子按平画面。 双双退出，合二为一。 谁站在分水岭，重新审视。 你在故事的微笑。 —— 《刻板画》
新世界事物上升，年画跟随风筝插上翅膀，用云朵倾诉，眼睛兑接四面八方。春光倾情相逢，奇语连天。龙头蜈蚣风筝是风筝中的风筝。 想见大风，筝如天水。 腐朽阴暗角落，背风向阳山坡的泥土中，一百只足探寻什么？ 谁从上面撬开缝隙，一片大雪后，是脱壳彻骨的痛。头部前端紧顶石壁，露出头版，伸缩中逐节脱壳。 初见他皱纹年龄，洋洋得意。从他眼睛看龙头，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项似蛇。看不到龙身。低头一百只足穿上新鞋。 有没有点错抬头红，疑问在季节发芽，窜成中国红。 那个男孩，站在村口苦楝树旁，风吹过发抖的身体。雪继续一朵一朵落。他是老人的儿子。 你说他劈得竹子锋利，一辈子太快，结果子就好。远山重，画坊轻。不如怀抱青柳，不想大红。 阳光古道，你的名字被风一提再提。谢了深宅，谢了小字笺，谢了春梦。追寻旧时云烟。长歌当哭，不抵一笑越古今。 万里长虹，千古云峰，巧夺天工。 你不问大江东去，兰舟过后谁归。 你不提老翁犹在，断鸿千里。过故园，云水青天为伴。 八卦，蝙蝠，燕子，美人。太阳，你的红玫瑰。 梨花为梦，长天一色。那低首的云，一半青，一半白。 衡山落雁，回首乡关。多少梦，梦到长亭，芳草萋萋。让春去。 你用他给的龙头，移来千山雪。 一枕古道。 ——《龙头蜈蚣》
一只风筝悬在天空，诗者无处不在
风如狼凶猛撕扯，疯狂舔舐
点燃诗意
灰尘捂住身体，大声呵斥
“走开，木乃伊”
地面的人在水壶翻滚
罪孽深重，沉进垢
风筝用简单音节回应
风筝人的自豪是，它又回来了
就算脚输给它的脚
手臂败给它的翅膀
先天不足归咎于想法
它不耐烦挣脱背后的线绳
在太阳面前打呵欠
好在你把身体的重量抛给它
它下降时，你正轻松上升
——《倒叙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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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8 17:24:14